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河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我去。”

殷若璃这两个字落下,屋内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走,陷入了比寒潭更沉的死寂。烛火在风里轻轻晃了晃,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映在斑驳的墙面上,像极了此刻每个人纠结的心境。赵珩张了张嘴,喉结上下滚动了两次,原本涌到舌尖的反驳卡在喉咙里——他看着殷若璃眼底那簇燃得坚定的光,那光里没有丝毫犹豫,只有“非做不可”的决绝,让他把所有劝阻的话都咽了回去。陈瑜则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红血丝更明显了,他攥着桌角的手指用力到泛白,指节抵着木桌,留下几道浅浅的印子。千面婆婆站在一旁,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她伸手想拍殷若璃的肩膀,却在半空停了停,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此刻再多的话,都改变不了这个姑娘的决定。

“单账册……”赵珩终于还是开了口,声音干涩得像被风沙磨过,他的目光落在桌角那本用青布裹得严实的账册上,那布面边缘已经被反复摩挲得起了毛边,“那是我们花了三个多月,蹲守了七次,才从钱管事的密室夹层里搜出来的。里面记着三皇子私运硫磺、克扣军饷的证据,是能扳倒他的唯一筹码,就这么交出去……”

“账册不能交。”殷若璃没等他说完,就斩钉截铁地打断,语气冷得像腊月的冰,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她走到桌边,指尖轻轻碰了碰账册上的青布,动作里带着珍视,眼神却异常清醒:“交出账册,就等于自废武功。我们之前查三皇子府的罪证、救被关押的证人、甚至景宸为我挡毒刃,所有的奴力都会前功尽弃。更重要的是,没了账册,我们就再也钳制不住三皇子,到时候他们想怎么对付我们就怎么对付我们,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景宸就算活下来,我们也会被一个个除掉。”

“可没有七星兰,景宸撑不过六个时辰……”陈瑜皱着眉,声音里满是焦虑,他抬手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纠结,“账册重要,可景宸的命更重要啊。就算我们保住了账册,没了景宸,我们怎么跟三皇子府抗衡?”

“我去积云寺,不是去送死,更不是去投降。”殷若璃环视一圈众人,声音沉稳得不像身处绝境,反而带着一种临危不乱的气度。她伸手将桌上的积云寺地图拉到自己面前,指尖落在地图上标记的“后山破庙”处,划出一道弧线:“白若薇设这个局,就是想逼我们在‘救人’和‘保账册’之间二选一——选救人,就得交出账册,从此任人宰割;选保账册,就得看着景宸死,团队也会散架。但她算错了一点,我们未必非要按她的剧本走。”

她的指尖在地图上停顿,目光扫过众人,开始快速下达指令:“赵珩,你立刻动用所有宗室人脉——包括你那位住在西郊的皇叔,还有之前帮过我们的礼部侍郎,继续探查七星兰的其他来源。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不能放弃,这是我们的后手。记住,别暴露我们要去积云寺的事,就说还在四处求药。”

赵珩愣了一下,随即重重点头,伸手抓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脚步急促地往门口走:“我明白!我现在就去,就算把京城的药铺、黑市、甚至偏远的药材种植园都问遍,我也要找到第二株七星兰!”他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谢景宸,眼神里满是坚定,“谢兄,你再撑撑,我一定能找到药!”

“陈瑜,”殷若璃的目光转向陈瑜,语气严肃了几分,“你负责分析积云寺的地形地貌。你看这里——”她指着地图上的大殿位置,“积云寺荒废多年,大殿的横梁肯定腐朽了,很可能藏着弓箭手;还有后院的枯井,井口窄,容易设陷阱,比如铺一层薄木板,下面藏尖刺;门口的石阶也得注意,说不定有翻板机关。另外,你再查一下积云寺废弃前的布局图,尤其是有没有密道或暗室,这些地方可能是我们的逃生通道,也可能是对方的埋伏点。”

