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之底，血色河水诡异地静止了。
林童灰金道体上的光芒渐渐收敛，弑神枪在手中化作一缕灰烟消散。
他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打量着被锁链缠绕的恶天道残魂，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小虫子，你笑什么？”残魂表面的模糊人脸扭曲了一下，“还不快滚！”
林童充耳不闻，反而向前迈了一步。
“你——”残魂的声音突然拔高，“再靠近一步，我就让你神魂俱灭！”
第二步。
锁链上的金色符文微微发亮，但林童敏锐地注意到，那些光芒并不稳定，有几处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纹。
“找死！”残魂突然膨胀，化作一张狰狞巨口扑来。
却在距离林童三丈处被无形屏障挡住，发出“砰”的闷响。
林童眉毛都没动一下，继续向前。
第三步、第四步...
“停下！快停下！”残魂的咆哮中带上了一丝慌乱，“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
林童已经走到距离封印核心十丈处。
这个距离，冥河老祖曾说过会神志混乱。
但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神魂没有丝毫异样。
“老混子，”他在识海中问道，“你感觉到了吗？”
混沌珠的声音带着惊讶：“这残魂...比想象的虚弱得多！”
第五步。
恶天道残魂突然收缩成拳头大小，表面浮现出无数尖刺：“再敢靠近，我就自爆！大家一起死！”
林童笑了。
他不仅没停，反而加快了脚步。
“疯子！你这个疯子！”残魂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尖叫，“鸿钧不会放过你的！他会——”
“会怎样？”林童停在封印前一丈处，灰金道体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河底，“你现在连碰都碰不到我。”
河底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锁链上的金色符文忽明忽暗，映得残魂那张变幻不定的脸更加诡异。
林童缓缓抬手，指尖凝聚一点灰金光芒，轻轻点在最近的一道锁链上。
“滋啦——”
如同热刀切黄油，金色锁链竟然被融出了一个小洞！
“不可能！”残魂和冥河老祖同时惊呼。
老祖的三颗头颅六只眼睛瞪得滚圆，血袍无风自动：“主、主人...这封印连圣人都...”
林童没有理会，专注地看着那个小洞。
洞口的边缘，金色符文正在试图自我修复，但速度极其缓慢。
而更让他注意的是——恶天道残魂没有趁机扩张！
“原来如此。”林童轻笑出声，“你不是不想出来，是根本出不来。”
残魂表面的尖刺全部软化，那张模糊的人脸突然变得谄媚：“小友误会了，我刚才只是...”
“只是虚张声势？”
林童打断它，眼中混沌旋涡急速旋转。
“让我猜猜，鸿钧的封印不仅困住了你，还不断抽取你的力量？”
锁链突然剧烈震动，残魂的表情凝固了。
冥河老祖倒吸一口凉气：“主人明鉴！老奴被囚禁在此亿万载，确实感觉到冥河之力在缓慢增长...”
“闭嘴！血奴！”残魂暴怒，但声音里的虚弱已经掩饰不住。
林童双手结印，灰金道体突然光芒大盛，照亮了整个河底。
无数细小的混沌符文从他毛孔中飞出，在周围形成一道光幕。
“现在，我们重新谈谈条件。”林童的声音冷静而坚决，“我破开封印，你与我融合——真正的融合，不是吞噬。”
残魂沉默良久，表面浮现出一张苍老的面孔：“小友，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鸿钧他...”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
林童指尖轻弹，一缕紫色能量在掌心流转。
“比如，鸿钧是天外夺舍者。”
“比如，天门之外还有更大的世界。”
“再比如...地球你知道吗？”
他故意拉长声调：“你根本不是'恶天道'，而是被鸿钧污名化的'原初天道'！”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得残魂剧烈扭曲！
“你...你怎么会...”它的声音都变了调。
混沌珠在林童识海中大笑：“哈哈哈，猜对了！难怪它会被分成十份封印！”
林童不给残魂思考的时间，右手突然按在最近的那道锁链上：“答应，或者我转身就走，让你继续在这里腐烂。”
“等等！”残魂尖叫，“我答应！以原初之名起誓！”
林童嘴角微扬，掌心灰金光芒大盛。
“混沌归墟·吞噬！”
不同于之前暴力破解，这次他控制着混沌之力，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一点一点地蚕食着金色锁链上的符文。
每一枚符文被吞噬，都会转化为最纯净的能量，流入他丹田的微型宇宙。
“这...这怎么可能...”冥河老祖看得目瞪口呆，“竟然能反过来吞噬鸿钧的封印？”
残魂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表面的面孔不断变换，最后定格成一张复杂的人脸：“小友，你这一手...是从哪学来的？”
林童专心致志地破解着封印，头也不抬：“自创的。”
这倒不是假话。
在吸收了第一份恶天道残魂后，他就发现自己的混沌之力对鸿钧的封印有特殊的克制作用。
就像现在，随着越来越多的符文被吞噬，锁链上的金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
而更奇妙的是——那些被吞噬的符文结构，正在他体内重组，形成一种全新的法则理解！
“小子当心！”混沌珠突然预警，“它在偷学你的混沌法则！”
林童心中一凛，果然发现残魂表面不知何时也浮现出了细小的灰金纹路。
但他不惊反喜：“学吧，学得越多，与我融合时就越顺畅。”
残魂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那张人脸突然变得惊恐：“你...你是故意的！”
“彼此彼此。”林童冷笑，“你不也在偷学吗？”
他猛地加大力度，灰金光芒如潮水般涌出，瞬间吞噬了三枚核心符文。
“咔嚓！”
一道锁链应声而断！
河底突然剧烈震动，冥河之水疯狂翻涌。
远处传来冥河老祖惊恐的尖叫：“主人小心！封印要破了！”
林童不慌不忙，双手结印，三百六十个穴位同时亮起，每个穴位的虚影都在掐诀施法。
“混沌金身·全开！”
灰金道体骤然膨胀至三丈高，皮肤下星河流转，硬生生扛住了暴动的冥河之力。
而他的右手，已经按在了第二道锁链上。
“现在，让我们加快进度。”
林童眼中混沌旋涡急速旋转，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鸿钧那老东西...应该已经察觉到这里的异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