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泸水西岸的风,带着潮湿的水汽与山花的清香,吹拂着刚刚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大唐军队。龙天策站在白族村寨的晒谷场上,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心中正盘算着如何绕过孟氏主力,直插南诏腹地。白族首领段世雄的出现,却将他的计划,引向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一场关乎借道权的政治联姻。

白族心计:老翁巧提联姻请

段世雄是白族世袭的大首领,年过六旬,须发皆白,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他深知白族夹在大唐与南诏之间的艰难处境:依附孟氏,只会被无休止地索取与欺压;归顺大唐,又怕引火烧身。龙天策大军的到来,对他而言,既是危机,也是转机。

“秦王殿下,” 段世雄拄着龙头拐杖,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带着白族长者特有的沉稳,“泸水天险已过,但前方通往南诏腹地的道路,皆在孟狂沙的掌控之中。我白族世代居住于此,倒知道几条隐蔽的山间小道,可直达孟氏的北门户昭通。”

龙天策眼中一亮:“老首领愿意为我军引路?”

段世雄捋着胡须,微微一笑:“引路可以,借道也行。但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殿下应允。”

“老首领请讲,只要本王能做到,绝不推辞。” 龙天策心中隐隐有种预感,此事恐怕不简单。

段世雄侧身,指向站在身后的一位少女。那少女约莫十六七岁,身着白族特有的绣花长裙,头上梳着“风花雪月”的发髻(白族女子标志性发型,象征大理四景),肌肤白皙,眉眼弯弯,正是段世雄的嫡孙女朱丽娜。

朱丽娜上前一步,对着龙天策盈盈一拜,声音清脆如银铃:“见过秦王殿下。” 她抬起头时,目光大胆地落在龙天策脸上,带着一丝少女的羞涩,更多的却是毫不掩饰的倾慕。

龙天策这才注意到,自己虽已年近六旬,但常年习武、保养得当,加上一身久经沙场的威严气度,确实比寻常老者挺拔精神。只是他从未想过,会被一位异族少女如此直白地注视。

段世雄看着孙女的神情,又看了看龙天策,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女朱丽娜,自幼娇惯,却也知书达理,对殿下的英雄事迹,仰慕已久。老夫斗胆提议,若殿下愿纳小女为妾,我白族愿献上所有山道地图,亲自派向导引路,助大唐军队顺利借道。”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阿武第一个站出来:“老首领,这……这未免太儿戏了!我家殿下……”

段世雄抬手打断他,目光直视龙天策:“殿下莫怪老夫唐突。我白族虽弱,却也懂得‘无利不起早’的道理。联姻之后,你我便是亲家,白族的安危,便系于大唐一身。殿下若连这点诚意都没有,老夫又怎能放心将族人的性命,托付给一支过路的军队?”

朱丽娜也适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怯意,却字字清晰:“殿下,小女并非贪图荣华,只求能侍奉英雄左右。若能助殿下平定南诏,便是小女的福分。” 她说着,脸颊绯红,眼神却愈发坚定。

龙天策看着段世雄那副“老谋深算”的模样,再看看朱丽娜眼中毫不掩饰的倾慕,瞬间明白了——这既是白族的政治投资,也是这位少女对自己的“一见钟情”。段世雄此举,既想用联姻绑定大唐,又想借此抬高白族的地位,可谓一箭双雕。

天策两难:家国为重允婚事

“此事绝无可能!” 龙天策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他戎马一生,娶妻纳妾虽有多人,却从未将婚姻当作交易筹码。更何况,朱丽娜的年纪,比他的女儿还要小,这让他心中极为抵触。

“殿下!” 段世雄语气一沉,“难道我白族的诚意,还换不来殿下的一句承诺?还是说,大唐根本没把我白族放在眼里?”

