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凡在乔家吃完晚饭,又陪着宋倩和乔卫东在客厅聊了好一会儿。
两位家长看似随意地拉着家常,话里话外却都在关心着他们两个小辈在深圳的相处,以及未来的打算。
看着自家女儿在提到方一凡时那不自觉流露出的娇羞和依赖,再看看方一凡回答时那份坦诚、担当和眼里藏不住的对乔英子的爱意,宋倩和乔卫东对视一眼,心中的满意和欣慰又多了几分。
聊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方一凡见时间不早了,便主动起身告辞。
乔英子依依不舍地把他送到门口,趁爸妈没注意,飞快地勾了勾他的手指,小声说:“到家发消息。”
“知道啦,快进去吧。”方一凡笑着捏了捏她的指尖,这才转身回家。
打开自家门,屋里一片漆黑安静。童文洁和方圆果然都还没回来。
方一凡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八点了,他估摸着爸妈可能还在加班,便分别给方圆和童文洁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童文洁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依旧洪亮:“喂?凡凡?妈快到了快到了,已经进小区了!”
方圆的声音则比较平稳:“儿子,爸也马上,拐个弯就到。”
听说爸妈都快到家了,方一凡心里一动。想着父母工作辛苦,回来可能还没吃饭,他放下手机,径直走进了厨房。
打开冰箱看了看,食材不算多,但煮个简单的面条还是绰绰有余。
他系上围裙,回想了一下平时看方圆煮面的步骤,有模有样地烧水、下面、打蛋、切了点葱花和火腿肠,甚至还拌了个简单的黄瓜小菜。
虽然动作略显生疏,但态度极其认真,想着能让爸妈一进门就吃上口热乎的。
刚把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和小菜端上桌,门口就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童文洁标志性的大嗓门,带着工作后的疲惫和回家的放松:“凡凡!妈妈回来啦!哎哟,可累死我了。”
方一凡从厨房探出头,笑着回应:“妈!听见啦听见啦,两只耳朵都听见啦!您这嗓门,楼下的估计都听见了。”
童文洁一边换鞋,一边好奇地往厨房方向看:“你在厨房鼓捣什么呢?炸厨房呢?”
方一凡端起那两碗卖相居然还不错的面条,走到餐桌边放下:“估摸着您和老爸加班还没吃饭,给您二位煮了碗面条,还弄了点小菜,凑合吃点儿?”
童文洁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面条和旁边拌得青翠爽口的小黄瓜,眼睛瞬间就亮了,疲惫一扫而空,脸上瞬间堆满了惊喜和感动:“可以啊,方一凡!出息了啊,知道关心爸爸妈妈了!来来来,快让妈妈亲一个!我儿子太懂事了!”
方一凡赶紧笑着躲开:“妈!注意影响!要亲也是留给我女朋友亲!”
童文洁被他逗笑,嗔怪道:“臭小子!有了媳妇忘了娘!不过妈高兴,快跟妈说说,什么时候偷偷学会煮饭了?这面看着像模像样的!”
方一凡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就...看着您和我爸做看多了,就会了点皮毛。第一次正儿八经自己弄,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咸淡合不合适......”
正说着,门口又传来动静,是方圆回来了。
他刚脱下外套,还没开口,童文洁就迫不及待地迎上去:“方圆儿,快来看!你儿子!咱家凡凡,给我们煮了面条,还拌了小菜,怕我们饿着!哎哟,这孩子真是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方圆闻言也是又惊又喜,快步走到餐桌前:“是嘛!哎呀!我儿子真是......看来有女朋友了是不一样啊,瞬间就成熟懂事多了!知道照顾人了!好!真好!”
方一凡被爸妈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耳朵尖微微发红,催促道:“好啦好啦,你们快别夸了,再夸我尾巴要翘上天了。赶紧洗手尝尝,不然面真的要坨了,凉了也不好吃了。”
方圆赶紧乐呵呵地去洗手,童文洁也跟了过去,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我儿子真好”。
两人迅速洗好手坐下,拿起筷子。
童文洁先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面条,眼睛立刻又亮了几分,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奖:“可以啊!儿子!味道真不错!咸淡正好,鸡蛋也嫩!比你爸第一次给我煮的那碗糊锅面强多了!”
