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义权跟何月出来,上了车,何月问:“刚才那两个是什么人啊?”
“同学。”肖义权道:“男的叫朱文秀,县里的,大学生,现在在海城一家公司当经理,女的是他女朋友,快结婚了吧,叫田甜,也在海城工作。”
“你人脉还蛮广的。”何月瞟他一眼。
“这不算什么。”肖义权大大咧咧摆手:“我真正牛气的地方是,做了两次红源厂白月光的临时男朋友。”
何月给他逗笑了。
她身材极好,又出着太阳,温度高,她外衣没扣,这一笑,就可以看到胸前一片漾,肖义权就斜着眼睛看。
何月都懒得理他,也不拦。
肖义权这时又问:“何妹妹,你还相亲不?”
“怎么了?”何月问。
“要是相亲的话,我申请继续做临时男朋友啊。”
“不相了。”何月嗔。
“相嘛。”肖义权还劝上了:“你相亲,我才有机会嘛。”
“你没机会了。”
“啊。”肖义权一脸失望,却又叫一声:“你不相亲,怎么找男人啊?”
“我为什么一定要找男人。”何月骄傲:“我一个人也过得挺好。”
“那个啥?”肖义权眼珠子转动:“临时工都可以转正,我这临时男朋友,也能转正的不?”
何月心中一跳,面上却傲娇道:“那要看你的表现。”
“那看来是没希望了。”肖义权一脸沮丧。
“为什么?”何月好奇。
“见多了啊。”肖义权道:“你看那些领导,给人画饼的时候,都是这样的,什么你好好表现拉,我看好你拉,你一定有机会拉,而实际上呢,指标早就给别人了。”
何月咯的一声笑:“我和一般的领导不同。”
“真的?”肖义权问。
“嗯哼。”何月傲娇点头。
“看来我还真有机会了。”肖义权搓手,特别兴奋的样子,盯着何月看一眼,突然又沮丧了:“哎,我突然好自卑的怎么办啊?”
何月咯的一声笑:“那我就不知道了。”
“何妹妹,给我一点鼓励罗。”肖义权一脸渴盼。
“你要什么鼓励?”何月斜眼瞟着他。
“例如。”肖义权指了指脸:“亲一个。”
“想得美。”何月攥着小拳头就给他一拳:“给你一拳差不多。”
“那也行。”肖义权喜滋滋的又搓手:“这鼓励也还可以。”
突然放手,急打方向盘,原来一台小摩托车窜出来,差点撞上。
还好人多,车子本来就开得慢,否则只怕就是一场祸。
“这些小电动,跟耗子一样。”肖义权气得磨牙,先前的一点暧昧氛围,就消散了。
何月微有点失望。
人太多,何月不喜欢,就不逛了,直接开回去,到何月家,何月下楼,肖义权自己也就回去了。
何月回家,齐雨在家里,她一进门,齐雨就看到了她手上的镯子。
“这镯子不便宜吧。”齐雨让何月过来。
“六万六。”何月亮着手给齐雨看:“漂亮不?”
“这么贵?”齐雨吓一跳:“谁送的?那个肖义权。”
“嗯呢。”何月把镯子往下脱:“妈,你戴一下试试。”
“你怎么收他这么贵重的礼物。”齐雨却急了:“你真看上他了,不行,他是个农民。”
“爸爸以前不也是农民。”
“爸爸考上大学就是干部,你让他也考一个试试,而且现在就算考上了,也不包分配了,没有干部身份了,完全不同的。”齐雨恼了。
“那还有其他办法嘛?”何月不服气。
她先前傲娇着,这会儿到了家里,却觉得这镯子好秀气的,很喜欢,亮着手腕,转着圈儿的欣赏。
“有什么办法?”齐雨问:“读书不可能了,没文凭,考公也不可能,他又没当过兵,没有指标,你说还有什么办法?在中国,普通人想要翻身,就只有这几条路。”
“那他要是发财了呢,成了亿万富翁了呢?”何月在外面不爱跟人辩嘴巴子,但在妈妈这里,她是个娇娇女。
“他一个农民,想成亿万富翁。”齐雨哼了一声。
“妈,你别看不起人,好多亿万富翁都是白手起家的。”何月举例:“象那个比尔盖子,还有王石什么的。”
“只有你才信。”齐雨不屑一顾:“背后没人,他们富个屁。”
“嗯。”何月就扭着腰肢:“他人脉也好广的。”
齐雨一时就不吱声了。
这几天,她一直在打听肖义权的事,肖义权仿佛笼罩在迷雾之中,认识高兵夫妇,认识向鹏,可他一个农民工,凭什么啊?
再有,肖兰这几天也在到处广播,红源厂的两千万美元,是肖义权拉来的单子,朱脑壳居然不给提成,她弟弟吃亏了,巴拉巴拉的。
能拉到非洲的单子,这也是本事,也是人脉啊。
所有这些,确实挺神奇的。
“妈,你戴一下。”何月把镯子往她手上套。
“我不戴。”齐雨还是坚定自己的看法:“你把镯子给他退回去,妈跟你说过多次了,不跟人谈,就不要收人家的礼。”
“好了拉。”何月嘟嘴:“过两天我给他退回去。”
“这么贵,你当心摔了。”
“才不会,我又不是小孩子。”何月说着,却想起先前肖义权故意撞她,摔了一个近二十万的镯子的事,一时嘴角就翘了起来。
“我只说同意去大润发,他就吃醋了,哼,大醋坛子,还又扔了二十万。”她心中娇哼着,其实挺得意。
明摆着,肖义权就是喜欢她,讨厌别人接近她,任何接近她的人,他就要想办法赶走,为此,不惜代价,上次五十万,这次二十万,又加一个镯子。
但有件事让她极为失望。
肖义权上午送了镯子,理论上来说,下午或者晚上该要约她吧,吃饭也好,看电影也好,去跳舞K歌也好,都可以的。
结果倒好,肖义权一回去,就仿佛失踪了一般,再没了消息,一直等到晚上十点了,电话没打一个,短信都没发一条。
何月又是失望又是迷惑:“这人怎么回事?神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