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林羽猛地一拳砸在案几上，木盘里的兵棋震得乱飞。苏烈刚要开口，就被他眼中的狠劲钉在原地——那是比面对叛军时更烈的火，烧得人头皮发麻。
“七成？”林羽扯掉腰间的令牌往地上一摔，令牌磕在铁甲上迸出火星，“他赵虎当我们是砧板上的肉？！”
帐内瞬间炸了锅。“拼了！”一个疤脸将领拍碎了酒坛，“老子带三百弟兄去端叛军粮仓，让他勤王军看看，没他们我们照样能赢！”“就是！”另一个将领拔刀出鞘，“大不了战死在阵前，也不能让这老东西拿捏！”
“吵什么！”林羽一声怒喝，帐内霎时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他一脚踹开案几，兵棋散落一地，“现在拼？拿什么拼？就凭我们手里这几千弟兄，跟叛军硬碰硬？赵虎要七成，是欺负我们没底气！”
苏烈沉声道：“那怎么办？真答应他？”
“答应？”林羽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冰碴子，“他要七成，我偏给他个‘惊喜’。”他俯身捡起散落的兵棋，在地图上重重一落，“传我令，今夜三更，所有人换上叛军号服，直扑西营粮仓——”
“可赵虎那边……”
“他会来的。”林羽眼神锐利如刀，“赵虎老奸巨猾，早就想端西营，就是缺个‘替罪羊’。我们给他当这个‘羊’，但得按我们的规矩来。”他指尖点向地图上的断崖，“让三百弟兄带足火油，烧粮仓的时候故意‘走漏风声’，引叛军往东边跑——那边是勤王军的伏击圈，赵虎要是不接这茬，就别怪我们把‘勤王军坐视粮仓被烧’的消息捅出去。”
苏烈眼睛一亮：“高！他要是贪功，就得乖乖按我们的路线走，还得承我们的情！”
“不止。”林羽指尖划过叛军布防图，“让擅长口技的弟兄混进叛军营地，夜里学狼嚎——叛军怕狼，肯定会往南撤，正好撞进我们埋的铁蒺藜阵。等他们溃了，赵虎的人一冲，功劳是他的，可‘破局’的是我们。”
“那战利品……”
“他要七成？”林羽冷笑一声，将一枚兵棋捏碎，“等我们把粮仓里的粮草偷偷换一半出来，他拿什么算‘七成’？剩下的那些破铜烂铁，给他又何妨？”
帐外的操练声突然拔高，将士们的呐喊撞得帐篷发颤。林羽抓起地上的令牌，狠狠攥在掌心：“告诉弟兄们，今夜让赵虎瞧瞧，谁才是真正的‘棋手’！”
三更的梆子刚敲过，西营粮仓突然燃起冲天火光。叛军的惨叫声、火油的爆裂声混着“狼嚎”响彻夜空，穿叛军号服的义军如尖刀般撕开防线，故意留的“缺口”处，果然冲出来黑压压的叛军——正好撞进勤王军的箭雨里。
赵虎在山头看得直咂舌：“这林羽……是头带刺的狼啊！”嘴上骂着，手却猛地挥下：“传令！全军压上！”
天快亮时，火灭了。赵虎的人清点战场，粮仓“烧得只剩三成”，叛军溃不成军。林羽带着义军早没了踪影，只在空粮仓里留下半车“缴获”——正好够赵虎报功的数。
赵虎捏着那半车粮草，突然大笑：“这小子，够狠！传我令，备好酒，我要请林羽‘喝一杯’！”
远处的义军营地，林羽正分着偷偷换出来的粮草，苏烈嚼着干粮笑：“赵虎这老狐狸，肯定看出来了。”
林羽灌了口烈酒，酒液顺着下巴流进领口：“看出来才好。下次他再敢要七成，咱们就给他来个更‘惊喜’的。”
帐外的朝阳刚跳出山头，把将士们的脸照得通红。那是比火更烈的光，烧在眼底，燃在心里——属于他们的仗，就得按他们的规矩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