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只进化丧尸被段臣野一刀刺穿头颅，丧尸潮终于开始溃散，朝着远处逃窜。
天边泛起鱼肚白，晨光洒在满是狼藉的战场上，幸存的人类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每个人身上都沾满血污，脸上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众人回去短暂休息了两个小时，再次聚集到会议室时，气氛却与之前截然不同。
原本争论不休的公会会长们此刻都低着头，连之前最自信的孙凯也沉默地攥着拳头，没了往日的傲气。
苏郁坐在周莳津和段臣野中间，垂着眼帘，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她要的效果，终于达到了。
会议室里的沉默持续了许久，陆沉舟坐在主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始终没开口。
他显然还在权衡利弊，既认可“丧尸分作两股势力”的事实，又顾虑众人对丧尸的固有偏见。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坐在角落的苏郁突然抬眼，声音轻柔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我倒觉得，眼下没必要纠结太多。咱们经历恶战，异能者损耗，弹药也……战力资源本就有限。既然已经清楚丧尸分两股势力，那不如先集中力气解决眼前这批主动进攻的，至于另一批……反正它们没主动招惹我们，暂时不用管也无妨。”
这番话看似站在人类立场考虑，实则是想借人类的手，消耗掌灯那边的实力，省得她后续动手还要费功夫。
苏郁的话像一颗石子，打破了会议室的沉寂。、
眼看着有人主动出声，刘威也跟着开口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也是这个意思！那批避战的丧尸，昨天明明有机会偷袭，却刻意绕开了战场，显然没有和人类为敌的打算。”
“咱们现在人少力弱，要是同时对付两批丧尸，纯属自寻死路！不如先解决掉这股进攻性强的，等后续实力恢复了，再做其他打算。”
他怕众人不信，又补充道。
“昨天要是两批丧尸联手，咱们根本撑不到天亮！那批避战的丧尸要是想害我们，何必给我们留活路？现在最要紧的是保存实力，而不是把力量浪费在‘没威胁’的目标上！”
可这话刚落，唐烈就猛地拍桌反驳。
“糊涂！丧尸就是丧尸！它们今天避战，明天说不定就会转头咬我们！你忘了之前多少兄弟死在丧尸嘴里？哪有什么‘不威胁’的丧尸？”
“就是！谁知道那批避战的是不是在装样子？说不定是和这批丧尸串通好的，等我们打累了再动手！再说了，‘和谐共处’？简直是天方夜谭！末世里，丧尸和人类从来都是死敌！”
其他公会首领纷纷附和，质疑声此起彼伏。
有人觉得苏郁和刘威是被打怕了，才想出这种“姑息养奸”的办法，自然不同意这样的做法。
甚至还做出猜测，那批避战的丧尸藏着更大的阴谋。
毕竟在所有人的认知里，“丧尸”二字早就和“杀戮”绑定，没人愿意相信它们会“手下留情”。
刘威急得额角冒汗，想继续解释，却被众人的声音盖过。
苏郁垂下眼帘，微微勾起的唇角倾泄出一缕笑意。
她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人类对丧尸的偏见根深蒂固，哪怕事实摆在眼前，也不愿相信“丧尸非敌”。
不过没关系，只要能让他们先对付掌灯，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刘威的解释被淹没在质疑声中，他看着一张张写满警惕与敌意的脸，却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在“丧尸必为敌”的固有认知面前，任何理性分析都显得苍白无力。
唐烈见众人都站在自己这边，底气更足，直接拍着桌子定下基调。
“别再争了！管它分几股势力，只要是丧尸，就没有好东西！”
“今天放了那批避战的，明天它们说不定就带着更多丧尸来报仇！咱们现在要是不趁势把两波都解决，以后迟早要被它们一锅端！”
孙凯立刻附和，“没错！与其等着它们联手，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就算现在战力有限，拼也要拼一把，总好过坐以待毙！”
“那批避战的丧尸肯定藏在附近，不如今天就派人去搜，找到后直接一锅端，省得夜长梦多！”
陆沉舟坐在主位，看着眼前一边倒的局面，指尖停止了敲击桌面。
他何尝不知道这个决定冒险，可他更清楚，若是强行反对，只会让本就松散的联盟彻底分裂。
经历过昨夜的恶战，众人早已被恐惧和仇恨裹挟，根本听不进什么建议。
唐烈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本就紧绷的空气仿佛又凝固了几分。
苏郁原本垂着的眼帘骤然掀起，那双平日里看似温和的眸子此刻像淬了冰的利刃，随意扫过人群，最后精准锁定在附和唐烈“只要是丧尸就没有好东西”的孤石公会成员身上。
那名成员刚还在跟着点头附和，被苏郁的目光盯上的瞬间，身体猛地一僵，后颈的寒毛“唰”地竖了起来。
他像是被蛰伏在黑暗中的顶级掠食者锁定，心脏骤然缩紧，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顺着脊椎往上爬，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衣衫，顺着腰往下淌。
他想开口反驳，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手扼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可这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只持续了短短一瞬，苏郁便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指尖重新落在衣袖上轻轻摩挲，仿佛刚才那骇人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只有被盯上的那名成员还瘫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神里满是惊魂未定的惶恐。
苏郁垂着眼，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这群人被固有偏见裹挟，根本看不清眼下的局势，只会在毫无意义的争论上浪费时间。
她原本还想再引导几句，让他们更坚定先对付掌灯势力的想法，可现在看来，这群人的固执远超她的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