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里的阴傀守卫已经逼近到十米之内,它们黑雾缭绕的躯体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噗噗”声,手里的武器在幽蓝光芒下泛着冷冽的光。李屿风的时轮金光暴涨,将玄机子、凌霜、墨尘和苏晓晓的灵体护在其中,桃木剑的金火如火焰般舔舐着剑身,他盯着最前排那个手持巨斧的阴傀,突然低喝一声:“凌霜师姐,冻住它的腿!”
凌霜早已蓄势待发,冰镜在她掌心急转,寒气顺着地面蔓延,瞬间在巨斧阴傀脚下凝结出厚厚的冰层。那阴傀刚迈出一步就脚下一滑,巨斧脱手而出,“哐当”一声砸在石钟乳上,震得无数蓝色光点簌簌落下。
“漂亮!”墨尘趁机甩出三枚飞刀,精准地钉在右侧三个阴傀的关节处。那些阴傀的动作顿时变得僵硬,黑雾中传出齿轮卡壳般的“咔咔”声——原来它们的关节里藏着金属轴承,被飞刀卡住后,竟像生锈的机器般动弹不得。
“这些阴傀是‘半机半怨’!”玄机子摸出朱砂笔,在黄符上飞速画着符咒,“怨气驱动机器,机器承载怨气,打碎轴承就能让它们瘫痪!”他将画好的符纸往空中一抛,符纸立刻化作金色的光网,罩向左侧扑来的阴傀群。光网落下的瞬间,阴傀们的黑雾剧烈翻滚,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烫到,纷纷后退。
苏晓晓的灵体飘在光网上方,引魂铃摇得更急了,清脆的铃声与玄机子的符咒产生共鸣,那些被光网罩住的阴傀,黑雾中竟渗出细密的光点——那是被铃声震散的怨气碎片。“它们的符咒在松动!”苏晓晓的声音带着雀跃,“铃铛说,集中攻击它们胸口的黑色石头!”
李屿风早就盯上了阴傀胸口那块若隐若现的黑石,此时借着光网阻挡的间隙,他踩着石钟乳的倒影猛地跃起,桃木剑的金火凝聚成一道尖刺,狠狠刺向最前排阴傀的胸口。“噗嗤”一声,黑石应声碎裂,那阴傀的黑雾瞬间溃散,躯体“哗啦”一声塌成一堆生锈的金属片和烂肉,散发出刺鼻的腥臭味。
“有效!”墨尘吹了声口哨,短刀在手中转了个圈,冲向右侧被飞刀钉住的阴傀,“看我拆了这些破烂玩意儿!”他一脚踹在阴傀的膝盖上,借着反作用力跳起,短刀精准地劈向对方胸口的黑石,动作干净利落。
凌霜的冰棱也没闲着,她操控着冰镜反射幽蓝的光,将阴傀的影子映在石壁上。“它们的影子和本体联动!”凌霜喊道,冰棱突然射向石壁上的影子胸口,现实中的阴傀顿时像被无形的手捏住,黑石上瞬间布满裂纹。“李屿风,补刀!”
李屿风心领神会,桃木剑横扫,金火切开黑雾,彻底击碎了黑石。阴傀倒塌的瞬间,他突然注意到石壁上的影子消失前,似乎朝祭坛中央的黑雾伸出了手,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召唤。
“不对劲。”李屿风落地时踉跄了一下,时轮烫得惊人,“这些阴傀的怨气……好像在被祭坛吸走。”他指向祭坛中央的黑雾,那里的翻滚速度明显加快了,隐约能看到锁链在黑雾中搅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玄机子刚打碎第三个阴傀的黑石,闻言抬头看去,脸色骤变:“不好!它们在给核心怨灵‘喂食’!打碎的阴傀越多,怨气被吸得越快,怨灵就越强!”他急忙收回光网,“别硬拼了,找机会冲去祭坛!”
可此时阴傀已经从四面八方涌来,它们像是不怕死的潮水,胸口的黑石闪烁着红光,显然被祭坛的力量强化了。一个手持长鞭的阴傀突然甩出锁链,缠住了墨尘的脚踝,黑雾顺着锁链爬上来,瞬间在他小腿上烙下乌黑的印记。
“嘶——这玩意儿还带腐蚀的!”墨尘疼得龇牙咧嘴,短刀砍在锁链上却只留下一道白痕,“凌霜,冻住它!快!”
