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的风带着稻香漫过田埂,稻穗沉得压弯了秸秆——再不收,就要被秋雨打落,谷粒掉进泥里就废了。丫丫跟着张叔去稻田,路过晒谷场时,脚绊到个沉甸甸的物件,低头看是对旧稻箩,箩身编得结实,系绳缠着红绳,箩底还沾着干稻壳,红绳旁的霜叶纹被稻香裹着,隐约露了出来。
“这箩筐能装稻穗吗?”她拽着稻箩的系绳喊林砚,刚碰到红绳,“寒佩”就泛起暖融融的绿光。箩底的稻壳被绿光扫过,竟显露出几行刻字:“秋分收稻,趁晴割穗,稻堆垫高三尺防潮,秋菜煮汤解秋乏,谷满仓实,脉稳年丰”,末尾画着稻堆的堆叠图,还标着“堆边撒草木灰防鼠”的提示,正好对着晒谷场的通风角。
“是清寒姑娘留的收稻法子!”张叔举起镰刀,指着田边倒伏的几株稻穗,“去年就是稻堆没垫高,潮得长了芽,这‘垫高三尺’正好防潮!”王婶也拎着竹篮赶来,里面装着刚采的秋菜:“早想着煮秋菜汤,正好跟稻箩上的说法对得上——收稻累,喝碗热汤才有力气!”
收稻的事立刻分工:柳玄带着汉子们割稻穗,镰刀贴地割,尽量不浪费一粒谷;张叔在晒谷场堆稻堆,严格按“三尺高”堆,堆边撒上草木灰,“按图里的法子,灰能防鼠,还能吸潮气”;丫丫也跟着拾稻穗,把掉在田里的谷粒都捡进小竹篮,还在稻堆边插了小木牌,写着“清寒姐姐的稻堆”。
堆稻时最奇妙:草木灰刚撒在稻堆边,“寒佩”的绿光就顺着灰层漫开,像层屏障裹着稻堆。原本有点发潮的稻穗,堆好后没一会儿就变得干爽,用手搓开稻壳,谷粒饱满发亮,连晒谷场的地缝里,都渗出点温润的白气,与聚脉石的光晕连了起来。“你看!灰边的老鼠都绕着走!”王婶指着远处的鼠洞,“今年的谷肯定能存满仓!”
午后,大家聚在稻堆旁喝秋菜汤。王婶把秋菜和豆腐煮在锅里,汤鲜得能鲜掉眉毛,喝一口暖到心口,收稻的疲惫立刻散了大半;阿禾教孩子们搓稻壳:“把稻穗攥在手里搓,谷粒就掉出来了,要轻着点,别把壳搓进谷里”;丫丫坐在稻堆边,把搓好的谷粒放进旧稻箩,说要“留着当明年的稻种”。
林砚坐在稻堆旁的草垛上,翻开“岁安册”记录:“九月秋分,得清寒旧稻箩,依诀收稻堆谷。稻堆垫高防潮,草木灰防鼠,秋菜汤解乏,谷满仓实,地脉稳丰。”刚写完,稻箩的系绳突然晃了晃,绿光裹着粒谷粒落在册页上,像在轻轻应和。
夕阳把稻堆染成金黄色,风里飘着稻香和秋菜汤的香气。王婶蒸了新米糕,切成小块分给大家:“清寒姑娘说‘秋分吃新米,沾地气、补元气’,咱们也得守这规矩”。丫丫咬着米糕,蹲在稻堆边问:“清寒姐姐是不是知道,秋分收稻怕潮怕鼠,所以把法子藏在稻箩里呀?”
林砚摸了摸她的头,望着满场的稻堆、喝着热汤的镇民、攥着谷粒的孩子,忽然懂了——苏清寒的守护从不是“远虑”,而是把秋分收稻、防鼠、吃新米这些寻常事,都变成护谷的踏实活,让谷镇人在割稻、堆谷、喝汤时,就把地脉护了,把丰年的底气攒足了。
风带着稻香和热汤的暖意掠过稻田,稻箩上的霜叶纹在夕阳下泛着柔光。林砚合上“岁安册”,指尖还留着稻箩的粗糙触感——他知道,这秋分的稻堆与新米香,就是护谷传承里,最丰实的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