陈瑜立刻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厚厚的纸——都是他之前搜集的积云寺资料,他将资料摊在桌上,拿起笔,在地图上圈画起来:“我马上去查!之前我托了国子监的朋友,找积云寺的旧图纸,他说今晚就能送过来。我会把所有可能有陷阱的地方都标出来,再画一份逃生路线图,保证你到了那里,能清楚知道哪里能走,哪里不能走。”他低头画图时,笔尖在纸上飞快滑动,偶尔停顿,是在思考某个位置的机关可能性,眉头紧锁,神情专注。

“李三,”殷若璃又看向站在门口的精壮汉子——李三是团队里最擅长破解机关的人,早年在江湖上做过十几年的“机关师”,手上有不少独门技巧。“你随我一同去积云寺,负责接应和破解机关。你现在就去准备工具:铁丝要带三种粗细的,细的用来挑锁,粗的用来撬木板;撬棍要带短柄的,方便在狭窄的地方用;解毒粉要多带几包,尤其是解迷药和蛇毒的;还有你那套‘听声辨位’的铜铃,也带上,遇到暗箭能提前预警。”

李三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得震得窗纸都动了动:“放心吧若璃姑娘!我这就去收拾,保证把所有能用的工具都带上。到了积云寺,只要有机关,我一准能破解,绝不会让你受一点伤!”他转身往外走,脚步轻快,显然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

“婆婆,”殷若璃最后看向千面婆婆,语气软了些,“还需要您帮我易容。不用完全改变我的样貌,只需要稍作修饰——比如把我的眉形画得粗一点,像男子的眉;肤色涂得暗一点,用你之前调的‘赭石粉’,再点几颗雀斑;衣服换成最普通的粗布衣裙,灰色或褐色,别显眼。这样既能混淆白若薇手下的视线,又不会因为易容太夸张,引起他们的怀疑。”

千面婆婆点了点头,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装着各种胭脂水粉、假发和易容用的胶泥。她拉着殷若璃走到屏风后,笑着说:“没问题,半个时辰就能弄好。我跟你说,我这易容术,就算是你最亲近的人,不仔细看也认不出你。到时候你混在人群里,保证没人能注意到你。”

屏风后很快传来摆弄胭脂水粉的声音,偶尔夹杂着千面婆婆的叮嘱:“头低一点,我给你画眉……雀斑别点太多,三颗就够,太密反而不自然……”

众人各司其职,房间里原本凝重的气氛,因为忙碌而缓和了些许。可没人注意到,在这紧张筹备、看似团结的表象下,一丝极其隐蔽的裂痕,已经被白若薇悄悄埋在了团队里。

半个时辰后,易容完成。殷若璃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肤色暗沉,带着乡土气息;眉形粗重,少了往日的灵动;脸颊上点了三颗浅褐色的雀斑,不仔细看发现不了;身上穿着一件灰扑扑的粗布衣裙,布料粗糙,磨得皮肤有些痒。她对着镜子眨了眨眼,又做出一副呆滞的表情,活脱脱一个刚从乡下进城、没见过世面的农家姑娘。“婆婆,您的手艺还是这么好。”她笑着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轻松。

千面婆婆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那是自然。这样一来,就算白若薇的人在积云寺门口守着,也认不出你。”

殷若璃站起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检查随身携带的暗器与药物——她要确保万无一失,不仅要拿到七星兰,还要活着回来。她推开屏风时,看到陈瑜还在桌前忙碌,笔尖在纸上写写画画,偶尔抬头看一眼地图,神情专注;赵珩还没回来,想来是在四处联系人脉;李三的房间传来收拾东西的声音,“叮叮当当”,是工具碰撞的声响。她不想打扰众人,便轻手轻脚地走出正屋,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殷若璃走到桌边,打开一个精致的木盒——这是她的“武器盒”,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暗器:淬了麻药的银针,装在小巧的银筒里,一按就能发射;薄如蝉翼的飞刀,刀柄上缠着防滑的黑布;还有几颗烟雾弹,遇到危险时能制造混乱。她逐一检查这些暗器,确保银针的麻药没过期,飞刀足够锋利,烟雾弹能正常使用。然后,她又打开另一个盒子,里面装着各种药丸——能解百毒的“清灵丹”、能暂时提升体力的“凝神丸”、能止血的“金疮药”,她将这些药丸按剂量分装在小瓷瓶里,塞进腰间的暗袋里。

