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诊室,有人焦急的叫道:“医生!医生呢,医生怎么还不过来?”
除了护士,四名文工团战士们是用门板将人抬过来的,此刻都围在诊室,有的安排受伤的同志,有的在焦急的询问护士。
白夭夭一进去,护士们便松了口气,“同志,您别着急,医生已经过来了!”
“我能不着急嘛。”
舒雪莲急得直跺脚,受伤的林小雨可是她最好的朋友和搭档。
她们一个唱歌,一个是领舞,这都排练了好长时间了。
林小雨疼的直掉眼泪,猛地抓紧了舒雪莲的手,“雪莲!雪莲!呜呜呜……我的腿不会废了吧。”
舒雪莲赶紧握住她的手,安慰,“不会的,不会的小雨!”
另外三名文工团舞蹈队成员也纷纷安慰道:“是啊小雨姐,不会有事的,等医生给你看看再说。”
“什么情况?”
白夭夭一边询问病情,一边由护士配合着,剪开她的裤腿,查看情况,才看到伤势,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另一名舞蹈队成员还在旁边解释:“林小雨同志早起练习舞蹈动作,没想到脚下一滑,摔倒了……”
白夭夭已经开口,“胡闹!”
正常摔倒哪里会摔成这样,这姑娘腿部明显有陈旧性骨折痕迹,新伤恰与旧伤重叠,看着分外恐怖。
“这是三周前就该静养的伤,怎么就拆了固定夹板?”
众人被她的训问,都噎得脸上一红,几个连队汇演在即,身为某个歌舞节目的领舞,林小雨一时着急,就提前拆了固定夹板,偷偷训练。
但此刻,大家都面面相觑,没敢吱声。
只有林小雨带着哭音的痛苦呻吟,不时响起:“好痛,好痛,医生,我的腿怎么样了?了。”
白夭夭叹气,“先抬进手术室吧,她这情况很严重,需要进行进一步检查。”
护士们赶紧应声,舒雪莲这时候抬起头来,看到白夭夭,她猛地瞪大了眼睛。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今天身上的穿着打扮,和过年那会儿不一样。
况且又了隔了这么长时间,白夭夭并没认出她,她只皱了皱眉,也没多想。
只吩咐护士:“赶紧把人送到手术室去,准备好检查工具,我一会儿就过来。”
“好的白医生。”
可舒雪莲却松开了握着林小雨的手,直接就挡在了白夭夭跟前。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人呢,有没有礼貌啊?你是之前在那个小破卫生所的白大夫吧,怎么忽然来我们军区医院了。”
小破卫生所?
白夭夭冷眼看着对方,气笑。
真是什么人都有,都说军民渔水情,这姑娘哪来的脸,觉得自己就高人一等,字里行间都透着对外头医院和人员的不尊重。
她耐着性子说了句:“同志,有什么话晚点再说,别影响到我们工作。”
说完绕开她就要走,舒雪莲却上前一步,寸步不让。
“不行,我不放心你!你一个之前在小破卫生所工作的医生,万一医术不行,把我们小雨的腿给治坏了怎么办,我要求这边最好的医生过来,给小雨看腿!”
白夭夭都无语了,冷冰冰的回敬了一句:“你要求?同志,你凭什么要求?”
舒雪莲一噎:“你……”
小护士们看不下去,怒道:“这位同志,请你说话注意些,我们白医生是特召进部队的军医,连首长的病都看得,区区一个腿伤怎么就看不得了?”
“就是!”另一名护士帮腔,“文工团出来的就这素质,说话这么难听。”
舒雪莲气炸了,“你们……”
白夭夭理都没理她,直接将她推开,声色俱厉。
“让开!耽误了时间加重了伤员情况,你负责不起,小林小刘,赶紧把人送进手术室去,有人闹事的话,让人请她出去。”
“好的,白医生。”
舒雪莲气的直跺脚,其他几名文工团成员纷纷劝她,“算了雪莲,先给小雨治伤要紧,其他的晚点再说吧。”
舒雪莲瞪着白夭夭,仍是不服气道:“不行,我不放心让她给小雨治,我坚持换个医生。”
没想到白夭夭听到,二话不说就应了一句:“行!”
她说完,吩咐另外两名怔住的小护士,叹气,“呆会看下其他医生谁有空,换个人给林小雨做检查吧。”
小护士们都不满的看看舒雪莲,理解的点点头,“行!”
白夭夭没再说什么,继续去忙别的了,心想她又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这位伤者的朋友对她如此抵触,她不治就是,免得没事都要挑出事来。
她已经认出了,这位伤者的朋友,好像就是过年前在卫生所,那个医闹家的闺女。
呵,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白瞎了这部队文工团成员的身份。
一小时后,整个医院都听了一声绝望的呼喊。
“不!”
正伏案写病历的白夭夭吓了一跳,她皱了皱眉,跟着就听到走廊外头儿,传来一阵哭喊。
这时给林小雨诊治的军医,一脸疲惫的走了进来。
“什么情况?”
白夭夭和另外几名军医都没忍不住,纷纷询问情况。
那名军医直摇头:“那姑娘太要强了,隐瞒伤痛加练了两周……造成关节面损伤不可逆,能保住腿就算不错了,未来至少两年,都不能跳舞了。”
大家一听便都摇头的摇头,叹气的叹气,心有戚戚但也没太大反应。
毕竟这种情况,他们也见过不少了。
另一名医生直接就说:“文工团每年都有好几个因伤复员的,这还是今年第一个吧。”
有人边忙活手里的事,边接了一句:“是啊,这种事搁谁身上都很难接受,只能等她自己慢慢消化了。”
给林小雨诊治的军医胖胖的,姓桑,如今已是中级职称,他对医院里的几名同事都有所了解。
此刻,他看向白夭夭,忽然想起了什么。
“哎,白医生,您是中医圣手啊,这种情况,您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白夭夭心想,医生对于任何病症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我就是有法子,也得试一试,这要试起来的话,那也得因人而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