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走,我留下对付他们。”
江真此话一出,胡蓉和庆安皆是一愣
“江公子…我…”
“快滚!!”
胡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江真一声怒吼所打断。
人怎么可能跑的过四条腿的马?
眼下唯有江真留下拖住对方,二人才有一线生机,更何况他们二人留在这里,也只会徒增负担罢了,对江真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胡蓉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即看了看庆安,又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个土匪,经过短暂的内心斗争后,最终还是缓缓地迈开了脚步,一点点向着河边退去。
“江施主千万小心啊!”
庆安大师望着胡蓉离去的背影,眼神变得异常复杂起来,但他也没有丝毫犹豫,落下一句话后,同样朝着那河对岸慢慢淌去。
那手持长弓的土匪见此一幕,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来准备拉动弓弦,将利箭射向企图溜走的二人。
可就在他即将松手放箭的一刹那,一旁身材魁梧的壮汉猛地伸出手臂,拦住了他的动作。
“慢着!”壮汉低声喝止道。
蓄势待发地土匪闻言微微一愣,看向身旁魁梧的壮汉问道:“怎么了大哥?”
“那两个跑不了,除了咱爹,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别的玄者,有点意思,我先上去逗逗他。”
壮汉笑了笑,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随即对着江真叫嚷道:“哎!那边那个并肩子,什么迎头?”
江真本来还在寻找眼前这二人的破绽,听见这话面色不禁微微一怔,随后抱拳高声道:“大沟子!麻烦两位兄弟灯笼扯高一点,我们这是个黄草窑子!”
大沟子,在江湖黑话中,也就是说自己是姓江的意思,后面那句话其实就是告诉他们,自己没钱,让他们赶紧滚蛋。
壮汉见状同样抱拳回礼:“哦!原来是江兄弟,果真是条汉子!”
“在下东北风,你插了的那两个人,就是咱的孪生兄弟!我黑风寨向来不别治把和女人的梁子,放了他们可以,放了你?门都没有!”
二人正说话的功夫,后方又是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响起。
不多时,那两个骑马之人的背后,出现了十几个手持利刃、气喘吁吁的土匪。
“呦!那边还有个小妞!”
“小秦爷,就是这个空子插了七爷和八爷?!看着也不怎么滴啊!?”
江真见状眼睛微微一眯,微微侧了一下身子,用眼角的余光瞥见胡蓉和庆安此时已经淌过了河对岸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转而提刀指向众多土匪,扬言道:“要打要杀悉听尊便!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个来?”
那被称为小秦爷的壮硕凶匪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似乎对江真的表现颇感意外。
“有意思,没想到咱竟也能遇到你这么个硬气的角色,兄弟们,给我上,好好招待招待咱们的江兄弟!”
“好嘞!”
“上!插了他!为七爷和八爷报仇!”
随着小秦爷一声令下,十几个土匪如狼似虎般朝着江真扑来。
江真见状眼神一凝,身形一展,如同猛龙过江般向着人群狂奔而去,速度极快,几乎在眨眼之间,就已经来到了第一个土匪身前。
“好快的身手!”
小秦爷见了江真这般速度,不禁发出一声赞叹,手中长刀越握越紧,似是有些蠢蠢欲动,想要下马,亲自和江真较量一番。
但下一刻,他立即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只见江真疾驰到腿脚最快的那名土匪身前,接着大喝一声,挥刀直劈!
那名土匪大惊失色,赶忙抬起手中利刃,挡在身前。
可这一刀,势大力沉,只听“噗!”的一声,竟直接连同那把利刃,将那名土匪劈成了两半。
鲜血顿时泼洒而出,染红了地面,吓得后方的土匪纷纷脚步一顿,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
然而,江真这一刀下去,像是彻底解开了心中的杀戮欲望。
再次见血之后,他的双目隐隐有些赤红,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看着面前的十几名土匪,宛如饥饿的猛兽一般,瞬间提刀扑了过去。
霎时间,长刀挥舞,带起一阵阵劲风,江真所过之处,土匪纷纷倒地,断臂残尸不断飞出,哀嚎声此起彼伏。
“这人是个硬茬子!我去会会他,老四你赶紧鸣鸡!叫咱爹过来!”
小秦爷匆匆甩下一句话,便策马扬鞭,挥刀向着江真冲杀了过去。
老四此时面色一阵惨白,闻听此言,赶忙从怀里掏出一个黑黢黢地惊天雷和一个火折子,点燃之后,瞬间向着头顶抛去。
“轰——!”
一道震耳欲聋地巨响,令江真的目光恢复了一丝清明。
怎么回事?
他看着眼前被长刀贯穿胸膛,生命正在缓缓流逝的土匪,不由得微微一怔。
再抬眼看了看四周,入目之处,地面皆是死状凄惨的残尸,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愕然。
我什么时候杀的人?
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血腥的场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和疑惑。
这一幕,竟让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仿佛曾经经历过一般。
回想起当初斩杀那些怨傀时的情景,还有在胡家寨剿灭那帮匪民之时,自己似乎就是如今这副模样。
然而,具体是如何动手杀人的,他却毫无头绪。
至于到底杀了多少人,更是完全记不清楚了。
唯一能清晰回忆起来的,便是每次杀人过后内心那种无比畅快、无比舒爽的感觉。
那些可怜的怨傀和凶残的土匪们,在他的手中简直如同蝼蚁般脆弱不堪。
只需稍稍用点力,便能轻易地夺去他们的性命。
当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之前庆安大师所说的那番话语时,一股寒意猛地从脊梁骨上升起。
他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后怕,并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感觉自从他吞下那些怨傀体内的血珀之后,便仿佛一直受到某种邪恶念头的驱使。
这种念头不断地逼迫着他去杀戮,去挥舞手中的利刃。
而且随着所杀之人越来越多,他竟然渐渐沉溺于这种残忍的行为之中无法自拔。
正当他陷入沉思之际,一声怒喝骤然响起:“小子!拿命来!”
江真猛地回过神来,身形下意识地向着身旁闪去。
“唰!”
刀光一闪,瞬间带走他右臂上的一层血肉。
但稳定身形之后的江真,却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反而心中的杀意蹭的一下冲上脑海之中,再次夺取了他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