就在她检查完最后一颗金疮药时,窗外突然传来极轻微的“窸窣”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蹭窗户纸。殷若璃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她猛地握紧手中的匕首,屏住呼吸,脚步放得极轻,缓缓走到窗边。她侧耳听了听,窗外没有其他动静,只有那“窸窣”声还在继续。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窗帘——窗外空无一人,只有一张被揉成一团的纸条,卡在窗缝里,纸边还带着一丝余温,显然是刚塞进来没多久。

她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几棵老槐树在风里摇晃,远处的房屋里亮着灯,是陈瑜和李三还在忙碌。确认没人监视后,她才快速拾起纸条,关紧窗户,拉上窗帘,回到桌边,小心翼翼地展开。

纸条上的字迹很熟悉,像是陈瑜的笔迹——笔画工整,带着几分书卷气,尤其是“若璃”两个字,和陈瑜平时写的几乎一样。可仔细看,又能发现破绽:“瑜”字的最后一笔,比陈瑜平时写的短了一截;“赵”字的走之旁,弧度有些生硬,像是刻意模仿却没学好。而纸条上的内容,更是让殷若璃瞳孔骤缩,指尖瞬间冰凉:

“若璃姑娘,情势危急,恕瑜直言。谢兄性命攸关,账册虽重,岂能与人命相较?昨日与赵公子商议时,他曾叹息‘何必为了一本账册,把所有人都拖进死局’,显是萌生退意,恐不愿再涉险。若交出账册副本(我可设法周旋,只交涉及私运禁物的部分,留下克扣军饷的关键页),或可换得七星兰,保全谢兄与团队。望姑娘以大局为重,早作决断。阅后即焚。”

殷若璃捏着纸条的手指微微颤抖,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指节都有些发红。这纸条的内容,可谓恶毒到了极致!

它先是站在“人命大于一切”的道德制高点上,将“账册”与“人命”对立起来,暗指她坚持不交出账册,就是“看重利益胜过同伴性命”,把她推到“冷血无情”的位置上——若是团队里有人看到这张纸条,哪怕只是听到内容,都会对她产生不满;其次,它编造出赵珩“萌生退意”的话,还具体到“何必为了一本账册,把所有人都拖进死局”,故意制造团队内部的不信任感——赵珩是宗室子弟,性格直率,在团队里很有威望,若是众人相信他真的想退,必然会人心惶惶,怀疑团队是不是要散架;最后,它提出由“陈瑜”出面周旋,只交部分账册的“折中方案”,看似为团队着想,实则把陈瑜推到了“主张妥协”的位置,还将“是否顾全大局”的压力全抛给了她——若是她不同意,就是“固执己见,不顾谢景宸死活”;若是她同意,就正中白若薇的下怀,失去最重要的筹码。

殷若璃深吸一口气,胸口因愤怒而剧烈起伏,她甚至能感觉到太阳穴在“突突”地跳。她第一反应是冲出去,把纸条摔在赵珩和陈瑜面前,当面质问他们是不是真的有这种想法,然后揪出那个塞纸条的内奸,让他付出代价。可脚步刚迈出去一步,又硬生生停住——她脑海里突然闪过白若薇那张带着冷笑的脸,那双淬了毒的眼睛,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

不行。

她不能中圈套。

此刻将纸条公开,固然能澄清误会,证明自己和赵珩、陈瑜的清白,可必然会在团队里引发更大的猜忌与恐慌。所有人都会忍不住想:是谁塞的纸条?团队里是不是还有其他内奸?赵珩到底有没有说过那些话?陈瑜是不是真的想交出账册?在这种救人心切、每个人都绷着一根弦的关头,任何一点小小的不信任,都可能被无限放大,最终导致团队分崩离析。

这,正是白若薇最想看到的结果!

