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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河书屋 >  界曈传 >   第19章 三藏

黑马的蹄铁踏过最后一段碎石坡时,许言年终于看见了雁门关的轮廓。

关墙是青黑色的,被北境的风沙磨得斑驳,垛口后隐约有残旗在风里扯动,是东陵的“顾”字旗,却只剩半幅,边角焦黑,显然是被火燎过。关下的壕沟里积着血,暗红的,混着马蹄印和断裂的枪杆,空气里飘着铁锈味,还有股更刺鼻的腥甜——是妖气,和青丘原了尘身上的味同源,却更浓,像浸了毒的墨,往人肺里钻。

“吁——”他勒住马,黑马烦躁地刨着蹄子,鼻息喷着白气。守序的声音在掌心轻颤:【主人,妖气在关墙西侧最浓,不止一个,有妖力聚成的障眼法。】

破界跟着低哼,金红剑身在粗布下发烫:【还有铁骑的气息,司马长风的人就在关外十里,没敢靠近,像是在等里头的妖物得手。】

许言年翻身下马,将缰绳系在坡下的枯树上。他摸了摸背后的双剑,粗布下的剑鞘凉得像冰——被天道封印力量后,他连感知妖力的范围都缩了大半,此刻站在坡上,只能隐约看见关墙西侧的阴影里,有团黑雾在蠕动,黑雾里偶尔闪过鳞甲反光,不像寻常妖物。

他解下腰间的水囊喝了口,水顺着喉管往下滑,却压不住心口的沉。雁门关的守军怕是撑不住了,副将传信说能守到午时,此刻日头刚过辰时,关墙后连呼救声都稀稀拉拉。正望着,墙垛后突然探出张少年兵的脸,约莫十五六岁,额角淌着血,看见坡上的许言年,眼里亮了亮,刚要张口喊“救”,就被一道黑雾卷住,那点光亮瞬间灭了,只剩半声卡在喉咙里的呜咽。

许言年的心猛地一揪。刚要往关墙走,西侧的黑雾突然翻涌起来,像被人从里头撕开道口子。一道灰影从雾里飘出,落在关墙下的空地上,离许言年不过二十步远。

是个和尚。

穿件灰布僧袍,袍角沾着泥和血,却洗得发白。手里托着串紫檀佛珠,珠子磨得发亮,看着像有些年头。他没戴僧帽,光头在日头下泛着光,眉眼本该是慈和的,此刻却垂着,眼缝里漏出的光冷得像冰,落在许言年身上时,佛珠突然“咔”地响了声,像是被什么东西震得。

许言年下意识按住背后的蓝剑。守序的声音瞬间紧了:【主人!是他!妖气都聚在他身上,比了尘强十倍!】

破界也急了:【这老东西不对劲!他身上有佛气,却裹着妖气,是妖僧!】

和尚缓缓抬眼,视线落在许言年背后的双剑上,嘴角勾起抹极淡的笑,像冰上裂了道缝:“青丘原的雾,是你散的?”

许言年没答,指尖扣住了剑柄。他能感觉到这和尚身上的妖力——不是了尘那种杂糅了血阵的虚浮,是沉在骨血里的狠,像藏在棉絮里的刀,看着软,实则能剜心。

“贫僧三藏。”和尚自我介绍,声音不高,却带着股穿透力,压过了风声,“了尘是贫僧的师弟。”

许言年心头一凛。了尘的师兄?难怪妖气同源,却更纯。他想起青丘原那道被太阳火烧成灰的黑雾,握紧了剑柄:“是我杀了他。”

三藏点点头,佛珠在指尖转得更快了,“咔嗒”声连串响:“他死前传了魂火给贫僧,说界瞳醒了,能敕风驭土,连太阳火都能召来,厉害得很。”他顿了顿,抬眼看向许言年,目光像淬了毒的针,扫过他苍白的脸,“只是没想到,落到这步田地。”

许言年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妖僧作恶,杀他是应当。”

“应当?”三藏笑了,笑声里带着尖刺,低头捻着佛珠,指腹摩挲过最中间那颗血红色的珠子,“他不过是借青丘妖力修‘血佛功’,那些小妖本就该被炼化——倒是你,界瞳小儿,凭什么断他的道?”

