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郎虽说脑子不太好使,可长得一表人才。
还是个年轻的儿郎,没有成过亲,姚冬儿一直觉得自己占了便宜的。
更别说段家原先也是有些家底的,若不是段大郎脑子不好使,也不会要她一个带着孩子的半老徐娘。
如今见杜若还没找着下家,自然想炫耀一番。
夏虫不可语冰,杜若跟姚冬儿没什么好说的。
当初她选择搬出乌家,也绝不是怕了她姚东儿。
而是乌老太已经无法再做乌家的主,影响了自己的居住体验。
而且相比起自己这个陌生人,乌老太选择了自己的儿子,这也无可厚非,杜若不觉得这有什么。
刚好那会朝廷要开荒,她就顺势来东北了。
如今看来,姚冬儿可能单方面觉得这是自己的胜利了。
她非要这样认为,杜若也懒得去纠正,就让她“胜利”好了。
“管好你的女人,不然我就把她的嘴给撕了,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这人向来不爱开玩笑,你们应该了解的!”
杜若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段大郎的肩膀一眼,就带着明珠走了。
“大郎,她怎么这样啊!人家好心好意的跟她说话,也是关心她。”
见杜若理都没理自己,姚冬儿憋着一口气。
这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你少说两句!”
想起自己的胳膊,段大郎就一阵心烦,琢磨着要怎么才能把这仇报了。
“大郎,你怕她干什么?不过是一介女流,还能打你不成?”
姚冬儿不解的看着丈夫,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忌惮杜若。
不就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吗?
当初连房子都没得住,若不是乌老太好心收留,她们娘俩就得住大街去了。
而且城府也不深,她当初不过略施小计,撺掇了乌修能几句,就把她们赶出去了。
在她看来,这娘俩是毫无威胁性的。
“......你没见过那娘们打人?”
段大郎一言难尽的看着姚冬儿,这娘们是拳头不挨自己身上,不晓得疼啊!
“没啊!我刚到姚家没几天,她们便搬走了。”
所以姚冬儿真没觉得杜若有什么厉害的。
“难道乌老太没跟你们说,她请杜若去乌家住,就是为了看家护院的吗?”
防的就是他们段家!
“嗐!倒是说过,可是杜若一介女流之辈,哪里能看家啊!
我估摸着,就是乌老太想接济她们娘俩,找了个借口罢了。”
姚冬儿摆了摆手,明显不当一回事。
段大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算了,没看到也好,以后你少去招惹那个煞星,不然咱们可救不了你!”
段大郎说着,便走了,头一回没有等姚冬儿。
他现在沉浸在失去胳膊的忧伤中,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了。
但是在姚冬儿的眼中,便成了他见过杜若一面,就魂不守舍的了。
“又是杜若!”
看着丈夫远去的背影,姚冬儿忍不住咬牙切齿。
也不知道那女人有什么好的,长得就那样,一个两个的,怎么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
等有机会,她一定要她好看!
......
牛家和冯家的事情,到底还是闹到了公堂上。
牛老爹没了,但是陈七也没了,两边各死一个人,
虽说陆嘉良也伤得很重,但是到底没死,且是他先动的手,过错在他。
冯举人让村民给自己挖窑洞,还间接的闹出了这么多事来。
按理来说,是没有资格再当村长的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终姜格也没有撸了他的村长之位。
所以闹到最后,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但是冯牛两家的仇是结下了,在村里基本是王不见王的状态,一见面就要掐架的。
好在冯家来得晚,村里的土地都分完了,没有冯村长发挥的余地,不然杜若也不确定自己的地能不能全拿到手。
就算能拿到手,也少不得要麻烦姜格了,毕竟她的跟冯、段两家的恩怨也早就结下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跟她们母女俩的关系也不大。
后续的事情,她还是从蔡婶子口里听来的。
蔡婶子是万事通,村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很难有瞒过她的。
“婶子,我过几天准备烧砖,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帮我找几个人吧!工钱按开荒的工钱给。”
去年大家都忙着开荒没办法,且她那时候人生地不熟的,烧的砖也不多,所以就没请人。
今天她准备建房子、弄火墙、盘炕、修围墙、修猪圈、修鸡圈......
需要的砖头太多了,一个人不知道要忙活到什么时候去。
只要把控关键步骤,一些基础的活,例如筛泥、和泥,就准备请人干了。
再说了,她也不是开砖厂的,不靠这个吃饭。
就算有人偷师成功了,也不算什么。
对她来说,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把砖烧出来,然后把房子建好。
逃荒这么久了,她也有经验了,总觉得平静的日子过不了太久,危机意识不能忘。
听见这话,蔡婶子顿时乐开了花,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啊!东家,您准备请几个人?老婆子保证给你找那些勤快老实的。”
请人好啊!
她可以让自家人来干活不说,那些来干活的人也得感谢她,说不得东家也会给她一些赏钱哩。
而且更能显出她的能耐来,她蔡婶子可不是只会吹牛侃大山。
“先请十个吧!你找那些勤快老实的,后天咱们就开工了,让他们后天早上辰时初就到这边来。”
杜若思索了一会说道。
“东家,我能让我儿子和儿媳妇过来吗?
老婆子跟您保证,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干活都是一把好手。
若他们是那偷奸耍滑的人,我也不敢带到您跟前来丢人......”
蔡婶子瞅了杜若一眼,小心翼翼的说。
“只要能干活就行,我不管他是什么身份。
不过丑话可说在前头,若是来了不干活,或者耍滑头,我可不管他什么身份,该撵走就撵走了。”
杜若看了蔡婶子一眼,淡淡的说。
水至清则无鱼,没有好处,人家凭什么给你办事啊?
该给甜头就给甜头,她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计较什么。
就算那些人为了感谢蔡婶子,给蔡婶子送东西。
只要没损害到自己,她也是不管的。
“这是一定的,肯定不会让东家您吃亏的,若是他们敢耍滑头,都不用您发话,老婆子第一个撵了他们!”
蔡婶子信誓旦旦的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