殷若璃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赵珩不是那种会退缩的人,他和谢景宸从小一起长大,比谁都想救谢景宸;陈瑜也不是会妥协的人,他为了查三皇子府的罪证,差点被灭口,怎么可能愿意交出账册?这一定是白若薇的离间计,目的就是让他们内部不和。

再睁开眼时,眼底的愤怒已经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清明。她走到烛火旁,将纸条凑到火苗上——纸张很快被点燃,橘红色的火焰舔舐着纸面,将那些恶毒的字迹一点点吞噬。她看着纸条化为灰烬,直到最后一点火星熄灭,才用指尖捻起灰烬,倒进旁边的茶杯里,又倒了些茶水,看着灰烬在水里散开,彻底消失不见。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对着铜镜理了理粗布衣裙,确保易容没有破绽——眉形没花,雀斑还在,肤色依旧暗沉。然后,她推开房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回正屋,继续参与部署。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赵珩和陈瑜。

赵珩是半个时辰后回来的,他进门时,头发有些乱,衣服上沾了不少尘土,显然跑了很多地方。他手里拿着一张写满人名和地址的纸条,上面画了不少勾和叉——勾是已经联系过的,叉是没联系上的。他走到桌边,拿起水壶,咕咚咕咚喝了大半壶水,抹了把嘴,语气里带着疲惫,却依旧坚定:“我联系了皇叔和礼部侍郎,他们都说会帮忙找七星兰。还有几个药商,说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给消息。我明天一早再去跑一趟,一定能找到线索。”他说着,又看向床上的谢景宸,伸手摸了摸谢景宸的额头,眉头皱了皱,“怎么还这么烫?百草先生呢?得再让他来看看。”

殷若璃看着他忙碌的样子,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看着他对谢景宸的关心,心里的疑虑消了大半——这样的赵珩,怎么可能会萌生退意?

再看陈瑜,他已经拿到了积云寺的旧图纸,正将旧图纸和新地图放在一起比对。他的手指反复摩挲着旧图纸上的“密道”标记,嘴里念念有词:“这里有一条密道,从后院的枯井通到山外,不过不知道有没有被堵死……还有这里,大殿的佛像后面有个暗室,可能是以前的藏经阁,空间大,适合埋伏,也适合我们暂时躲避。”他抬头看到殷若璃,立刻将画好的逃生路线图递过去:“若璃,你看这份路线图,我标了三条逃生路,你到时候根据情况选,要是遇到危险,就往密道跑,我会在密道出口接应你。”

陈瑜递图纸时,手指因为长时间握笔而有些僵硬,指尖还有墨水的痕迹,眼神里满是担忧,却没有丝毫异样。殷若璃接过图纸,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心里的疑虑又消了几分——这样的陈瑜,怎么可能会主动交出账册?

可尽管如此,心底那份被挑拨的阴影,还是像细小的冰碴,悄悄沉淀了下来。她能理智地判断这是白若薇的离间计,能清楚知道赵珩和陈瑜不会背叛团队,可纸条上那句“赵公子已萌生退意”,还是在她潜意识里留下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痕迹。尤其是在眼下这种生死攸关的压力下,任何一点微小的疑虑,都可能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被放大——比如,赵珩下次联系不到药商时,她会不会忍不住想“他是不是真的放弃了”?陈瑜下次提议修改计划时,她会不会忍不住想“他是不是想妥协”?