他抬手往关墙西侧指了指,黑雾里突然传来声孩童的哭:“娘,我怕……”哭声脆生生的,刚起就被黑雾闷住,变成细碎的抽噎。“看见没?”三藏的声音冷下来,眼底闪过丝贪婪,“这关里还有三十七个凡人,孩童占了九个。他们的灵脉最纯,炼化了能抵我三年修行。你若今日自杀谢罪,贫僧便收了雾,留他们到明日——也算给你这‘界瞳’留点体面。”

许言年的指尖在剑柄上泛白。他终于懂了,这妖僧不是单纯来报仇的,是在享受拿捏人命的快感。那些百姓和守军,是他吊在许言年面前的诱饵,要看着他在绝望里挣扎——这样炼化出的“情绪灵脉”,怕是更合他的意。

“若不然呢?”他哑着嗓子问。

三藏摊开手,掌心的佛珠突然亮起红光,像浸了血:“若不然,贫僧就先捏碎那几个孩童的灵脉,再亲手超度你。让你听听他们的哭,记着是你害了他们——也算给我师弟抵命了。”

话音落,他突然动了。不是飘,是一步跨到许言年面前,速度快得像风,掌风带着黑雾拍过来,直取许言年心口。那黑雾里裹着细碎的骨针,是用凡人灵脉炼化的,刺着就会浑身发麻,比蚀骨瘴气还毒。

许言年早有防备,脚下后撤,同时解下背后的蓝剑。粗布滑落的瞬间,他猛地拔剑——“噌”的一声轻吟,淡蓝剑身映着日头,却没半点灵气外泄,只有守序急道:【主人!用剑脊挡!他掌风有毒!】

他依言手腕一转,蓝剑横挡在胸前。“嘭”的一声闷响,掌风撞在剑脊上,黑雾被震开,却有几根骨针漏了过去,擦着他的青布衫飞过,钉在身后的枯树上。树皮瞬间发黑,像被泼了墨。

“哦?”三藏挑了挑眉,收回手,上下打量他,“天道倒是真狠,把你力量封得这么干净。青丘原时你不用剑,挥手就能召风唤火,如今却要靠这凡铁挡掌——界瞳落到这份上,倒比凡人还可怜。”

许言年没说话,握紧蓝剑往前刺去。他没了“敕”力,不能驭风刃,只能凭剑招。守序在他掌心轻颤,不断勾勒三藏的动作轨迹:【左肋!他要变掌为爪!】

他剑尖急转,刺向三藏左肋。这是他跟着守序学的巧招,原是专破护身气劲的,可三藏却不躲,任由剑尖靠近,僧袍突然鼓起,像有团黑雾裹着他往后飘,同时右手成爪,抓向许言年握剑的手腕。那爪子泛着青黑,指甲长而尖,显然淬了毒——动作不快,却正好卡在许言年剑招的破绽处,像是早就看穿了他的路数。

许言年被迫收剑回撤,指尖擦过三藏的爪风,只觉一阵麻意往上窜,像有蚂蚁往骨头里钻。他咬了咬牙,反手抽出背后的金红剑——双剑在手,他才有几分底气。

破界的声音在掌心炸响:【主人!劈他佛珠!那珠子是妖力中枢!】

金红剑刚出鞘,就有缕微弱的焰气窜出,比烛火还弱,却烫得很。许言年双手握剑,左蓝右红,猛地往三藏胸前劈去。这是他能想出最狠的招,却见三藏轻笑一声,手腕一转,佛珠往身前一挡。“叮”的一声脆响,双剑劈在佛珠上,竟被弹了回来。许言年只觉手臂发麻,虎口震得生疼——更让他心沉的是,三藏挡剑时连脚步都没动,眼神里满是轻蔑,像在看个挥着木剑的孩童。

“没了力量,你算什么界瞳?”三藏往前逼近一步,黑雾从他脚下漫开,顺着地面往许言年缠去,“连剑招都透着生涩。了尘说你能硬抗天地规则,贫僧原还怕你几分,如今看来,不过是借了‘界瞳’的名头罢了。”

黑雾缠上脚踝的瞬间,许言年只觉双腿一沉,像灌了铅。守序急道:【用破界的焰气烧!哪怕一点!】

他咬着牙,将金红剑往地上一戳。微弱的焰气窜出,燎到黑雾,黑雾“滋滋”冒烟,却没退,反而更凶地往上爬,顺着裤脚往腰间缠。关墙后又传来声哭,是刚才那孩童,喊着“娘,我冷”,许言年分神瞥了一眼,就这半瞬,三藏的掌已经到了他背后。

