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洞府内,那一缕得自丹劫、暗红氤氲的“血火精金之气”在古器镇压下依旧躁动不安,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混合煞气。《弈天筹》推演已毕,培育“幽冥血海精金”之所,仍是那处凶名赫赫的黑风涧煞穴。然此番前往,非为窃取,而为布种,需更周密算计。
孙子兵法云:“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 需算无遗策,方能于虎狼环伺之地,行那种金之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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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卦微明,雷雨掩行
怀中“衍卦符”传来沉凝而隐带生机之动的悸动。
卦象显现:“解”卦(雷水解,解脱、缓和)与“屯”卦(水雷屯,初生、艰难)。爻辞:“解而拇,朋至斯孚。” 解开小人的纠缠(或细微束缚),朋友到来,诚信相待。“屯其膏,小贞吉,大贞凶。” 积蓄肥肉(资源),小事吉,大事凶。“即鹿无虞,惟入于林中,君子几不如舍,往吝。” 追逐野鹿而无向导,深入林中,君子见机不如舍弃,前往有难。
卦象显示:需借势(解)以解细微之困(煞穴外围隐患)。培育之事乃初生(屯),宜积蓄(屯其膏),需行小事(小贞吉),避大事(大贞凶)。然煞穴如无向导之林(即鹿无虞),盲目深入必吝,需有万全之策。
「推演结果:三日后子时,黑风涧地域将有雷暴雨,天雷之威可短暂压制地脉煞气与妖兽凶性,乃最佳行动时机。需借雷雨掩护,速入速出,仅布设培育之种,绝不贪功恋战。」
鹿笙眸光微亮,天时已算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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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力打力,驱狼吞虎
她并未急于准备,而是先悄然潜至黑风涧外围,寻了一处上次那伙探宝者遗落的、沾染了浓烈血腥与怨念的破碎法器残片。以其为引,辅以几味得自百草峰废料区的特殊毒草,简单调和后,制成了一小撮气息令人极度不适的暗红色粉末。
随后,她绕至煞穴的另一侧——那里盘踞着一头嗅觉极其灵敏、性情暴戾的“腐骨妖狼”,乃是守护煞穴的妖兽之一。
她极其小心地将那撮粉末,以罡风远远送至妖狼巢穴下风口处。粉末气息散开,那妖狼顿时焦躁不安,发出低沉咆哮,因其气息与之前侵入者(杂役弟子派来的人)极为相似,成功勾起了它的怒火与攻击欲。
如此一来,若有任何意外动静,这头被激怒的妖狼将成为一道不可控的“屏障”,优先攻击任何试图靠近煞穴的不明之物,包括可能存在的、暗中关注此地的眼线。
(行动:以仇敌气息激怒守护妖兽,制造混乱屏障,转移潜在注意力 vs 表象:妖兽无故躁动,环境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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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坑下绊?不,金针度穴
三日后子时,雷暴雨如期而至。狂风呼啸,电闪雷鸣,天地之威笼罩四野,确实极大压制了地脉煞气的喷涌和妖兽的活动。
鹿笙身披一件得自废弃洞府、能微弱隔绝气息的破烂斗篷,如鬼魅般潜入黑风涧,轻车熟路地避开几处危险区域,再次来到那煞穴入口。
此次,她并未试图深入穴内核心,而是在穴口附近,寻得一处地火与血煞交织最为浓郁、却又相对稳定的凹陷石缝。
她取出古器,碗口向下,缓缓将那一缕“血火精金之气”导出,小心翼翼地导入石缝深处。旋即,又取出那几粒淬炼圆满的“阴蚀沙”,以其为“基座”和“稳定器”,环绕布置在那缕气丝周围。
阴蚀沙的寂灭吞噬特性,恰好能平衡血火精金之气的狂暴,并能缓慢吸收煞穴能量,反哺滋养那缕气种,使其缓缓壮大、凝实,向着真正的“幽冥血海精金”蜕变。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却又精准无比。布设完成后,她更以《弈天筹》推演出此地煞气流动规律,挪动几块碎石,稍稍改变了局部气流,使其更利于能量汇聚于此凹陷之处,却又自然得不露丝毫人为痕迹。
(行动:以阴蚀沙为基,布设气种,微调环境引导能量汇聚,布下天然培育之阵 vs 实质:煞穴自然演化,无人为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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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准“站队”,功成身退
就在她布设完成,准备撤离的刹那,远处果然传来那“腐骨妖狼”暴怒的咆哮声以及几声惊怒交加的人类厉喝!还有法术碰撞的轰鸣!
果然有眼线在雷雨夜仍暗中监视此地!恰好撞上了被鹿笙提前激怒的妖狼!
鹿笙毫不迟疑,身影借着雷声掩护,迅速沿预定路线撤离,没有半分留恋。她甚至未曾回头看一眼战况,无论那边是两败俱伤还是一方溃逃,都与她无关。她只需确保,自己布下的“种子”未被察觉即可。
孙子兵法有云:“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 她自身已立于不败(安全撤离),而敌人之败(眼线被妖兽攻击),则与她无关。
(行动:借妖兽与眼线冲突之机,完美脱身,不留丝毫牵挂 vs 表象:雷雨夜妖兽异动,与不明身份者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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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锅给人,种因待果
重返废弃洞府,鹿笙散去一身水汽,神情平静。寂灭空间内,古器微微震动,与远方煞穴中的那处布设产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联系,能够模糊感应到那缕气种正在缓慢而坚定地吸收着能量,稳步成长。
所有痕迹,都已归于自然。妖兽的愤怒、眼线的麻烦、煞穴的异动(能量被轻微引导),这一切都会被视为黑风涧固有的凶险和之前探宝事件的后续风波,无人会联想到一个“已死”的记名弟子。
她只需耐心等待,等待那种子生根发芽,凝聚成真正的“幽冥血海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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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天妙手,道基初奠
经此一役,鹿笙彻底完成了从被动躲避到主动布局的转变。她不再仅仅是“苟活”,而是开始巧妙地利用宗门的一切资源、甚至包括敌人的力量和环境的凶险,来为自己铺设道途。
潜龙不仅深潜于渊,更已开始布雨兴云,于无声处,酝酿惊雷。那寂灭道基的第一块基石,已于此雷雨之夜,悄然埋藏于凶煞之地。下一次前往,便是收获之时。而宗门这盘大棋,她这颗“死棋”,已悄然落子于要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