而这一切细微的变化,都被隐藏在据点院墙外的一双眼睛看在眼里。

那是白若薇派来的暗探,名叫阿四,是白若薇从江湖上收拢的高手,最擅长隐匿踪迹。他穿着一身灰布短打,手里挎着一个破旧的菜篮子,里面装着几根蔫了的青菜,看似是在附近买菜的普通百姓,实则从半个时辰前就守在墙外的老槐树下,眼睛一直盯着据点的门窗。

阿四的观察力极其敏锐,他看到殷若璃从房间出来后,没有立刻跟人说话,而是先站在门口看了赵珩一会儿,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看到陈瑜递图纸时,殷若璃的手指停顿了一瞬,才接过图纸。这些细微的动作,都被他一一记在心里。他还注意到,柳十和小栓站在门口偷偷议论,小栓压低声音问:“你说若璃姑娘能安全回来吗?白若薇那么狡猾,肯定设了好多陷阱。”柳十皱着眉摇头:“不知道……希望能拿到七星兰吧,不然谢公子就危险了。”

阿四将这些都记在心里,直到天色擦黑,据点的灯都亮了起来,他才悄悄收起菜篮子,像影子一样融入夜色,快步往三皇子府走去。

此时的三皇子府暖阁,银丝炭还在燃烧,空气里的檀香愈发浓郁。白若薇斜靠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诗经》,却没怎么看,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里,像是在等待什么。听到脚步声,她才缓缓抬起头,看向走进来的阿四:“怎么样?有什么动静?”

阿四单膝跪地,语气恭敬:“回小姐,殷若璃收到纸条后,没有声张,只是悄悄烧了纸条。她后来回到正屋,一直在观察赵珩和陈瑜,看赵珩时眼神有审视,接陈瑜递的图纸时,手指停顿了一下。另外,她手下的柳十和小栓,在门口议论您设了陷阱,担心殷若璃不能安全回来,也担心谢景宸撑不住。”

白若薇听到“眼神有审视”“手指停顿”时,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她放下《诗经》,指尖轻轻敲击着软榻的扶手,声音悠然:“很好,种子已经开始发芽了。”

站在一旁的侍女有些不解:“小姐,只是这点小动作,算什么发芽啊?”

“你不懂。”白若薇轻笑一声,眼神里满是算计,“信任就像一张纸,就算没有撕破,只要有了褶皱,就再也恢复不了原样。殷若璃现在能理智地压下疑虑,可她心里已经有了‘赵珩可能退缩’‘陈瑜可能妥协’的念头。到了积云寺,面对刀光剑影的陷阱,面对谢景宸随时可能断气的消息,她的理智会被情绪冲垮,那些微小的疑虑,会变成巨大的裂痕。”

她顿了顿,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晃了晃里面的茶水:“比如,她到了积云寺,发现对方的埋伏比预想的多,她会忍不住想‘是不是赵珩没找到七星兰的后手,所以对方才这么肆无忌惮’;比如,她联系陈瑜接应时,陈瑜因为堵车晚到了片刻,她会忍不住想‘是不是陈瑜想妥协,故意拖延时间’。这些念头一旦冒出来,她的判断就会出错,行动就会犹豫,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阿四抬头补充道:“小姐,还有一件事。赵珩今天跑了很多地方找七星兰,联系了不少人脉,看起来很急切,不像是要退缩的样子。陈瑜也一直在研究积云寺的地图和密道,画了逃生路线图,还说要在密道出口接应殷若璃。”

“他们现在当然不会退缩。”白若薇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谢景宸还活着,七星兰的希望还在,他们自然会全力以赴。可一旦到了积云寺,我会让他们亲眼看到‘希望破灭’——比如,让他们以为七星兰是假的,或者让他们以为谢景宸已经死了。到时候,绝望会放大他们心里的猜忌,让他们互相指责,互相怀疑。”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我要的不是简单的杀死他们,而是让他们在绝望和猜忌中毁灭。让殷若璃看着自己信任的同伴怀疑自己,让赵珩看着自己想救的人因为自己的‘退缩’(哪怕是假的)而陷入危险,让陈瑜看着自己的‘妥协’(哪怕是编造的)成为团队覆灭的导火索。这样,才够解气,才够让他们记住,跟我白若薇作对,是什么下场。”