双方陷入僵持,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白族的长老们纷纷面露不悦,看向大唐军队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警惕。

就在此时,玉倾城、罗嘉儿、紫绮儿等人闻讯赶来。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玉倾城悄悄拉了拉龙天策的衣袖,低声道:“殿下,此事关乎借道大局,不可意气用事。”

罗嘉儿也附耳道:“孟狂沙在正面布下重兵,硬闯损失太大。白族的山道是唯一的捷径,为了平定南诏,牺牲一时的体面,值得。”

紫绮儿最懂政治联姻的门道,她看着龙天策,语气诚恳:“殿下,您娶了朱丽娜,不仅能借道,还能拉拢白族,让他们成为我们在滇西的盟友。这不是委屈,是为了西南的长治久安。”

连刚嫁给龙天策不久的紫绮儿都如此说,龙天策心中的挣扎,愈发激烈。他看向朱丽娜,少女眼中的期待与紧张,不似作伪;他又看向段世雄,老首领那副“你不答应我就不借道”的架势,让他明白,这已是白族能给出的最大让步。

“罢了。” 龙天策长叹一声,目光扫过身边的妻妾,最终落在段世雄身上,“为了平定南诏,为了西南安定,本王……应允了。”

段世雄脸上瞬间绽开笑容,对着龙天策深深一揖:“老夫多谢殿下成全!我白族上下,定不负殿下所托!”

朱丽娜的脸颊,泛起两朵红云,偷偷抬眼看向龙天策,眼中满是喜悦。

仓促成婚:红妆映路向昭通

婚事定得仓促,却办得郑重。白族村寨张灯结彩,纳西族的东巴纸灯笼(白族与纳西族相邻,文化交融)挂满了寨门,彝族的月琴、白族的三弦,奏响了欢快的乐曲。

朱丽娜换上了最华丽的白族嫁衣——洁白的衬衣外,罩着天蓝色或粉色的领褂,腰间系着绣花短围裙,头上戴着银质的“凤凰冠”,走起路来,银饰碰撞,叮当作响,宛如林间的精灵。

龙天策则穿上了大唐的亲王礼服,红色的锦袍上绣着五爪金龙,虽心中仍有复杂,却也保持着亲王的威严。

婚礼按照白族的习俗进行:拜天地、拜祖先、夫妻对拜。段世雄作为主婚人,高声宣布:“从今往后,大唐秦王与我白族朱丽娜结为夫妻,白族与大唐,永为盟好!”

寨民们欢呼着,将象征吉祥的米花糖撒向新人,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气息。玉倾城、罗嘉儿等人,虽心中各有滋味,却也上前向新人道贺,尽显大家风范。

洞房花烛夜,龙天策看着眼前娇羞的朱丽娜,终究还是温和地说:“委屈你了。”

朱丽娜摇摇头,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能嫁给殿下,是我的福气。我知道殿下娶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我会好好侍奉殿下,也会说服族人,全力支持殿下平定南诏。”

她的坦诚与懂事,让龙天策心中的最后一丝芥蒂,也渐渐消散。

婚后第三日,段世雄果然兑现承诺,派出最熟悉山道的白族向导,带着龙天策的大军,踏上了前往昭通的秘密通道。

奇袭昭通:神兵天降震南诏

白族向导引路的山道,果然隐蔽得超乎想象。它穿行于悬崖峭壁之间,狭窄处仅容一人一马通过,两旁是茂密的原始森林,藤蔓缠绕,瘴气弥漫。若非有白族人世代开辟的标记与解药,外人根本无法通行。

大军昼伏夜行,在密林中艰难跋涉。白族向导不仅熟悉路线,还懂得如何避开毒蛇猛兽、辨识可食用的野果野菜,为大军解决了诸多难题。朱丽娜虽为女子,却也跟着队伍前行,不时用白族语言与向导沟通,确保路线无误。

龙天策看着这位年轻的妻子,在艰苦环境中毫无怨言,甚至主动分担事务,心中对她又多了几分认可。

经过十余日的潜行,当大唐军队的前锋,终于出现在昭通城外的山岗上时,连龙天策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他们竟真的绕过了孟氏的层层防线,抵达了南诏北门户的城下!

昭通是孟氏防御体系的核心,城墙高大,守军精锐,由孟狂沙的亲弟弟孟狂涛镇守。他接到的命令是“严防死守正面通道”,做梦也没想到,大唐军队会像从地里钻出来一样,突然出现在城外!

