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仓城墙十分坚固,我们攻打了几次都拿不下,手下还损失了不少,我们就没有再攻城。”
“现在并州仓内的主将是并州秦守将之女秦婉之,她从并州城内死里逃生,带着剩余的残兵败将退守并州仓。这些时日她还在不停地接纳各地的难民,以此来补充守城力量。如今的并州仓几乎是固若金汤,城内粮草无数,足足有数万以上的军民驻守。”王显说道。
萧景渊问道:“那你们到底有多少人?”
“并州的反叛官军最少有四五千人,我们四大山也有几千人,我手下带了两三千人,其余的三个山头起码各有一千人。”
“我们四大山只有我们是倾巢而出,其他三大山的首领,他们都没有亲自下山,而是派出了一支队伍下山。”
萧景渊问道:“你们的队伍都在什么地方?”
王显冥思苦想了一番说道:“正好有一支队伍就驻扎在并州仓附近,他们联合李刺史的人马将并州仓围了起来,听说他们准备抓一堆百姓,想要以此为人质迫使他们开门。”
“还有在并州城外有一支队伍,并州的反叛军都由李刺史率领,大部分都去了并州与雍州的边境处。”
王显一口气将自己清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他期待地看向萧景渊,还没等他说话,燕临走了过来,汇报道:“殿下,郭村百姓几乎都死绝了,房屋良田基本都被烧毁践踏,我们只找到一些被人玷污的女子还活着。”
在场的众人听到燕临这么说,脸色都是瞬间通红,眼神犀利地看向王显,手都不自觉地握向宝剑,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王显剁成肉泥。
王显见状心里一慌,再看向萧景渊,发现其一脸的低沉,他赶忙向着萧景渊爬去,一边挪动身子,一边求饶道:“将军,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我还可以给你们引路,我带你们去并州仓……”
王显话音未落,萧景渊抽出腰间佩剑,直接一剑砍下了王显的人头,压抑地问道:“此战情况如何?”
“我军战死三百骑,没有重伤,轻伤人数不等。”萧平章汇报道。
萧景渊眼神杀意涌现,问道:“有俘虏吗?”
“有,大概有一千人。”萧平章说道。
“全部斩杀,祭旗!”
萧平章脸色一愣,不过很快便说道:“是,谨遵军令!”
长燕营的军旗被鲜血浸染大半,但依稀能看出个大致图案,鲜红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血腥味能顺着风声传到三里开外。
如果从天空上向下俯视,可以看到长燕营像一支满弓射出去的利箭,划破了沿途一切的阻碍,直奔着并州仓而去。
行军速度肉眼可见地快速,中途有小股土匪势力阻挠,都被它锋利的箭头很快刺破,一路上势如破竹来到了并州仓附近。
“杀——”此刻并州仓的城头之下,一波波不知疲倦的士卒向着高大的城墙攻去。
城外远处的军营中,一名土匪头子与一名梁军将军模样的人聚在一起,两人在帐中嗜酒吃肉,时不时怪叫上一两声,来表达心中的爽快。
“有好酒,有好肉,可惜没有漂亮女人啊!”
“李将军,放心吧,只要攻下并州仓,秦婉之那小娘们就是咱哥俩的!”
“哈哈哈哈……”
“报,两位首领,咱们的人回来了,抓了不少人回来。”
“好!”李将军大喊一声,“让攻城的队伍撤回来,立刻将那些百姓推到并州仓城下,再派人去喊话,如果他们不开城投降,就一炷香杀一个人。”
秦婉之率军在城头身先士卒,鲜血、汗水分不清,早就已经浸透了铠甲,手上的宝剑也出现了多道豁口。
防守的将士们就像是此刻的并州仓一般摇摇欲坠,肉体和心理防线都已经达到了上限,有着随时会崩溃的迹象。
幸运的天平再次倾斜,秦婉之再一次率领众人抵挡住了进攻,她气喘吁吁地靠在城墙边,眼神看着卷刃的长剑陷入了沉思。
“秦将军,你快看城下!”有士兵注意到了城下的情况,立马向秦婉之大喊道。
秦婉之缓过神来,站起身来看向城外,只见大批的无辜百姓被排列成了队列,后面跟着大量的反叛敌军。
“一群无耻之徒,竟然用无辜百姓做挡箭牌!”秦婉之柳眉倒竖,愤怒地骂道。
“秦将军,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可恶,百姓挡在前面,我的弓箭根本射不着他们!”
“秦将军,干脆开城门跟他们拼了吧!”
秦婉之听着众多方向传来的声音,她异常坚定地命令道:“继续坚守城池,等到他们走近了,弓箭手瞄准再射箭。”
“要是这帮百姓被逼着爬云梯上来怎么办?”人群中有道声音响起。
秦婉之沉默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最终她低声说道:“那就杀!”
“我们身后也有百姓,若并州仓丢了,他们肯定大开杀戒。”
众人都面面相觑,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不忍,感受到了他们的犹豫不定,最终他们都陷入了沉默,默认了秦婉之的命令。
一旦城下的百姓人质要帮着敌军爬城,那就一律按敌兵处理,将他们全部杀掉。
不远处的长燕营的斥候将一切尽收眼底,立刻调转马头往回跑,没过一会儿便来到了萧景渊面前,将前方的实时战况汇报了一番。
萧景渊明白此刻并州仓的安危十万火急,虽然他们长途奔袭过来,但是此刻已经没有时间停下来歇息了。
“全军听令!”
“萧平章,你率领一千骑从正面佯攻敌军大营,目的就是要使他们在城下的士兵回援大营。”
“得令!”
“燕临,你率领五百人绕道敌方大营一侧,找准机会率军直插敌营,将他们的大营搅乱,越乱越好。”
“是!”
“本王会亲率五百人,等到攻打并州仓的敌军回援大营时,从其背后追击。”
“鲁智深、阮小二,你们各带两百人,等到战端一开,将敌军与普通的百姓切割开,尽量不要伤到无辜百姓的性命。”
“是!”
“另外,派遣几名斥候去并州仓城下报信,告诉他们,我们是朝廷的援军,让他们全军出城,跟着我们向敌方大营掩杀过去。”
众将得了军令,带领各自兵马四散而去。萧景渊明白这是决定性的一战,必定会十分的惨烈。他体内悄悄地运转内功,做好了大战一场的准备。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从士兵手中接过长枪,在马上挥了几下,枪头直指前方,策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