阿四低下头,不敢再说话,只觉得自家小姐的心机,比最深的寒潭还要冷。

白若薇又叮嘱道:“你明天继续盯着据点,有任何动静都要汇报。另外,告诉积云寺埋伏的人,明天按计划行事,先放殷若璃进来,等她拿到‘假七星兰’(用普通兰花伪装的),再动手。记住,别杀了她,要留活口,我要亲自看着她绝望的样子。”

“是,小姐。”阿四恭敬地应下,悄悄退了出去。

暖阁里又恢复了安静,白若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眼神里满是志在必得。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明天的场景——殷若璃在积云寺里陷入重围,看着假七星兰绝望,看着团队因为猜忌而互相指责,最终被她生擒,账册也回到自己手中。

而此时的据点里,众人还在为明天的行动做最后的准备。

李三已经收拾好了所有工具,他将铁丝、撬棍、铜铃等工具分门别类地装在一个帆布包里,还特意在包里放了几块干粮和一壶水:“若璃姑娘,明天你要是在积云寺里被困住,这些干粮和水能撑一阵,我会尽快想办法救你出来。”

千面婆婆又给殷若璃补了一次易容,仔细检查了她的眉毛和雀斑,确保没有破绽:“明天路上小心,遇到有人盘问,就说你是去积云寺烧香的农家女,别多说别的话,言多必失。”

赵珩则坐在床边,守着谢景宸,时不时给谢景宸擦汗,嘴里还小声念叨着:“谢兄,你再撑一天,明天若璃就能拿到七星兰了,你就能好起来了。”

陈瑜将积云寺的密道图纸和逃生路线图,都整理好交给殷若璃,还在图纸上标注了哪里有水源、哪里有可以隐藏的地方:“若璃,明天我会带着柳十和小栓,在密道出口接应你,你要是遇到危险,就往密道跑,我们会在那里等你。另外,我还准备了信号弹,你要是成功拿到七星兰,就放一颗红色的信号弹,我们看到后会立刻接应你;要是遇到危险,就放绿色的信号弹,我们会进去救你。”

殷若璃接过图纸和信号弹,心里满是感激。她看着眼前这些为了救谢景宸而全力以赴的人,看着他们眼底的担忧和坚定,心里的疑虑又消了不少。可她也清楚,白若薇的离间计已经埋下了种子,只要有合适的时机,这颗种子就会发芽。

夜深了,众人都去休息了,只有殷若璃还坐在桌边,看着桌上的图纸和信号弹。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眼底的复杂——有对明天行动的担忧,有对谢景宸的牵挂,还有对团队信任的隐忧。

她知道,明天的积云寺之行,不仅是一场与白若薇的较量,更是一场对团队信任的考验。她必须成功拿到七星兰,必须活着回来,还要化解白若薇埋下的信任危机,否则,他们不仅救不了谢景宸,整个团队都会因此覆灭。