“噗——”许言年喷出口血,血落在地上,被黑雾瞬间吸得干干净净。他往前踉跄几步,单膝跪地,双剑撑在地上,才没倒下。背后的青布衫被掌风震碎,露出道青黑的掌印,那颜色正顺着皮肤往肉里渗。守序的声音带着哭腔:【主人!他掌力有毒!在蚀你的灵脉!】

破界也急了,金红剑身在他掌心剧烈震颤,焰气窜得高了些,却依旧微弱:【这老东西!他在戏耍你!】

三藏缓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佛珠在指尖转得慢悠悠:“疼吗?我师弟死在太阳火里,骨头都化了,比你疼百倍。”他俯身,用佛珠碰了碰许言年的侧脸,冰凉的珠子压着皮肤,“你说你若乖乖受死,那几个孩童是不是能多活片刻?偏要挣扎,等会儿他们死时,你可得记着这疼。”

许言年抬起头,擦了擦嘴角的血。视线有些模糊,却还是死死盯着三藏:“你们佛……也管人间事?”他记得玄真道长说过,佛门虽有清规,却从不插手人间兵戈,更别说勾结司马长风,用妖雾屠城。

三藏笑了,这次是真笑,眉眼都弯了,却更显狰狞:“贫僧不是佛。”他凑到许言年耳边,声音轻得像蛇吐信,“贫僧是妖僧。佛渡不了的人,贫僧来渡——用他们的灵脉炼‘血佛功’,用他们的绝望养我的妖力,有何不可?”他顿了顿,突然低笑,“说起来,还得谢你。若不是你杀了了尘,他还占着青丘原,哪轮得到我来雁门关捡这便宜?”

许言年猛地握紧双剑,想站起来,却发现四肢都麻了,灵脉里那点仅存的破界焰气,正被掌印里的毒气一点点压下去。他这才明白,天道封印他的力量,不是暂封,是几乎全封——只剩点自保的焰气,连对付一个妖僧都够不上。更可笑的是,他连作为“凡人”的战斗经验都没有,三藏的招式明明不快,他却躲不开,只因为对方比他更懂怎么在绝境里杀人。

“你以为你输在妖力上?”三藏直起身,踢了踢他脚边的蓝剑,“你输在天道。”

许言年一怔。

“若不是他封了你的力,就凭你那‘敕’太阳火的本事,贫僧哪敢来寻仇?”三藏的声音里带着得意,蹲下身,用佛珠挑起许言年的下巴,“他偏要让你来人间历练,偏要让你尝凡人的苦——可凡人的苦,哪是你这界瞳能受的?你现在死在这儿,算不算他亲手害了你?”

天道?许言年的心猛地一沉。天道在灵河边说“连凡人的日子都不懂,算什么界枢”,可现在他懂了又如何?那些关在黑雾里的百姓,那些临死还望着他的少年兵,他护不住。难道所谓的“历练”,就是让他看着无辜的人死去,再让他自己死在妖僧手里?掌心的守序剑突然轻颤,像是在回应他的疑惑,却发不出半点灵气——连剑都帮不了他。

没等他想明白,三藏突然抬起手,掌心的佛珠亮得刺眼:“时辰到了。先送你走,再去听听那些孩童的哭。”

黑雾化成根长鞭,带着尖啸抽向许言年的天灵盖。鞭梢上的骨针闪着寒光,离他眉心只剩半尺。

许言年想躲,却动不了。他只能看着那鞭梢越来越近,耳边是守序和破界的急喊,关墙后传来孩童最后一声微弱的“娘”,还有关外司马长风铁骑隐约的马蹄声——他们在等,等黑雾吞了守军,等他死,然后踏破雁门关。

双剑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哐当”掉在地上。淡蓝剑身沾了他的血,金红剑身的焰气彻底灭了,只剩两道冰冷的轮廓,在日头下泛着绝望的光。就在这时,淡蓝剑鞘上的云纹突然亮了亮,极微弱,像落了颗星子在上面,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血佛雾缠上他的脖颈,勒得他喘不过气。三藏的脸在眼前模糊成一团灰影,只有那双冰冷的眼,清晰得像要刻进他骨头里。

原来……这就是危在旦夕。

他想起青丘原召太阳火时,天地规则压得他经脉疼,可那时他至少能反抗。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黑鞭落下,等着听那些孩童的哭,等着司马长风的铁骑踏碎雁门关。

黑鞭落下的瞬间,许言年闭上了眼。眉心的界瞳印记微微发烫,却连一丝金蓝光芒都透不出来——那被封印的力量,终究是没能救他。

风卷着关墙的残旗,“哗啦”作响,像在哭。关外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司马长风的铁骑,怕是要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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