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满红你怎么回事啊?谁家女人不是这样的,就你意见多。”
孙营长家里条件不错,原本还是县城的,四个孩子,只有老大老二跟在自己身边上学生活,两个小的在奶奶家带。
但是去年老娘摔了一跤,差点就去了,身子骨至今都没好利索,还得靠他五个姐姐轮流抚养。
所以两个小的也只能,送回到他们的身边了,原本孙营长觉得这也没有什么,毕竟这家属院里,谁家不是好几个娃的。
像他们这样,一家生四个的都很常见,七八个的都有。
可怎么都没有想到,从两个小的送到他们身边开始,媳妇的不满和抱怨便与日俱增了,同他之间的争吵也开始多了起来。
可他有什么办法,别说他老娘身体不好,现在带不了孩子,就是带得了,那这家属院里,人家有婆婆都不带娃的不也多的是。
人家还有生五个,六个的呢,要都像他媳妇这样,那不要活了。
所以孙营长现在,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气了,想都没想就这么呛了一句。
这样一来,顿时就像捅了马蜂窝了,于满红饭也不做了,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转身就同他大吵。
“谁家女人不是这样?姓孙的你个没良心的,要不是你为了省钱,给你妈出那么多生活费,我也能隔三岔五去吃食堂了,用得着这么累吗?”
“那有什么办法?我妈给咱们带大了四个娃,她现在身体不好,我们又没照顾,多给点钱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所以,所以我就是活该累死的!每天早上五点,就得起来做好早饭,送大的去学校,小的去托儿所,再回来洗衣服,收拾屋子,还得去上班,你说我一天天搁家里做啥了。”
她越说越激动,气得眼睛都红了。
现在想想,那个白医生多好啊,一个人带着俩孩子,家里也没怎么见动过火,还不是天天吃食堂。
光靠一个人的工资补贴也够了,娘儿三个都清清爽爽的,上的这份班也体面的,就像她当初一样。
在嫁给孙营长之前,她可是这边火车站的播音员呢。
也就是因为部队驻地离车站太远,每天来回奔波,实在辛苦,孩子们又一个接一个的生。
虽然说那时候有孙营长老娘帮忙照顾着,孩子们小的时候,基本都没让她管过,甚至奶水不够,男人还能想办法,搞到一点进口的奶粉调剂。
但那时候,她还是觉得很累很辛苦,再加上男人也觉得,她一个女人家家的,在家照顾好家庭和孩子就行了。
便鼓动着她,辞掉了那份工作。
给她想办法,安排到了家属工厂当个记账员,而后更是和她,又生了两个小的。
原本这样也挺好的!
但是自从婆婆倒下后,没法再管孩子,她这苦日子就来了。
四个孩子啊!
全归她一个人管,再不能像从前一样,光鲜亮丽的收拾好自己,到点上班,按时下班,悠闲自在。
现在,她得教完大的带小的,带完小的还要伺候自家男人,这个甩手掌柜和大爷!
于满红想到些,眼泪当场就掉了下来,伸手一擦,感受到两只手的粗糙劲儿,顿时又是悲从中来。
放声大哭!
她这叫过得什么日子啊,亏她以前还被小姐妹们羡慕,嫁了个军官!
孙营长被她哭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拍着哄着怀里,看到妈妈哭,也跟着哭了起来的小儿子。
十分无奈的道:“哎,好好的,你哭什么。小声点!别吓着孩子了,我又没说什么,你至于发这么大火?”
“我发火?”
于满红抹着泪,气呼呼的弯腰,捡起地上的作业本,又指了指淌了一地的酱油渍。
“你看看!你看看这本子撕的!酱油洒的!一天天的,没完没了,怎么说他们都不听,我不烦吗?”
说完又把作业本,狠狠摔在老二老大跟前。
“我之前怎么交代你们两个的?让你们俩看好弟弟妹妹,结果呢?你们俩个都是猪吗?都不知道管着点弟弟妹妹,还净给我添乱!”
大儿子同孙营长一个脾性,闻言哼了一声,满不在乎。
大女儿瘪着嘴想哭,被亲妈一瞪眼,又把眼泪憋了回去。
孙营长叹了口气,哄着还在抽噎的小儿子,实在不想再吵了。
“行了行了,不想做饭我就去食堂打点好了,不过都这个点了,估计食堂也没什么吃的了,我去做饭行了吧,下碗面条得了,你歇会儿。”
于满红见丈夫让步,心里的怒火倒是消散了一些。
“打什么打,你钱有多啊,我就是煮饭婆的命,我认了,天天忙完工作还得忙家里。”
孙营长一听她这话,便又不舒服了。
“不是,我说于满红同志,你这思想有问题,谁家女人不是这样的,这刘干事王参谋李营长家里,不都是四五个孩子?别的不说,就那个白医生,人家一个女人还带着俩孩子呢……”
他不提到这个还好,一提到白医生,于满红顿时又气炸了。
这一个两个的,都觉得那白医生好。
“是啊,我是没人家命好啊,嫁个男人有什么用,没男人照样吃香的,喝辣的呢。”
孙营长:“……你今天简直不可理喻,胡搅蛮缠的。”
“是啊,我不可理喻,我胡搅蛮缠,我这日子过得,还不如那姓白的一个寡妇呢。”
这话明显带着情绪,孙营长顿时脸色沉了下来。
“于满红同志!你说话就说话,老捎带上人家干嘛。”
“谁捎带上她了,难道不是你先提起来的吗?”
于满红心里头憋着一股邪火,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散不去,顿时不依不挠起来。
“我说呢,之前是谁跟我说来着的,说那白医生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人品相貌也出众的,要不要托人给我哥介绍试试,敢情,是你早惦记上人家了吧。”
孙营长被这么一说,顿时气得不行了!
“于满红你少胡说八道的,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