夜色渐深,据点里的灯一盏盏熄灭,只有殷若璃房间的灯,还亮了很久很久。

书河书屋推荐阅读:重生归来后,大佬说他甘愿当替身亿万神豪靠缺德惊爆全球两张藏宝图穿书误入反派团我和反派师兄谈了成神风暴万域神芒天荒神域恋综后和死对头感情变质天行剑祖致我亲爱的探灵博主从为地虎侠正名开始陆总别求了,夫人已被宠上天名柯穿越:系统他们偏心安室透岁月如梦!我被逃婚的未婚夫带回家了大雍翻译官轻吻她替身死遁后,京圈大佬急疯了惊世女将:我的空间藏雄兵同时穿越:不吃牛肉养成系之小狼狗重生后,我把渣夫卖了一百万亲妈修仙回来后,受气包们杀疯了太子只准我生娃,压力有些大!八零嫁绝嗣首长多胎后,全员破防重生:蛇蝎毒后浮沉一世是清欢丹仙重生,夺舍娇俏女掌柜诱她失控,小商总化身男妖精武魂之翼死在韩娱UMA合集天地日月神域败家王爷,富婆王妃穿书成女配:只为泡男二重生之摄政王妃太嚣张这个白猫有点坏修仙到处薅羊毛这末世过得也太滋润了!四合院的普通人生重生后中奖8亿怎么花重生之娇软小王妃我堂堂炮灰小师妹,贱一点怎么了崩坏:守梦的无想者姐姐你马甲掉了风水特卫局玩恐怖游戏吗?包对象的那种天灾:沃利贝尔日落无涯【刑侦】就打个篮球,却成了天选之子鬼片世界:正派的我,越走越歪了
书河书屋搜藏榜:锦鲤弃妇:大吉大利,今日和离电霸厨娘小俏媳之带着全家致富穿越之农家老四失业后,我从位面交易开始致富绑定交换系统后,上交国家当首富阴阳秘术之鬼瞳重生后,将军嫂嫂想娶我你想抄家,问过我公主媳妇了吗?三国经销商迷局密说他爱上了土包子女生斗罗:开局教皇祭天穿越废物世子,开局申请发配边疆快穿:炮灰男配要翻身【娱乐圈】脸蛋天才是怎样炼成的末日穿六零的快乐生活戏仙记穿成反派儿子的亲女儿?开局融合巅峰雷阿伦,我单骑救主咸鱼被迫在修仙界搞内卷希腊神话:诸神宠儿四合院:万岁军退伍,掌权保卫处豪门弃妇被迫走红了全是孽缘男主绝嗣?她靠系统母凭子贵!那片天空那片云反派心尖黑月光假太监:皇后请排队,我是真忙不过来啊!年少情深:阎少的撩人甜妻不好追创世穷神揽青华鬼灭:我的哥哥是上弦和初始剑士是六眼,也是火红眼天剑之剑回到最初,我说我喜欢你小小夫君殇祭茅山道士传奇2在柯南世界里柯学开挂望川忘川她夺夺夺夺夺夺夺夺夺夺我气运!纵横诸天:我能无限许愿!醉哑公子他偏要以下犯上死神之鬼差开局死亡缠绕,库里跟我学灌篮镜灵世界怀了死对头的崽后我跑路了绑定系统,农门长姐靠打人致富
书河书屋最新小说:饮茶杂话恶雌心声野,撩得兽夫红了眼短篇鬼语集综艺:雪藏十年我靠实力再封顶流超神被动技能:五星好评!量子天劫:山海归零者官场:处处失误,火速进步山阳李氏修仙录检测仪炸了:我的武魂是至尊级!我在废土搞仙农!全球冰封:我的别墅成了安乐窝为师K线求生指南快穿:城主大人今天又在改剧本无极苍玄录马里亚纳海沟里的巨型生物签到成皇:开始暴打皇子群星:都市开局,崛起星河霸主都市源珠:从蝼蚁到修真纪元噬仙劫历朝观看扶苏现代生活爱情六十四封综影视:炮灰在剧情裂缝里捞人乐园降临,我有无限生命值恶女超会撩,四个大佬雄竞修罗场综影视:白浅被挖眼前觉醒记忆了恶毒女修挺孕肚,搬空宗门养道侣深山里的猎人苟在青云峰当峰主70年代:我一进山美女排队献身千年一吻周生如故之南辰时宜侯府丢弃的萌宝,却是天道亲闺女缅甸启示录之风云起特种兵重生古代,开局五个拖油瓶我,昊天,开局洪荒当天帝一开直播警察就加班喋血江山:从边陲狼烟到九五之尊被夺舍后,财阀小姐归来杀爆京圈我不是神话是战圣亮剑:开局黑云寨,爆兵四十万高武,相亲被嫌弃8000万到账女帝驭心:皇夫谋天下1620!夺舍大明从辽东开始!孽海红尘:金瓶孽缘录蛮荒之万界商城快穿:小花妖的幸福生活农村穷小伙的逆袭防火防盗防闺蜜,姐妹风雨荆棘路什么叫,你的指挥官是日冕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