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柳如烟望着照进自己房间，如一缕缕金色丝线一般的明媚朝阳，脸上不见喜色，口中发出一声似有似无的娇嗔轻叹。
她斜倚在床头，身上只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月白小衣，
两根丝绸带子松松垮垮地搭在肩头，露出白皙的脖颈和锁骨。
长发乌黑如墨，散乱地披在枕上，几缕发丝被阳光染成金色，贴在脸颊旁。
柳如烟感觉自己的身子有些空虚，昨夜秦毅没来找他。
其实秦毅这段时间跟柳如烟相处的次数不少，总不能每晚都来。
但不知为何，在秦毅不来的夜晚，柳如烟感觉自己的内心越来越空虚。
柳如烟媚眼环顾，不由得回忆起前几天的一个晚上。
那一晚秦毅突然造访，让她体会到了人生十八年都未曾感觉到的极致体验。
想到这里，柳如烟脸上忍不住飞上两抹云霞，一只纤纤素手也悄然伸进自己的金线鸳鸯红被下面。
不过她还来得及安抚自己的空虚，就听见屋外传来些许嘈杂的人声。
听见动静，柳如烟自然不能继续卧床。
她起身叫来了服侍自己的丫鬟，一边穿衣洗漱，一边询问窗外的事：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吵？”
“是小姐带官府的人来了。”丫鬟一边小心翼翼地用牛角梳为柳如烟梳头，一边回答。
“小姐？”
柳如烟轻声呢喃，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快的神色。
季老爷有男言之隐，膝下无子，季府目前只有一个小姐，那就是季老爷的侄女季莹莹。
而季莹莹玩世不恭的戏谑态度让柳如烟对她的感官并不好。
对方甚至当着别人的面调戏自己。
偏偏季莹莹地位比她高很多，柳如烟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是。”梳头丫鬟应声道，接着她继续开口，“听大门的门房说，小姐来府里是为了帮官府带走哑巴老秦。”
“哑巴老秦又老又哑，也不知道他去官府能有什么用？”
丫鬟语气随意，在她看来秦毅只是府里一个地位低下的老奴，哪怕突然死了，也不会引起多大波澜。
她只是好奇秦毅这个哑巴老奴在季府都只能干些脏活累活，官府找他干嘛？
但听了丫鬟的话，柳如烟脸色却一下子大变！
在其他人眼里，秦毅确实只是一个又老又哑的下人！
但在她眼里截然不同！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即便柳如烟理性上依旧觉得秦毅只是她借种计划的工具！
但她内心的情感上，已经开始有点不能接受秦毅离开后的生活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柳如烟‘腾’地一下起身，抓着伸手丫鬟的肩膀，连声询问。
“啊？”
丫鬟被柳如烟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吓了一跳，眼神惊惶，期期艾艾的开口：
“就…就是今天早上的事，我来柳姨娘你这边之前看见的，小姐她们应该也才刚过去。”
“她们也刚到吗？快点，我们也过去！”
柳如烟顾不得起来，连忙自己手忙脚乱的把衣服穿好，她绝不能让秦毅被季莹莹给带走！
……
另一边，王管家一路引着季莹莹一行走到了偏门处，将秦毅给叫了过去。
“老秦头！过来！”
秦毅不动声色，做出一副与平常别无二致的模样，走到王管家面前比画两下。
“小姐还认得吗？当初可是在咱们府门口把你从官差手里救回来的！”
王管家开口，秦毅点点头。
“接下来你跟小姐走，听小姐的吩咐，明白吗？”
秦毅心中一动，没有直接应下，而是伸手比画了，向王管家询问要去哪，又要做什么？
“嘿，你这哑巴老秦，小姐的事就是天大的事，你一个下人叫做什么就去做，问这么多干什么？”
王管家对秦毅的反应有些不高兴。
一旁的季莹莹看见两人的对话，玩世不恭的脸上露出一抹好奇的笑：
“王管家，这哑巴老头刚刚说什么？”
“小姐，他刚刚问去哪，要做什么，这老秦头人老糊涂，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王管家连忙露出一脸谄笑，回答季莹莹的问题。
听见他的话，季莹莹嘴角更是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
“喂，哑巴老头！我说要让你去送死，你跟我来吗？”
季莹莹的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甚至于连秦毅，一时间都是内心眉头紧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季莹莹身后两人，朝廷武官向后退了一步，这是季莹莹跟季府的家事，他不好多说。
另一边，僧人裴寂则是吟诵一句佛号：
“季施主，这位老施主年事已高，何必恐吓于他，不若以实情告之……”
“你这僧人，真是无趣！”
裴寂话还没说完，就被季莹莹直接打断，她上前几步，紧逼到秦毅面前：
“怎么样，哑巴老头？”
“看你的样子，你在我伯父这边应该做了很多年下人了，你愿不愿意为我献上生命？”
季莹莹一双杏眼中带着及其恶趣味的狡黠，她就是想要捉弄秦毅这个又老又哑的下人，看看他会露出怎样的反应。
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季莹莹几人身后传来。
“谁也不能带他走！”
柳如烟快步走了过来，她的声音让季莹莹几人全都转头看了过去。
“这不是柳姨娘吗？”
季莹莹看清楚来人，眼中露出一丝诧异，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戏谑的表情：
“我不过就是要带府里一个下人走，柳姨娘怎么这么激动？”
“难不成这个哑巴老头身上，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听见季莹莹的话，柳如烟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她看起来趾高气昂，其实也只是对季府里的下人才能这样。
她的身份也只是一个妾室，没有多少地位可言。
但为了秦毅不被带走，柳如烟还是过来了。
此刻面对季莹莹的质问，柳如烟用怒容掩盖自己的心虚：
“一个老哑巴而已，就是死了也没什么好心疼的。”
“但他是季府的下人，是老爷的财产！”
“莹莹小姐，你随随便便就带着官府的人进来，要把府里的东西带走，这未免太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