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门开了。
“进去!”
江真两眼绑着个密不透风的黑布条子,被身前的玩心狠狠一拽,踉跄着跌进冰凉的地面,不巧脚下一绊,“嘭”的一声,栽了一个狗啃泥,疼的他浑身升起一阵鸡皮疙瘩。
大约就在一炷香之前,他前脚刚迈进了城门楼,后脚就被身披黑斗篷的玩心抓进了一个阴暗逼仄的小巷,紧接着就被对方蒙住双眼,一路领着他带到了此地。
“我说你们这个手法,怎么像是土匪绑票?我可是来跟你们谈合作的!”
玩心嗤笑一声,靴子碾过江真耳旁,一把摘下了挡住其双眼的黑布条:“咯咯咯,到了这里,你还做什么白日梦?嗯?”
重获视野,江真目光扫过四周,最终停在了面前一位冷艳的长发美女身上。
这女人的身段儿,简直是他做春梦都梦不出来的那种。
绝美的脸庞,高挑的身姿,大白馒头一般的“巨峰”虽只露出了一半,但如果再加上对方脸上那种厌恶痛恨的表情,简直可以说是完美和绝配!
“你们…滋露宗还收不收弟子……我可以立刻加入!”
话音未落,一把造型奇特的匕首立刻就抵住了他的咽喉:“少在这儿油嘴滑舌!你以为滋露宗是什么地方,是你想加入就加入的?快把那蚀欲铃给我拿出来!”
江真见状,只得老老实实从怀里掏出了蚀欲铃,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这诚意足够了吧,我人都在这里了,你们还不信我吗?”
玩心从其手中一把将蚀欲铃夺过,随后上前几步,递到了坐在冷艳美女身旁的老妪面前。
“长老,蚀欲铃已找回,请您过目。”
老妪伸出干瘪的手接过,接着微微眯起浑浊的双眼,仔细端详着手中的两个铃铛。
这时江真注意到,面前这个老妪的手中竟还有一个模样差不多的铃铛,只不过那个铃铛似乎看起来比自己交出来的那个要神异许多,这令他颇为眼馋。
只见铃铛在老妪的手中轻轻晃动,发出清脆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声响,接着无风自动,竟慢慢飞到了其身旁的冷艳美女手上。
“拿着吧紫杀,宗门赏赐的宝物,下回莫要再大意丢失了。”
“谢长老。”
收到如此重宝,冷艳美女依旧冷着一张脸,除了微微行礼致谢以外,仿佛一切都理所应当。
“自杀?你们滋露宗的人为什么起名字都这么古怪?”
江真站起身,在一旁自顾自的问着,似乎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在场三人的故交。
“你!”
冷艳美女上前半步,双手隐在宽大的袖子里面,一根长长的锁链垂了下来,似乎准备随时出手,而其看向江真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由原来的厌恶转为了愤怒,似乎还带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恨意。
“呵呵。”老妪笑了,随后竟然开口解释了起来:“滋露宗挑选弟子,向来只要孤儿,还必须是女孩,她们一入宗便可脱离贱籍,自己为自己取名,而成年之后则由各自师父取名,紫杀之名,正是老身当年给她取的,怎么?你觉得不好听?”
江真摸了摸鼻子,干笑两声:“倒也不是不好听,只是有些特别罢了。”
他心中却暗自嘀咕,这滋露宗的规矩还真是古怪,收弟子只收孤儿也就罢了,连取名都有这般讲究。
老妪看了江真一眼,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小子,别在这里嬉皮笑脸的,你在老身我的眼里,跟牲口没什么两样,今天能和你见上一面,算你祖上攒了八辈子德行。”
“跪下!”
老妪话音刚落,身后的玩心立刻给了江真腿弯一脚,迫使他又重新趴在了地上。
江真屁股上的伤刚好没多久,这一下估计愈合的伤口又崩开了,疼的他是呲牙咧嘴。
不过这一下也让他看明白了,对方这个态度,似乎根本没有要和他合作的意思,一切仿佛都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实际也不出他所料。
一抬头,只见身前那老妪正单手结印,冷笑道:“呵呵,这就疼的受不了了?待会中了老身的问心术,还得叫你疼上百倍!”
说罢,老妪指尖散发出一道幽光,径直朝江真飞去。
那幽光如同实质一般,瞬间笼罩住江真,他只感觉脑袋像是被重锤猛击,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而那些隐藏在心底的秘密仿佛要被强行挖出,尤其是关于滋露宗的一切,若不是他反应及时,恐怕马上就会脱口而出。
“呃——!”
“停…下!”
江真咬着牙在地上来回翻滚,额头上青筋暴起,强忍着脑袋里面无数重锤轰击,同时心中开始默念一个早已准备好的,陌生口诀。
老妪目光如电,紧紧盯着江真,口中念念有词:“说,你是不是殊胜寺的底细?还有我滋露宗关于庆典的计划,你到底透露了多少?若是敢有半句假话,我让你生不如死!”
江真强撑着,声音颤抖地说道:“我……不是!什么…什么都没说!”
老妪冷哼一声,加大了问心术的威力。
一瞬间,江真只觉脑袋里像是有无数钢针在扎,眼前开始浮现出一些零碎的画面,那些画面中似乎有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正贪婪的盯着自己,也好像是正盯着自己的灵魂。
“还挺能撑!?”
“罢了,死人最懂守秘!你去死吧!”
老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手中的印法开始变得更加复杂。
江真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开始不受控制,他知道自己眼下已迈入了一条绝路,若是不搏,那么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以…以己相祭”
“愿力化…化怨!”
江真心中念念有词,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诡异的气息。
那气息呈黑色,呈圆形向着四周开始迅速扩散,眨眼间,如同实质一般填满了整个屋内。
最开始,仅仅只是屋内桌子椅子的表面出现了黑色的斑点,像是被腐蚀一般,木屑簌簌掉落。
紧接着,周围的墙壁上也泛起了霉斑,墙皮大片大片地脱落。
玩心原本站在离江真最近的地方,她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衣袍开始腐烂。
黑色的腐痕沿着衣摆迅速蔓延,所过之处,布料化为齑粉。
玩心慌乱地想要后退,可刚走两步,双脚开始泛起钻心的疼痛,定睛一看,自己的脚底,竟然像是被钉住了一般,死死的黏在了地面。
“长老!救我!”
玩心惊慌失措地看向老妪,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