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渍在地毯上扩散，值班人员蹲下擦拭。林娜站在控制台前，手指划过屏幕，电子合同状态已全部更新为“生效”。张涛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呼吸平稳。孙明盯着资金到账提醒，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陆轩把签字笔放进笔筒。金属外壳与内胆碰撞，发出轻响。他转身走向通讯面板，按下内部广播键：“通知全体核心成员，三十分钟后主会议室集合，开动员会。”
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清晰。张涛睁开眼，坐直身体。孙明合上财务终端，起身整理文件。林娜调出会议系统，开始发送通知。
时间刚过三点十七分。
主会议室灯光亮起。长桌两侧陆续落座，投影幕布自动降下。陆轩没有坐在主位，而是站在操作台旁，等所有人到齐。他抬手示意林娜播放视频。
画面出现冷链线路运行图，客户签收率曲线缓慢爬升。紧接着切入工地实拍，钢筋骨架立在地基上，吊车正在吊装钢梁。背景没有音乐，只有现场施工的机械声和对讲机通话片段。
视频结束，会议室安静。
陆轩走到投影前，手指合作协议首章三项原则。“这不是终点，是跳板。”他说，“绿源要分红权期权？那我们就做出值得分红的产品。智联要技术共享？前提是系统跑得比谁都稳。寒链想参与规划？那就让他们看到我们才是节奏的掌控者。”
他停顿两秒，继续说：“从明天起，所有日报增加‘进展-风险-需求’三栏格式。张涛牵头试点线路优化组，负责调度模型拆解和效率测算。孙明组建资金动态监控专班，每十二小时提交一次现金流预警报告。林娜成立跨企业信息对接小组，统一协调三方数据接口权限。”
没人提问。
“这次合作不是任务完成，是新阶段开始。”陆轩说，“他们给的条件不是让步，是考验。我们要让他们知道，选择樊星阁，是因为我们能走得更远。”
会议结束，众人起身离开。陆轩没回办公室，直接走向运营区。
张涛已经召集技术人员围在调度屏前。屏幕上三条运输线并列运行，备用节点标红显示。他在白板写下“优先级算法”四个字，回头问组员：“能不能把寒链的数据流接入测试环境？”
“可以，但要先过安全校验。”有人回答。
“那就现在做。”张涛说，“我要看到模拟调度结果。”
陆轩站到他身后看了几秒，没说话，转身去了财务区。
孙明正在白板标注时间节点。一季度末、二季度中、项目交付期，三个红色标记被圈出。旁边列出资金缺口预估和应急拨款路径。他抬头看见陆轩，点头示意：“专班已经建好，第一份预警报告六点前能出来。”
“按计划推进。”陆轩说，“重点盯住托管账户进出账。”
说完，他走向文职工作区。林娜正建立三方联络群。第一条消息刚发出：“请确认明日九点数据同步窗口是否可用。”
“寒链回复了。”她说，“同意开放测试接口，但要求记录访问日志。”
“留痕没问题。”陆轩说，“但权限必须分级控制，只给查看，不给修改。”
林娜点头，在权限设置里添加审批流程。
四点半，总部各区域进入运转状态。运营席不断传来键盘敲击声，财务区开始核对第二批付款清单，文职组陆续归档协议附件。走廊灯光全开，保洁人员撤走茶具残余。
陆轩沿着主控侧廊巡视一圈，回到临时指挥位。终端屏幕亮着，等待接收首份整合简报。他打开日程表，将接下来七天划为“启动期”，所有非紧急事务延后处理。
五点二十分，张涛发来第一份调度测试报告。模型显示，在接入寒链建议流后，华东线路整体周转效率提升百分之三点二。但有两个时段出现资源冲突预警。
陆轩批注：“保留建议通道，冲突节点交由系统自动仲裁。”然后转发给林娜，“把这个结论同步给寒链协调员。”
六点整，孙明上传资金监控专报表。托管账户首笔预付款已到账，使用规则按阶梯费率设定完毕。未来三周内无重大支出压力，但第四周需追加流动支持。
陆轩回复：“启动备用融资预案，联系吴峰那边确认额度预留。”
六点四十分，林娜提交三方联络纪要初稿。绿源提出下周安排充电桩选址勘察，智联请求提前召开首次联合审计会议，寒链则询问月度规划会的具体议程模板。
陆轩看完，下令：“绿源的勘察由外联组配合，路线避开敏感区域。智联的会议推迟两天，等我们先把测试日志补全。寒链的模板按标准版发，但加上一条备注——最终调度指令生成机制不可变更。”
命令逐一下达。
七点十五分，总部多数岗位仍在工作。运营组正在进行第二轮调度模拟，财务专班开始分析用电成本波动曲线，文职组整理明日会议材料。灯光下，每个人的屏幕都在刷新数据。
陆轩坐在临时指挥位，终端弹出新消息。张涛发来截图：优化后的调度模型在高负载状态下运行稳定，冲突率下降至百分之零点七。
他看完，起身走到运营区。张涛正和组员讨论参数调整方案。
“明天上午九点，召开第一次优化组例会。”陆轩说，“我要听到具体执行步骤，不是理论推演。”
“明白。”张涛合上笔记本，“今晚就把测试报告完善。”
陆轩点头，转向财务区。孙明还在核对资金排期表，旁边放着一杯凉透的茶。
“八点前必须交出第一份整合简报。”陆轩说，“内容包括调度进展、资金状态、三方反馈。”
“已经在汇总。”孙明打开编辑界面，标题写着《协同启动首日执行简报》。
陆轩最后看了一眼文职区。林娜正将会议纪要发送给三方联系人，发送成功提示逐一跳出。
他走回主控侧廊，打开终端准备审阅简报。屏幕右下角时间显示七点五十八分。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是值班主管走近。
“各部门都按时提交了材料。”主管说，“就等您确认下一步指令。”
陆轩盯着屏幕，手指悬在回车键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