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栖砚捏灭烟蒂丢入垃圾桶，双手插兜往前走。
江望微愣：“你去哪？他们……”
他话没说完，裴栖砚已经消失在长廊。
*
裴栖砚一路跟随来到卫生间门口，看着从女厕出来的人，他一时尴尬地走入男厕，可他还是不信聂凌希是老实地来上厕所。
聂凌希坐在厕所隔间里，点了几下手机，摄像头发出蓝光，手指在虚空键盘上来回敲击，屏幕上随即出现进度条。
不到一分钟，手机屏幕里出现几十个缩小监控屏幕。
聂凌希眼眸微眯，迅速锁定其中一个，点开并放大，办公桌上，一沓一沓厚厚的人民币，蓝牙耳机里传出关门声。
下一秒，穿着西装马甲、金发碧眼的男人，看到这些钱，脸上那份儒雅斯文得体的笑，肉眼可见的速度割裂开，露出一抹邪笑。
“都是我的，全都是我的。”男人抓起一把钞票放在鼻尖深深吸了一口，随即长舒一口气，表情享受而得意：“早就说了来Z国是最好赚钱的，偏偏那个死女人坚守什么诚信，搞笑，
诚信才值几个钱，看看现在，我哪次赚得不比她在时多？所以啊这赚钱，还是得看男人。”
男人肆无忌惮地将钱往空中抛，粉红的纸币一把接着一把，整个办公室都回荡着他得意张扬的笑容。
聂凌希握紧拳头，骨节咔咔作响，嘴角带笑，双眸却深沉如寒潭，看不到一丝温情，薄唇一张一合，声音低沉清冷：“奥贝克。”
很快，聂凌希按下冲水键，从卫生间出来，迎面对上站在洗手台的裴栖砚，他指尖伸在水龙头下，状似一副才结束的样子。
四目相对间，聂凌希双眸一瞬清明，面露狐疑：“小叔，你也来参加拍卖会吗？”
裴栖砚不动声色观察了她一下，轻嗯一声：“你自己一个人？”
聂凌希：“跟汪叔叔来的，那我先回去了。”
裴栖砚眸微敛，关掉水龙头扬声喊住：“等一下。”
聂凌希欲走的脚步一顿，心下不悦，面上不显：“怎么了小叔？”
裴栖砚视线下移，注意到她手腕上多了个手镯，随意瞎扯道：“送你的手链怎么没戴？不喜欢？”
‘又抽什么疯？’聂凌希内心疑惑，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翡翠飘花玉镯轻轻发出叮铃声：“没有，不太合适。”
“是吗？那等下你待我身边，觉得哪个合适我报销，算补的。”裴栖砚语气散漫，却透露着不容拒绝。
聂凌希呼吸一滞，想都没想就拒绝：“不用了吧。”
裴栖砚眉头上扬，越过她往前走：“用不用不是你说了算，我可不想别人说我骗小孩。”
聂凌希内心一阵无语：‘你才是小孩！’
“走吧，站厕所门口这么久，不知道的以为我们要干什么。”裴栖砚回头看她一眼，眉眼含笑。
聂凌希背对着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跟上：“好吧小叔。”
裴栖砚薄唇上扬，凤眸中闪烁碎钻般的光，似给小猫顺毛，嗓音富有磁性：“乖。”
‘乖你个头。’聂凌希心中暗骂一句，脸上保持着礼貌乖巧的微笑。
半晌，两人卡着点回到包厢。
江望站起来，张了张嘴，呼喊声还没出来，就看到身后跟着聂凌希，他瞳孔猛然一颤。
一侧沙发上的红发女人，穿着性感紫色包臀V领长裙，看到裴栖砚的那一刻，眼底是藏也不藏的欲色，眼中自动忽视掉聂凌希，缓缓站起身。
“这位就是裴家裴三少，果然跟传说中一样，气宇不凡。”
女人说着，手已经往裴栖砚胳膊上靠去。
裴栖砚眉心微蹙，侧身一脸厌恶地躲过：“你是来谈合作还是来卖的？看来【RY】内部的规矩也挺随意。”
他的话语直白犀利，女人耳根微红，又羞又恼：“哎呀，我这不是……”
“能谈谈，不能谈滚。”裴栖砚不带丝毫犹豫，冷声打断她后面的话。
女人面上闪过尴尬，重新坐回去。
聂凌希似若好奇地打量起女人，倒是没想到裴栖砚也跟【RY】有联络。
裴栖砚喝水的动作一顿，轻咳一声：“你过来坐着。”
聂凌希收回目光，望向他手指的位置，犹豫两秒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模样拘谨。
江望从震惊中回神，转过身眼中流露出不解：“栖砚。”
裴栖砚抬眸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江望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坐回单人沙发上，沉声介绍：“这位是【RY】老板的助理，乔菲，此次是想谈一下后续去京市发展的计划和想法。”
“助理？”裴栖砚嗤笑一声，靠在沙发上，眼神一瞬阴沉，似感到被戏耍而不满。
乔菲整理了下裙摆，察觉到他的不悦，忙温声解释：“今日拍卖会正式开始，事情烦琐，奥先生实在走不开所以才让我代替他前来商谈，三少这边可以放心，您开的任何条件我都有决策权，不会拖延进度。”
“你？”裴栖砚像审视物品一样，冷冷地上下扫视，继而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冷呵：“既然这么忙，那去了京市也没什么时间应对，那就等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再说吧。”
乔菲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干笑着开口：“三少，我想您可能没听清楚，我的意思是我可以……”
裴栖砚抬手打断，不耐烦提醒：“现在出去，我还可以以礼相待。”
此话一出，乔菲也恼了，猛地站起身恼怒道：“你到底在高贵什么？不过是靠着家族而存活的纨绔而已，我们RY有幸跟你们合作，你们还摆起谱来了，别忘了是你们先联系的我们，Funny！”
说罢，她拿起文件大步离去。
江望看在眼里，碍于聂凌希在场他不好多说，语气无奈：“栖砚，你是不是又忘了我们合作的目的？裴老夫人还在等你。”
裴栖砚眼眸微垂，薄唇抿成直线，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江望看了眼聂凌希，叹了一口气站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