（龟仙岛的晨雾还没散尽，雅木茶已经把“狼牙风风拳”练到了第三十遍。改良后的拳招带着旋转的力道，每一拳砸在礁石上，都能激起细碎的石屑，海风卷着拳风，发出“呜呜”的低啸，真像有头蓄势待发的狼藏在风里。）
“呼……”他收拳站稳，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进沙子里，在脚边晕开一小片深色。胳膊上的旧伤已经结痂，新添的擦伤还在隐隐作痛，但他毫不在意——自从上次在悬崖边救下布尔玛，他练拳的劲头更足了，总觉得自己得再强点，才能真的护住想护的人。
“雅木茶，龟仙人爷爷叫我们去吃早饭！”悟空的声音从营地传来，他怀里抱着个巨大的海螺，正跑得欢，尾巴在身后甩得像面小旗子，“今天有海胆蒸蛋！”
雅木茶应了一声，刚要往回走，就看见龟仙人背着手站在沙滩中央，花衬衫被晨风吹得鼓鼓的，手里还拿着张卷起来的海报。
“师父，这是……”雅木茶心里咯噔一下，那海报的边角印着个拳头的图案，看着有点眼熟。
“过来。”龟仙人招招手，把海报往礁石上一铺——海报上印着“天下第一武道会”几个大字，旁边画着个举着奖杯的武道家，背景是密密麻麻的观众席。
“天下第一武道会？”悟空凑过来，指着海报上的奖杯，眼睛亮得像星星，“这是什么？能吃吗？”
“傻小子，这是比武大会。”龟仙人用拐杖敲了敲他的脑袋，笑眯眯地说，“每三年一届，全天下的高手都会来参加，赢了的能拿巨额奖金，还能被称为‘天下第一’。”
“巨额奖金？”雅木茶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他从小在沙漠里饿怕了，对“钱”这个字有着本能的敏感，“有多少？”
“够你在西都买座带游泳池的大房子，再雇十个佣人伺候你。”龟仙人摸着下巴，故意说得夸张，“还能买一冰箱的草莓糖，吃到你牙疼。”
雅木茶的心跳漏了一拍——带游泳池的房子？他只在布尔玛偶尔提起西都时想象过。还有草莓糖……他摸了摸口袋，昨天布尔玛给的那颗还没舍得吃，糖纸被体温焐得发皱。
“那、那我们能参加吗？”悟空拽着龟仙人的胳膊晃，“我想跟高手打架！”
“当然能。”龟仙人拍了拍胸脯，“老夫年轻时可是拿过冠军的！这次就带你们俩去见见世面，顺便……”他压低声音，冲悟空挤了挤眼，“帮老夫看看有没有漂亮姑娘参赛。”
布尔玛抱着雷达走过来，正好听见这话，翻了个白眼：“老色鬼，就知道想这个。雅木茶，你想去吗？我听说今年的选手特别厉害，有会用超能力的，还有能徒手劈巨石的。”
雅木茶的手攥紧了，指节泛白。厉害的对手？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这几个月的修炼成果到底怎么样，总得找个地方证明。可一想到要在那么多人面前比武，他又有点发怵——他从小就活在暗处，哪见过大场面。
“怎么，怕了？”龟仙人看出了他的犹豫，故意用话激他，“也是，沙漠里的强盗，估计见不得光吧？”
“谁怕了！”雅木茶果然炸毛，梗着脖子喊，“去就去！到时候我拿个冠军回来，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厉害！”
“好啊！”悟空立刻拍手，“那我们一起练，到时候我跟你打决赛！”
“谁要跟你打决赛……”雅木茶嘴上嫌弃，心里却燃起了一团火。他看着海报上“天下第一”那四个字，突然觉得，这或许是他彻底摆脱“强盗”身份的机会——如果能堂堂正正地赢，谁还会记得他以前做过什么？
（早餐后的训练变得格外有针对性。龟仙人没再让他们搬砖耕田，而是直接指点起招式。）
“雅木茶，你的狼牙风风拳速度够了，但爆发力还差得远。”龟仙人站在礁石上，看着雅木茶一遍遍地出拳，“光快没用，得一拳能把对手打懵，让他没时间反应。”
“怎么才能有爆发力？”雅木茶喘着气问。他感觉自己的拳头已经够狠了，可每次龟仙人用拐杖轻轻一挡，他就觉得力道全被卸了。
“跟我来。”龟仙人带着他走到岛东边的瀑布下，水流从三丈高的悬崖上砸下来，溅起的水花像白雾似的。“站到水里去，在水流冲击下出拳，什么时候能让拳头带起的风把水花劈开，你就悟了。”
雅木茶看着那湍急的水流，光是站在旁边就觉得被砸得腿疼。可他没犹豫，脱了鞋就走进水里。冰冷的水流瞬间没过膝盖，带着巨大的冲击力，他刚站稳就被冲得一个趔趄。
“出拳！”龟仙人在岸上喊。
雅木茶咬着牙，迎着水流挥出一拳。可拳头刚出去就被水流撞得偏了方向，连水花都没劈开几朵。
“用力！想想你最想保护的东西！”龟仙人的声音混着水声传来。
最想保护的东西？雅木茶的脑海里闪过布尔玛在悬崖边坠落的瞬间，闪过悟空递给他烤鱼时的笑脸，闪过自己曾经在沙漠里挨饿的日子……一股劲突然从脚底涌上来，他深吸一口气，腰腹猛地发力，拳头带着旋转的力道，狠狠砸向水流！
“砰！”这一拳居然真的劈开了水花，在水流中打出一个短暂的空隙！
“好！”龟仙人在岸上叫好，“就是这个感觉！把所有的劲都聚在拳头上，像沙漠里的响尾蛇，平时看着慢，一出击就致命！”
雅木茶眼睛一亮，找到了窍门。他在水流中站定，一次次挥拳，任由冰冷的水砸在背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越练越有劲。他能感觉到，每一次出拳，力道都比上一次更集中，拳风里的“呜呜”声也越来越响，像真的有头狼在咆哮。