“那……那是大唐的旗帜?” 城楼上的哨兵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

“敌袭!敌袭!大唐军队杀过来了!” 凄厉的警报声,划破了昭通城的宁静。

孟狂涛正在府中饮酒作乐,听闻消息,酒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绕过黑风岭?难道是天兵天将下凡?”

他跌跌撞撞地跑上城楼,看到远处山岗上飘扬的大唐军旗,以及那黑压压一片的军队,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快!快派人向大王报信!大唐军队打到昭通了!”

南诏惊变:孟氏慌作一团麻

昭通被袭的消息,像一道惊雷,在南诏的心脏地带炸开。

正在大理(南诏都城)召开部落大会、吹嘘“大唐军队不敢入滇”的孟狂沙,接到急报时,当场从虎皮座椅上跳了起来,手中的酒杯摔得粉碎:“胡说!昭通地势险要,又有狂涛镇守,龙天策怎么可能飞过去?”

“是真的,大王!” 信使跪在地上,浑身发抖,“探子亲眼所见,大唐军队至少有五万人,已经包围了昭通城,旗帜上……还有秦王的旗号!”

孟狂沙只觉得天旋地转,他一直以为龙天策会从正面强攻,为此他集结了南诏七成的兵力,布防在东线的关隘。可现在,对方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自己的后院,直插北门户!

“那些白族人!一定是他们!” 孟狂沙猛地反应过来,咬牙切齿,“他们竟敢背叛南诏,给大唐引路!”

他立刻下令:“传我将令,东线守军立刻回撤,驰援昭通!再派使者,斥责段世雄背信弃义,让他立刻断绝与大唐的联系,否则踏平白族村寨!”

然而,命令虽下,南诏军队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东线守军距离昭通千里之遥,仓促回撤,粮草、军械都难以跟上;各地部落首领听闻昭通被围,人心惶惶,有的拖延观望,有的甚至暗中与大唐联络,准备投降。

“大王,怎么办?昭通若是失守,大唐军队就能长驱直入,直逼大理了!” 谋士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孟狂沙看着混乱的军帐,听着外面传来的恐慌传言,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他一直以为自己的“铁打汉子”论能震慑大唐,却没想到,对方只用了一场联姻、一次奇袭,就打乱了他的整个部署。

“龙天策……” 孟狂沙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一丝悔意,“这个老狐狸,竟然用这种手段……”

新篇骤启:联姻破局定滇基

昭通城外的大唐军营,灯火通明。龙天策站在舆图前,听取着前线的战报:昭通城虽未破,但孟狂涛已成瓮中之鳖,孟狂沙的援军被拖在半路,南诏内部乱作一团。

“殿下,白族的山道,果然是制胜的关键。” 阿武兴奋地说,“若不是段世雄肯借道,我们至少要多付出数万人的代价,还未必能拿下昭通。”

龙天策看向帐外,朱丽娜正与白族向导商议着如何加固营防,月光洒在她身上,让她的白族嫁衣更显圣洁。他知道,这场始于政治交易的婚姻,已经悄然改变了西南的战局。

玉倾城走进来,温婉一笑:“看来,我们的朱丽娜妹妹,带来的不仅是婚姻,更是好运。”

“是盟约,不是好运。” 龙天策纠正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白族的支持,让我们在滇西站稳了脚跟。这场联姻,值了。”

他提笔写下战报,派人快马送往长安,报告奇袭昭通的喜讯,也提及了与白族的联姻盟好。他知道,平定南诏的战争,还远未结束,但这场借道奇袭,已经为西南的“新篇章”,打下了最坚实的基础。

南诏的恐慌,白族的归附,大唐军队的兵临城下,都预示着孟氏的统治,已摇摇欲坠。而这一切的起点,竟是泸水西岸那场看似荒诞的政治联姻。

历史的车轮,往往在不经意的转折处,驶向全新的方向。龙天策与朱丽娜的婚姻,便是这西南“新篇章”中,最富戏剧性的一笔——它以温情的红妆为引,却奏响了破局的号角,为大唐平定南诏、统一西南,翻开了至关重要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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