方圆刚吃进一口,听到童文洁揭短,笑着瞪了她一眼,然后也仔细品尝了一下,点点头:“嗯!确实不错!第一次能做成这样,非常棒了!面条软硬适中,汤头也鲜。当然啦,还有进步的空间,比如这葱花要是出锅前撒会更香,火候再精准点就更好了。但总体非常好!爸爸给你打九十分!”
听到爸妈肯定的评价,方一凡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开心地拍了下手:“那就好那就好!你们喜欢吃就行!那...你们慢慢吃,我先回房间收拾一下东西?”
他刚转身要走,又被童文洁叫住:“诶诶诶!回来回来,急什么呀!”
方一凡疑惑地转身:“妈,还有啥指示?”
童文洁放下筷子,脸上带着八卦和期待的笑容:“你这刚从那什么......浪漫的深圳双人游回来,就不打算跟爸妈分享一下你们都去哪儿玩了?玩了什么好玩的?吃了什么好吃的?开心吗?你俩没闹别扭吧?”
她一连串的问题像机关枪似的发射出来,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关心。
方圆也笑着附和:“是啊儿子,跟你妈说说,她也好奇一天了。”
方一凡看着爸妈期待的眼神,无奈又觉得好笑,刚准备拉开椅子坐下,开始他的“游记汇报”,大门居然又一次被打开了。
只见林磊儿背着双肩包,一脸风尘仆仆却又带着回家的放松感走了进来。
看到餐厅里的景象,愣了一下,乖巧地挨个打招呼:“小姨,小姨夫。表哥,你回来啦。”
方一凡看到林磊儿,有些惊讶,上前笑着搂住他的肩膀:“哟!磊儿!你怎么也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你们清华实验室里扎根,为科学事业奉献终身了呢!”
童文洁看到林磊儿,也很高兴,连忙招呼:“磊磊回来啦!吃饭了吗?快来,你表哥不知道抽什么风,居然给我们煮了面还拌了小菜,要不要再吃点?”
林磊儿老实回答:“小姨,我在学校食堂吃过了。”
方圆也好奇地问:“今天不是周末,怎么有空回来?项目忙完了?”
林磊儿点点头,语气一如既往的认真:“嗯,之前跟的那个阶段性研究项目昨天刚结题,导师给我们放几天假缓冲一下,我就想着回家看看。”
方一凡闻言,贼笑着用手肘碰了碰林磊儿,压低声音调侃道:“项目结束...就不用抽空陪陪悦然?约约会,看看电影什么的?”
林磊儿的耳根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悦然她说等过几天,叫上大家一起玩,不然马上又要开学了,就没时间了。”
方一凡看着表弟这纯情害羞的模样,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行!没问题!”
童文洁看着兄弟俩嘀嘀咕咕,笑着打断:“好啦好啦,你们两兄弟别嘀咕了。磊磊快来,坐小姨旁边。你表哥刚要跟我们讲他和英子在深圳的见闻呢,你也一起听听。”
“哦,好。”林磊儿乖巧地走过去,在童文洁旁边的位置坐下。
等大家都坐定,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方一凡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甜蜜和兴奋,开始了他声情并茂的“汇报”。
他从如何机智地租轮椅带乔英子玩遍植物园,讲到深圳天文台浪漫的星空,讲到老城区的美食和牵手闲逛的惬意,甚至还拿出手机,翻出照片给他们看自己拍的“人生照片”,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他讲得绘声绘色,童文洁和方圆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发出会心的笑声。
童文洁听到乔英子脚肿了又心疼地追问。
方圆则一直微笑着点头,偶尔插话问些细节,眼神里满是为人父的欣慰。
林磊儿虽然话不多,但也听得很认真,看着表哥眉飞色舞的样子,嘴角也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偶尔还会针对某个景点或植物提出一两个学术性问题,让方一凡卡壳,引来大家善意的哄笑。
餐厅里灯火通明,充满了食物的香气和一家人的欢声笑语。
窗外的北京夜色渐深,但这方小小的天地里,却温暖如春。
方一凡看着眼前听他分享喜悦的家人,心里被一种巨大的幸福和满足感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