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阐道者……”林子慕反复的念叨着这个名字，“那不用像特使这样排序吗？比如第一阐道者，第二阐道者？”
“不用，阐道者之间没有序列差异，选择阐道者的时候不论出身，不论年纪，不论性别，不论地位，但每一个人都必须是精英中的精英，而且最好要与神帝王朝有仇怨，保证不会背叛上邪会。”纪千明如是说道。
“这样的人……很少啊。”林子慕的眉头微微皱起。
“不需要多，我们只需要几位精英，宁缺毋滥。”纪千明认真说道，“对了，如果有那种暂时实力不高，但是极具潜力的好苗子，可以将其列为道子，对应地球这边的邪种。”
“我知道了，那我什么时候出发？”
“不急，至少等参加完我的婚礼，而且我还有很多修行上的问题要向你请教。上邪会想要在神界站稳脚跟是个漫长的过程，急不来。”纪千明摆摆手。
“好。”
纪千明带着林子慕愚弄空间回到教堂，只有安浅心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晃着双腿吃着车厘子，似乎有些无聊。
“其他特使呢？”纪千明疑惑问道。
“傀儡师在度假，血衣代替傀儡师去找下一批血族军团候选人，女王……不知道去哪了，她最近神神秘秘的。”林子慕答道。
“神神秘秘？”纪千明想了想，小声嘀咕道：“难道又是去找变回去的方法了？说起来女王现在也算是自己人了，要不去问问张景琰这变性药水有没有解药？”
说着，纪千明就迈步往任意门外走去。
“子慕哥哥，千明哥哥走了！快带我出去玩！我要坐飞剑！”见纪千明一走，安浅心就蹦跶到了林子慕身边，眼中闪闪发光。
“好，我带你去坐飞剑。”林子慕微微一笑，揉着安浅心的脑袋，眼中满是溺爱。
……
“变性？谁告诉你我给他下的是变性药？”张景琰看着眼前的纪千明，眉头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说道。
纪千明一愣，“他从男的变成了女的，这不是变性是什么？”
张景琰摇摇头，“庸俗，如果只是变性药的话，能成为我勾陈学院的人字五号圣遗物？你也太看不起圣遗物了吧？”
“那，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纪千明懵了。
“人字五号圣遗物，‘重组灵液’，一旦进入人体之后，就会重新组合人体内的dNA序列，从内而外的改变体质，而且这种改变是涉及灵魂的。”
“我听不懂，你说具体点。”纪千明有些头大。
“你知道修行者能夺舍吧？夺舍的原理是将神识入侵别人的身体，吞噬他原本的意识之后重新占据肉身。而重组灵液则是直接将灵液内蕴藏的灵魂与身体原本的灵魂融合，潜移默化的替代它，同时将灵魂烙印下的dNA序列作为样本，直接重组这具身体。”
“……我还是听不懂，能不能简单，明了，暴力一点解释？”
张景琰翻了个白眼，“简单的说，王爵在喝下重组灵液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现在的女王，只是继承了原本王爵大部分记忆的另一个人，当然她自己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正她的灵魂，肉体都是来源于王爵，但却截然不同。”
“你的意思是……王爵并不是变性了，而是完全转化成了另外一个人？”纪千明瞪大了眼睛。
“没错，这一点应该不难看出，毕竟在灵魂改变之后，性格，智力，思维逻辑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你没发现吗？”
纪千明哑口无言。
确实……张景琰这么一说，他就想起来了。原本的王爵虽然说不上有多聪明，但绝不蠢，而且为人处事阴冷暴戾，以杀戮为乐。
现在的女王完全是胸大无脑，喜欢用暴力横冲直撞，虽然平时对别人凶巴巴的，但内心深处却十分善良，有侠义之气。
最重要的是，如果是原本的王爵性格，哪怕是变性了，打死他也不可能喜欢上男人……
这么一看，确实不是一个人啊！
纪千明倒吸一口凉气，原本他还以为女王只是个变了性之后的男人，这么看来自己是误会她了……
“怎么？你想让她变回去？重组灵液的过程是不可逆的，她已经变不回去了。”张景琰道。
纪千明连连摆手，“不，不用变回去，我还以为你当初把他变成女人，是想让我……”
“让你什么？”张景琰笑吟吟的看着纪千明。
“没，没什么。”
……
一辆颠簸行驶的客车上，江咏樱抱着怀里的背包，怔怔的看着窗外忙碌的街道。
自从战争结束之后，堡垒内的居民就被分批次送回了原本的居住地，今天正好是江咏樱一家回归的日子。
明明马上就要回家，江咏樱却并不开心，自从目睹了19号堡垒前的那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之后，就一直有些失神，那个手持镜刀的少年身影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后悔吗？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一些。
但她心里很清楚，有些选择一旦选错，就再也没有了从头再来的机会，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即便如此，她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啊啊啊啊！！你们看新闻了吗？明皇要结婚了！”
“真的假的？和谁？”
“是真的，天启网站官方发表的，和华夏的冰皇赵祈雪，婚礼就在下周三！”
“卧槽！明皇与冰皇是一对？！”
“冰皇又厉害，长得又好好看，这两个人真般配啊……”
“这对cp我嗑定了！”
“啊啊啊我的明皇被白菜拱了！呜呜呜……”
“我老公要结婚了？！不行，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
整个车厢都沸腾了，所有人都在讨论着纪千明与赵祈雪的婚事，叽叽喳喳的吵成一团。
江咏樱呆呆的看着这一切，随后反应了过来，打开手机把所有关于明皇与冰皇的新闻都看了一遍，然后默默的放下了手机。
窗外，那熟悉而陌生的老旧小区逐渐靠近，杂乱的爬山虎攀上泛白的破旧墙壁，坑坑洼洼的道路颠簸无比，叫骂声，吆喝声，玩耍声，聊天声，咳嗽声……嘈杂的声音在这狭窄的小区中回荡，传入江咏樱的耳中。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眉宇之间尽是对这里的厌倦与疲惫。
“走啊，到家了，还不下车？”江母拎着大包小包，有些恼火的对着呆在座位上的江咏樱喊道。
“你吼什么，多大点事情。”江父眉头一皱。
“我声音大吗？我在好好跟她讲话好不好，也不知道在这发什么呆……”
“……”
江父江母争吵的声音让江咏樱的眉头皱的更紧，她抿着嘴一言不发的从座位上站起，低着头抱着怀里的背包缓缓下车。
不知怎么的，她的眼圈有些泛红。
她站在地面，拎着行李，仰望天空，许久之后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我该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去了，或许今生都不能再见……纪千明，要幸福啊……”
她拖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箱，跟着前面那两个走远的身影，艰难而坚定的从凹凸不平的地面向前走，向着那狭促糟乱的小区走去。
瘦弱的身影在昏黄的阳光下，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