凌霜的冰棱立刻射向锁链,寒气顺着金属蔓延,将黑雾冻成冰碴。墨尘趁机斩断锁链,却发现小腿的印记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像有无数细虫在皮肤下游走。“这怨气会钻进骨头里!”他额头冒汗,却还是笑着冲李屿风眨眼,“看来爷爷说的‘阴傀门的破烂货有毒’是真的,回头得让他赔我三盒辣条当医药费。”
就在这时,溶洞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那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在呼吸,祭坛中央的黑雾猛地炸开,锁链被震得笔直,露出了黑雾中隐约的轮廓——那是一个蜷缩在祭坛上的身影,浑身被锁链缠绕,长发垂落遮住了脸,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符咒,每道符咒都在渗出黑血。
“守核心怨灵……”玄机子的声音发颤,手里的朱砂笔都差点掉了,“传说中冥界的‘平衡之秤’,怎么会变成这样?”
怨灵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缓缓抬起头,长发分开的瞬间,李屿风倒吸一口凉气——那张脸,竟和他时轮内侧刻着的图案一模一样!只是那双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翻滚的黑雾,正直勾勾地盯着他胸口的时轮。
“时……轮……”怨灵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齿轮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撕裂般的痛苦,锁链突然朝着李屿风的方向绷紧,“归……还……”
无数阴傀像是接到了指令,放弃了攻击其他人,齐刷刷地转向李屿风,胸口的黑石红光暴涨,竟开始互相吞噬融合,变成一个个高达三米的巨型阴傀,手里的武器也融合成了巨大的镰刀,带着破空声劈来。
“它把你当成目标了!”凌霜急忙用冰镜挡住镰刀,冰层瞬间布满裂纹,“这怨灵和时轮有关!”
墨尘忍着腿上的剧痛,扑过来将李屿风推开:“别管什么关系了,先跑!你要是被抓了,谁给我买辣条赔罪?”他用短刀撑着地面,暗红色的印记已经蔓延到了大腿。
苏晓晓的灵体突然挡在李屿风面前,引魂铃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铃声穿透黑雾,竟在怨灵的脸上照出一道虚影——那虚影里,怨灵的眼睛是正常的,正温柔地抚摸着一块和时轮一模一样的东西。“它在记起什么!”苏晓晓喊道,“它认识时轮!”
怨灵被铃声刺得发出一声惨叫,黑雾剧烈翻滚,巨型阴傀的动作也迟滞了一瞬。玄机子抓住机会,将一张黄符贴在李屿风背上:“这是‘替身符’,能替你挡一次攻击!快去找祭坛上的锁链,那是控制它的关键!我和凌霜、墨尘拖住它们!”
李屿风看着玄机子布满皱纹的手,看着凌霜冰镜上不断扩大的裂纹,看着墨尘腿上越来越深的印记,又看了看苏晓晓灵体因强光而变得透明的身影,胸口的时轮烫得像是要烧起来。他握紧桃木剑,突然冲向祭坛:“我去解开锁链!你们撑住!”
巨型阴傀立刻调转镰刀追来,玄机子甩出所有黄符,在李屿风身后炸出一片金光:“臭小子,要是解不开,我就让你师父罚你抄一百遍符咒!”
凌霜的冰棱如暴雨般射向阴傀的关节,嘴里却骂着:“李屿风你要是敢出事,我就把你的时轮冻成冰块!”
墨尘笑着擦掉嘴角的血:“记得多带几包辣条回来……”
苏晓晓的引魂铃始终护在李屿风头顶,铃声里带着她没说出口的话——铃铛说,怨灵的记忆里,有个和李屿风很像的人,曾答应过要带它离开这里。
李屿风跳过倒塌的阴傀残骸,脚下的石钟乳被踩得粉碎,他能感觉到怨灵的目光一直追着自己,那目光里除了痛苦,似乎还有一丝……熟悉。时轮在胸口剧烈跳动,像是在回应着什么,与祭坛锁链的“叮当”声形成了奇妙的共鸣。
还有十米,五米……他终于冲到了祭坛边,伸手抓住了那根最粗的锁链。锁链烫得惊人,上面的符咒像是活的一样,在他手心烙下灼热的印记。
“归……还……”怨灵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黑雾中伸出无数只手,抓向他的肩膀。李屿风没有躲,反而举起桃木剑,将金火注入锁链:“我不管你是谁,但这些阴傀和阴傀门,不会再利用你了!”
金火顺着锁链蔓延,与符咒碰撞出刺眼的光芒,怨灵发出一声既痛苦又解脱的嘶吼,黑雾开始散去,露出了它身上真正的符咒——那不是镇压的符咒,而是用鲜血写成的“守护”二字。
就在这时,溶洞入口传来了阴傀门的嘶吼声,显然是突破了茶寮老板的防线。李屿风看着渐渐清晰的怨灵面容,突然明白了时轮内侧的图案是什么——那是怨灵年轻时的样子,和他爷爷书房里那张老照片上的女人,一模一样。
“奶奶……”李屿风的声音发颤,桃木剑的金火骤然暴涨,彻底点燃了锁链上的符咒,“我来接您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