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在思过崖面壁的消息传开后,外门弟子看阿杏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却也有人暗戳戳地议论,说她不过是仗着林越的势。这些话传到阿杏耳中时,她正在镜湖练习新学的“冰刺术”,指尖凝聚的冰棱在水面划出凛冽的弧线,将一块半浮的木板刺得千疮百孔。
“师姐,他们就是嫉妒你。”小石头蹲在岸边,手里拿着根树枝模仿阿杏的手势,“要不你去演武场打一场,让他们看看你的厉害?”
阿杏收回灵力,冰棱在阳光下融化成水珠滴落。她望着远处人声鼎沸的演武场,那里常年有弟子切磋,胜者总能赢得满堂喝彩。“也好,”她忽然笑了,“正好试试新学的法术。”
两人刚走到演武场边缘,就被一阵喧哗围住。只见高台上站着个穿杏黄长衫的弟子,腰间挂着外门执事的令牌,正是负责演武场事务的李师兄。他看到阿杏,眼睛一亮,扬声道:“阿杏师妹来了?正好,有人点名要挑战你呢。”
阿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台下站着个面生的弟子,身材高瘦,手里握着柄折扇,扇骨上刻着细密的符文,显然是件低阶法器。“在下钱明,”那弟子拱手,语气却带着倨傲,“早就听说师妹水系法术独步外门,特来讨教。”
周围立刻响起起哄声——
“钱师兄可是外门弟子里的佼佼者,据说离炼气六层只有一步之遥!”
“阿杏师妹刚突破五层,怕是有点悬啊……”
“说不定钱师兄是为赵虎出头来的呢?”
阿杏心中了然,这钱明多半是赵虎的朋友,借着挑战之名来找茬。她取出青音笛横在胸前:“请指教。”
李师兄敲响铜锣,对决开始。钱明折扇一合,化作柄短棍,带着劲风直刺阿杏面门。他的身法极快,棍影交错间竟带着残影,显然练的是偏敏捷的功法。
阿杏不慌不忙,足尖点地后退半步,同时吹奏青音笛。笛声清越,引动周围的水汽,在身前凝成一道水墙。钱明的短棍撞在水墙上,被弹得歪向一边,他冷哼一声,手腕翻转,短棍上泛起土黄色的灵光——竟是土系法术,正好克制水系!
“有点意思。”钱明嘴角勾起冷笑,短棍横扫,地面突然隆起数道土刺,直逼阿杏下盘。
阿杏足尖轻点,身形如惊鸿般跃起,避开土刺的同时,指尖灵力急转,数枚冰棱破空而出,带着尖锐的呼啸射向钱明。钱明显然没料到她能在空中施法,慌忙用短棍格挡,冰棱撞在棍上碎裂,寒气却顺着棍身蔓延,冻得他指尖发麻。
“只会躲吗?”钱明稳住身形,短棍重重顿地,地面裂开数道缝隙,土黄色的灵力顺着缝隙蔓延,竟在阿杏脚下凝成囚笼,眼看就要将她困住。
周围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小石头急得直跺脚。阿杏却异常平静,她猛地吹奏青音笛,笛声陡然拔高,灵力如潮水般涌出——困住她的土笼突然“咔嚓”作响,表面凝结出一层薄冰,紧接着冰裂蔓延,整座土笼竟在水汽的包裹下崩解开来!
“这是……‘柔化术’?”李师兄在高台上失声惊呼,“竟然能用水汽软化土系灵力,这丫头对法术的理解不一般啊!”
钱明脸色剧变,他没想到自己最得意的“困龙笼”竟被如此轻易破解。阿杏趁他分神之际,笛声再变,水汽在空中凝成一柄水剑,带着蓝光直刺他胸前。钱明慌忙横棍抵挡,却被水剑的力道震得连连后退,虎口开裂,短棍“哐当”落地。
“我输了。”钱明看着胸前被水剑划破的衣襟,脸色苍白,却也光棍,对着阿杏拱手认输。
周围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
“阿杏师妹好样的!”
“这水系法术太厉害了,土系都挡不住!”
“之前谁说她靠林师兄的?站出来看看!”
阿杏收起青音笛,对着钱明点头致意,转身想走,却被李师兄叫住:“师妹且慢!”他从高台跳下,手里拿着块令牌,“按规矩,胜者可获得一枚‘聚灵玉佩’,能加快修行速度,还能……”他压低声音,“去藏经阁二层选一本功法。”
阿杏接过玉佩,触手温润,果然能感觉到淡淡的灵气。她抬头看向人群外,林越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手里还提着个食盒,正对着她温和地笑。
“看来以后没人敢说闲话了。”林越将食盒递给她,里面是刚出炉的绿豆糕,“刚在丹堂听弟子说你赢了,特意给你买的。”
阿杏拿起一块绿豆糕,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化开。阳光洒在演武场的石板上,映着她微微发红的脸颊。她忽然明白,实力从来不是为了炫耀,而是为了在面对质疑时,能挺直腰杆说一句“我靠的是自己”。
远处的思过崖隐在云雾里,赵虎或许还在那里怨声载道,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阿杏握紧手中的聚灵玉佩,指尖的水汽在阳光下闪烁,像无数细碎的星光——她的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