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路西法说这话时语气平淡,仿佛“做过梦”才是不正常的事情。
林宵杵在原地,张了张嘴想吐槽“活了不知道多少年都没做过梦也太离谱了”,最终却只憋出一句“习惯就好……”
毕竟以路西法的身份来说,也可以理解...
这边两人还没聊完,旁边的露茜已经慌得没听清半个字。
她只看见林宵挺着背、架着墨镜,连语气都透着股“反常的冷漠”,心里更笃定“他俩肯定因为打架闹矛盾了”。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十分刻意、甚至有点僵硬的笑容,蹦蹦跳跳地凑过来,试图当这个“气氛缓和剂”。
“林哥路哥!早上好呀!”她翘着一只脚,小手挥得飞快,脸颊的肉都因为用力笑而鼓起来,眼神却不自觉瞟向两人的墨镜,生怕下一秒就爆发争吵。
林宵和路西法同时转头看她,眼神里满是“莫名其妙”,没一个接话的。
可被墨镜遮住脸根本看不出表情。
露茜心里更慌了,赶紧搜肠刮肚找话题,目光落在路西法的墨镜上:“哇!路哥今天也比平常更酷了!”
她偷偷琢磨着早上林宵看着还挺好说话,反倒是路哥气场不对劲,说不定是因为昨天被揍了才跟林哥置气?
没想到察觉到露茜反常的路西法居然突然凑近了她:“你删我存档了?”
隔着墨镜感觉到压力的露茜瞬间老实,刚才那点活跃劲儿全没了,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真没有!我就是活跃一下气氛!”一边说一边往后退,飞快迈着小碎步跑到西璟身边,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卫生间冲:我们去洗漱!”
西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拉着踉跄了两步,脑子里一直漂浮着弹幕“干嘛了、什么情况、林哥今天有点帅、路西法先生今天气质有些变化...”。
就在这时,苏九的房门“咔嗒”开了。
她穿着一身印满草莓图案的睡衣,头发乱糟糟地翘着几缕,睡眼惺忪地扫了眼餐桌,满满一桌小菜和一大锅冒着热气儿的稀饭。
打了个绵长的哈欠,径直坐到林宵和路西法旁边。
哪有半点洗漱过的痕迹,分明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眼睛都还睁不开。
“不错嘛,人靠衣装。”她瞥了眼林宵的西装,又故意扯了扯他垂到肩膀的头发,“就是头发太长了,戴着墨镜更像女人了。”
林宵架着墨镜,看不出表情:“别扯!都说了,我这是修仙者的标志!长发才显仙气!”
苏九只是耸了耸肩,没再跟他抬杠。
这之后,人就陆陆续续来了。
除了房东太太,瑞秋进门就解释:“我妈妈说怕自己年龄大,跟你们有代沟,让你们吃饭不自在,就不来啦。”
苏九刚喝进嘴里的稀饭差点喷出来,忍不住乐了。
年龄代沟?在这几个‘耐活怪’面前,跟自己怕是没什么区别。
不如说让他们可能会感到不自在应该是这个房东的身份。
在没接到大量的委托、没拿到零的报酬时,他们还天天担心房租凑不够,生怕哪天就被房东太太撵出去。
现在虽说钱包鼓了,不用再为房租发愁,可每次不小心制造出点噪音,楼下房东太太那声中气十足的吼声一传来,几人还是会条件反射地绷紧神经。
那种 “怕被赶跑” 的微妙恐惧,居然没随着银行卡里的数字变多而消失,反倒像刻进了习惯里。
小陈刚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嚼得正香,听见林宵说声音大会被吼时突然愣住,呆呆地问出:“有吗?”
林宵翻了个白眼,可惜被墨镜挡得严严实实,只是语气有些咬牙切齿地说:“没有。”
这之后,桌上除了苏九和露茜,其他人都好奇起来。
毕竟平时林宵总穿得随性,今天突然套着笔挺西装、架着黑墨镜,连嘴角都贴了创可贴,怎么看都透着股 “有事瞒着” 的劲儿。
“林哥,摘了墨镜让咱瞧瞧呗?” 艾文凑得最近,眼神直勾勾盯着墨镜。
林宵头摇得像拨浪鼓,死死按住墨镜:“别闹,这是造型,摘了就没那味儿了。”
牛战士永远不会摘下他的面具!
艾文不死心,偷偷调动起时间能力。
可时间居然无法暂停,只能暂缓,当他走向林宵和路西法时却发现他们的脸一直随着他的移动而转动,两人虽戴着墨镜,却莫名透着股 “你敢动试试” 的压迫感。
艾文吓得瞬间后撤,直接退到门口,脑子里还在懵,怎么会被锁定?这俩人也没看用了能力啊?
404 公寓里闹哄哄的,稀饭的香气混着笑闹声飘满客厅。
可公寓外的天权市,却透着股不同寻常的静。
几乎所有普通人都紧闭房门,连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生怕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更怕开门后看见的不是熟人,而是被寒流逼得失去理智的陌生人。
当然也有异类。
那个叫余淮寻的小道士正盘腿坐在蒲团上,眉头紧锁,像是在感应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
街头巷尾,陈默拉着一车好不容易买来的物资驶向前妻家,要是再耽误一天,怕是要被大雪封路了。
而伊莲和她的小队成员,能行动的正分散在各个区域巡逻,确认是否安全。
等 404 的热闹渐渐褪去,艾文他们各回各家,露茜突然蹦起来欢呼。
她才反应过来学校通知放假到天气转晴,这期间不用上学,也不用跑委托,只需要窝在家里打游戏,还能随时上楼找旋律一起玩。
她瘫在沙发上,抱着奶茶蹭了蹭,瞬间悟了:“果然还是当不愁吃喝的咸鱼最幸福!”
林宵和路西法对视一眼,冷不丁开口:“要不要跟我们去异世界玩一天?我们之前去过,那里有一种叫天赐的东西...”
话还没说完,露茜的头就摇了起来,赶紧拽住旁边的西璟:“不了不了!我正准备带西璟上楼认识旋律呢!” 心里却在打鼓。
谁知道这俩人去异世界会不会又打起来?她可不想莫名其妙被两人双打。
苏九也跟着摇头,往沙发里缩了缩,裹紧草莓睡衣:“我休息,要在家瘫着。反正那什么龙也不出来。“
她也可以顺便盯着寒流 ,万一又形成冰核,得立刻通知伊莲。
苏九突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是那的话,记得去看看那个伙计还好吗。”
“没问题。”
最终只有穿得像特工的两人消失在了房间中。
......
当那柄比整颗星球还要庞大的巨剑又双叒骤然悬在天际时,整片天地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星球上的强者们再再再次纷纷抬头。
没过多久,巨剑又双叒像从未出现过般带着强压骤然消失。
东海之巅的剑庐里,白发苍苍的东海剑圣望着空荡荡的天际,先是愣了半晌,随后突然 “嘿嘿” 傻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响,震得庐外的松针簌簌掉落。
他抬手将陪伴自己百年的佩剑往地上一丢,剑鞘撞在青石板上发出 “当啷” 声,却半点没心疼。
既然这世界连灭世之剑都能来来回回晃悠,再练剑又有什么用?能劈天,能分海又有什么用?
“爱咋咋地吧!” 剑圣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捋了捋乱糟糟的胡须,转身就往山下走,脚步都透着股难得的轻快。
反正世界随时可能毁灭,与其守着剑庐苦熬,不如趁现在去市井里喝两壶好酒,尝尝街头的糖炒栗子,哪怕明天天塌下来,至少今天得潇洒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