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此言差矣,我们楚朝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怎么会怕,皇后娘娘只是暂时还没有做好准备罢了。”
羽妃义愤填膺的说道。
但实际上,她的这句话却将沈玉宁架在火上烤。
台下大臣议论纷纷,都觉得这位皇后娘娘根本没有办法上场。
比起时常在外习武骑马射箭的外邦女子不同,楚朝对女子的要求向来是贤顺温婉,不管是读书习字还是骑马射箭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足够听话足够顺从。
所以,在这场大殿里的人都不由为沈玉宁捏了一把冷汗。
都觉得皇后娘娘这一次恐怕要颜面尽失。
见此,赫娜尹更是勾起唇角,眼睛里还带着几分嚣张的笑意:“皇后娘娘,在我们赫焰王庭,比试可是不论生死的,您打不过,可千万不要怪我不手下留情。”
沈玉宁坐在皇后的宝座上,今日的她穿着象征皇后的黑色凤袍,举手投足之间风华尽显。
她伸出胳膊支着自己的下颌,笑容明艳动人:“那按照公主殿下这种说法,倘若我赢了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不会哭吧?”
赫娜尹只觉得沈玉宁大概是疯了,居然觉得她会输!
“倘若本公主输了,本公主自然不会哭!”
她高高抬起自己的下巴,睥睨的看着沈玉宁。
沈玉宁殷红的唇角微微勾起,笑容明媚又夺目:“既然如此,比试一场也未尝不可。”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众人看向沈玉宁的目光带着几分惊疑不定,在他们看来,这简直是在开玩笑。
皇后娘娘十指不沾阳春水,恐怕连剑都未曾握过,拿不拿得起来还是一回事,怎么可能会跟这位外邦公主比试。
这不是明摆着要被人欺负吗?
而且比试不都是点到为止吗,这位外邦公主却说什么不论生死,明摆着就是冲着要杀皇后去的。
在这个时候,就算是丢点脸又如何,总好过连小命都一同丢掉。
就在沈玉宁即将站起身去更衣的时候,楚珺珩忽然握住了沈玉宁的手腕,他但是脸色罕见的沉了下来,看向沈玉宁的目光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担心:“你没有必要这么做。”
沈玉宁盯着楚珺珩握着的自己的手看了半天,才十分无奈的笑了:“你放心,我知道分寸的。”
见楚珺珩眼眸中尽是担心,她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这一局,我未必会输。”
沈玉宁说得笃定,楚珺珩的眼睛里划过了一丝意外之色。
最后,她冲楚珺珩微微一笑,便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赵宜绯没想到沈玉宁居然敢真的应下此事,惊讶的一双眼睛都瞪得圆圆的,不可置信。
羽妃和贤妃也没有想到沈玉宁居然这么自不量力,脸上不由挂上了几分讥笑之色。
大殿之上,气氛剑拔弩张。
沈玉宁换好衣服走来,褪去华服后的沈玉宁换上了简单干练的一身短打,长发感情利落的束在身后,看起来竟然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英气和洒脱。
赫娜尹扬了扬手中的鞭子,问沈玉宁:“皇后娘娘,我的武器是鞭子,你的武器是什么?”
她嘲笑道:“皇后娘娘莫不是赤手空拳和我的鞭子对打?”
沈玉宁低声一笑:“公主此言差矣,本宫并不经常习武,自然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
赫娜尹问:“那你怎么和我打?”
沈玉宁的目光忽然看向了顾云澜。
她带着几分笑意说:“顾将军,你能不能把你的青霄剑借我用一下?”
此话一出,赫娜尹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殿内的窃窃私语之声更是此起彼伏。
谁不知道,护国大将军顾云澜的青霄剑陪着他征战沙场数十载,曾经的顾云澜,不就是拿着这把剑将赫焰王庭杀的血流成河的吗?
皇后此番借剑,更像是一种挑衅。
毕竟青霄剑上,可沾满了赫娜尹公主的亲人的鲜血。
这一番挑衅,别说是赫娜尹,就算是个人也接受不了。
场上的氛围愈发微妙起来。
太后却一眼看出了其中关窍:“皇后似乎是在故意激怒赫娜尹。”
站在太后身边的长嬷嬷不由十分奇怪:“皇后娘娘挑衅公主能有什么好处?”
太后也摇头:“哀家也看不出来,但是皇后如此镇定自若,想来一定留有后手,我们不必心急,静观其变就是。”
赫娜尹在听到沈玉宁的这句话的时候,却并没有暴跳如雷。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十分阴沉的平静。
但沈玉宁却心中清楚,越是平静,则说明对方越是愤怒。
沈玉宁话中提到了顾云澜,顾云澜便抬头看了沈玉宁一眼。
他的眼神冰冷,尚且还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疏离。
但是面对沈玉宁,他拒绝的话却说不出口。
在这大殿之上,他是楚朝一等公爵,被封护国大将军,所以他可以带刀入宫,此时此刻,青霄剑就在他的身侧。
沈玉宁走到他的面前,又问了一遍:“不知道顾大将军可愿意割爱借本宫一用?”
顾云澜将自己手中的剑递给她,只道:“皇后娘娘如今可欠臣一个人情了。”
虽是说笑的语气,沈玉宁却心中清楚,顾云澜才不是会开玩笑的人。
沈玉宁点点头:“顾将军的人情,本宫铭记在心。”
然后沈玉宁接过了顾云澜递给她的剑,转身来到了大殿中央。
赫娜尹冷笑连连:“就算是神兵利器在手,你不会武功也依旧不会是我的对手。”
沈玉宁利刃出鞘,寒芒在她眼中一闪而过。
她的眼睛里霎时带上了几分锐利:“谁跟你说,我不会武?”
沈玉宁道:“公主殿下,做人可不要太太真了。”
长嬷嬷看出了什么,忽然低声对太后说道:“太后娘娘,听闻顾将军的剑有千钧之重,就连寻常男子都未必拿得起这把青霄剑,可皇后娘娘却居然拿的起来!”
“这只说明一件事——她习过武。”太后言简意赅的说。
事情一瞬间又变得极有意思起来。
不远处,萧何看着这一幕。
过了片刻,他的目光忽然看向了旁边的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