（悟空的训练方式则完全不同。龟仙人让他去追岛上最快的海鸟，说是要练反应速度。只见橙色的身影在沙滩上追着海鸟狂奔，偶尔还会腾空跃起，尾巴在身后保持平衡，像只灵活的小猴子。）
“雅木茶，你看我！”悟空突然从空中翻身落下，稳稳地站在雅木茶身边，手里还抓着根海鸟的羽毛，“我刚才跳得比树还高！”
雅木茶刚想损他两句，却看见布尔玛端着水走过来，先递给悟空一瓶，然后把另一瓶递给他，瓶身上还贴着张小小的笑脸贴纸。
“歇会儿吧，都练了一上午了。”布尔玛的声音很温柔，“我调试雷达的时候发现，离这里最近的武道会报名点在南边的港口城市，我们得提前三天出发才能赶上报名。”
“知道了。”雅木茶接过水，指尖碰到她的手指，赶紧缩回手，低头猛灌了几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流下去，却没压住脸上的热度。
“对了，”布尔玛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东西递给雅木茶，“这个给你。”
是个黑色的护腕，上面绣着银色的狼头图案，针脚有点歪歪扭扭，像是手工缝的。
“我、我看着你的拳套旧了，”布尔玛的耳朵有点红，别过脸去，“这个是用防弹材料做的，能保护手腕，打架的时候不容易受伤。”
雅木茶捏着护腕，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这几个月来，他穿的衣服是抢来的，用的东西是捡来的，还从没收到过别人特意做的礼物。
“谢、谢谢。”他结结巴巴地说，赶紧戴在手腕上，大小居然刚刚好。
“笨蛋，谢什么。”布尔玛笑了笑，转身去看悟空训练，阳光落在她的发梢，闪着细碎的光。
雅木茶摸着护腕上的狼头，突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他转身冲回瀑布下，迎着水流打出一拳又一拳，每一拳都比刚才更狠、更快。
他要赢。
不光是为了奖金和名声，更是为了对得起这几个月的修炼，对得起身边这些人的信任，对得起手腕上这个有点歪的狼头护腕。
（傍晚，夕阳把海面染成橘红色。雅木茶坐在礁石上，看着自己的拳头——指关节已经磨出了厚厚的茧，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有力量。他试着打出一套完整的狼牙风风拳，拳影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残影，每一拳都带着劈开水流的爆发力，连空气都被打得“嗡嗡”作响。）
“进步挺快啊。”龟仙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瓶椰汁，“看来那护腕没白戴。”
雅木茶的脸一红，没说话。
“小子，”龟仙人在他身边坐下，难得正经，“武道会不光是比力气，更是比心。你心里那点疙瘩要是解不开，就算招式再厉害，也赢不了真正的高手。”
雅木茶愣了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里的疙瘩？是指当强盗的过去吗？
“师父，”他犹豫了半天，还是问了出来，“如果……如果我拿了冠军，别人还会记得我以前抢过东西吗？”
龟仙人喝了口椰汁，慢悠悠地说：“别人记不记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忘没忘。你现在练拳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强盗，还是因为你真的喜欢武道？想明白这个，你就不会纠结了。”
海风卷着夕阳的余晖吹过来，带着点咸湿的暖意。雅木茶看着远处正在打闹的悟空和布尔玛，突然笑了。
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他练拳，不是为了向谁证明什么，也不是为了摆脱过去，而是因为……他喜欢这种挥拳时的畅快，喜欢变得更强时的踏实，喜欢身边这些人笑着喊他名字的样子。
“走吧，”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沙子，“明天继续练，我可不想输给那个呆子。”
龟仙人看着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这小子，总算有点武道家的样子了。
（夜色渐深，龟仙岛的沙滩上还亮着一盏灯。雅木茶借着灯光，一遍遍打磨着狼牙风风拳的细节——哪里该加速，哪里该蓄力，哪里该带着旋转的力道。手腕上的狼头护腕在灯光下闪着微光，像个小小的约定。）
他知道，天下第一武道会会是场硬仗。但他不怕。
因为他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沙漠里偷袭的强盗了。他是龟仙流的弟子，是悟空的朋友，是……嗯，是那个收到护腕会脸红的雅木茶。
这样的他，没理由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