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物斋的限购令在赵大掌柜的“以身试法”后,变得坚不可摧。秩序井然下,店铺的运转更加高效,人流也如同潮汐,一波接着一波。怀安的日子在收钱、递罐、看人开罐、收获复制品的循环中,过得忙碌而充实。
后宫妃嫔们对奇物斋的关注,也随着沈眉庄的“养生茶”效应持续升温。虽然甄嬛依旧保持着谨慎的态度,但其他低位妃嫔或是对新奇事物感兴趣的宫女们,则成了奇物斋的常客。开出的物品也越发五花八门:有造型别致的珐琅彩小首饰盒(绿级),有能播放单一旋律的八音盒(绿级),有锋利无比的小巧折叠水果刀(黑科技,青级),甚至还有一盒包装精美的“跳跳糖”(白级),在某个小太监口中噼啪作响,吓得他以为中了毒,闹了个大笑话。
延禧宫内,气氛却显得有些清冷压抑。安陵容独自坐在窗边,手里无意识地绞着一方素帕。窗外是铅灰色的天空,一如她此刻的心情。昨日去给皇后请安,又被华妃明里暗里地奚落了几句,说她歌喉虽好,却总缺了点“大家闺秀”的气韵。回到宫里,练习新曲时也总觉得心神不宁,气息不畅,唱出来的调子连自己都觉得干涩。
“小主,喝口热茶吧。”贴身宫女宝鹃端着一杯热茶,小心翼翼地放在她手边。
安陵容端起茶杯,却没什么胃口。她放下杯子,幽幽叹了口气:“宝鹃,你说…我这嗓子,是不是真的…不如从前了?”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和自我怀疑。
宝鹃连忙宽慰:“小主您多虑了!您的嗓子是天赐的,整个宫里谁不夸?定是这几日天寒,有些燥了。奴婢给您炖了冰糖雪梨,您润润?”
安陵容摇摇头。她知道不全是天气的原因。是压力,是华妃那些刺耳的话,是深宫里无处不在的比较和倾轧,像无形的丝线缠绕着她的心神,让她无法在歌唱时全情投入,总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焦虑和紧张。
“听说…宫外新开了家‘奇物斋’?”安陵容忽然问道,目光投向窗外,“沈贵人得的花果茶,似乎很是不错?”她想起沈眉庄近日容光焕发的样子和言语间对那茶的喜爱。
宝鹃眼睛一亮:“是呢小主!奴婢也听说了!说是那铺子卖一种神奇的罐子,一百两银子一个,砸开就能得宝贝!富察公子开出了夜光杯,皇后娘娘宫里的剪秋姑姑也得了一套极好的茶具!沈贵人的花果茶也是那儿来的!还有人说开出了能让人心情变好的香膏呢!”她将听来的传闻一股脑儿说了出来,带着一丝向往。
“能让人心情变好的香膏?”安陵容捕捉到了这个信息,心中微动。她需要一些东西,能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让她在歌唱时能找回那份纯粹和投入。一百两银子对她来说不算小数目,但也并非拿不出。
“宝鹃,”安陵容下定决心,“你明日出宫一趟,去那奇物斋…开一个罐子回来。”她顿了顿,补充道,“若…若有安神静气、或是能令人愉悦的香氛之物,便最好。”
“是!小主!奴婢一定给您开个好宝贝回来!”宝鹃兴奋地应下。
第二天,宝鹃揣着银子,带着安陵容的期望,来到了依旧热闹的奇物斋。她排了好一会儿队,终于轮到了。将一百两银子放在柜台上,宝鹃双手合十,闭着眼虔诚地默念:“菩萨保佑,佛祖保佑,开个能让小主高兴的好东西吧!”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接过怀安递来的罐子。
她走到角落,深吸一口气,用力将罐子摔下!
“啪!”
一道清亮、深邃、带着一丝神秘感的青色光芒骤然亮起!光芒不算特别耀眼,却异常纯粹,如同雨后的晴空,持续了两息才缓缓消散。
“青光!是青光!”
“比绿光还高一级!仅次于黄光了!”
“这宫女运气真好!开到大宝贝了!”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目光聚焦在碎片中心。
只见碎裂的陶片中,静静地躺着一只小小的玻璃瓶。瓶子造型极其精巧,宛如一滴凝固的露珠,瓶颈纤细优雅,瓶身圆润流畅,通体是深邃如夜空般的墨蓝色。瓶口塞着一个同样小巧、镶嵌着细碎水晶(玻璃)的银色瓶塞。最令人惊叹的是,在墨蓝的瓶身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银白色的星尘在缓缓流动、旋转,如同将一片微缩的璀璨星河封印其中!仅仅是瓶子的外观,就美得令人窒息!
宝鹃惊呆了!她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绝伦的小瓶子!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避开碎片,用指尖轻轻拈起这只“星空瓶”。入手冰凉光滑,那瓶中的银色星尘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流淌,如梦似幻。
“掌柜…掌柜的…这…这是什么?”宝鹃的声音带着颤抖,既是激动,也是被这瓶子的美丽所震慑。
怀安也被这瓶子的卖相惊艳到了,系统提示响起:【顾客开启普通罐子,获得:青级物品,星夜凝露·安魂香(奇迹暖暖风格香水)。店主获得相同物品。】他怀里也多了一只同样梦幻的星空小瓶复制品。
“此乃‘星夜凝露’,”怀安看着瓶子,给出了一个贴切的名字,“乃采集星夜精华,凝露成香。有安神静气,舒缓心神,愉悦心境之效。使用时,只需取一滴涂抹于腕间或耳后即可,香气清雅悠远,持久不散。”他根据系统说明解释道。
“安神静气…舒缓心神…”宝鹃喃喃地重复着,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惊喜!这不正是小主最需要的东西吗?!而且这瓶子,美得像仙家宝物!她将小瓶子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捧着稀世珍宝,对着怀安千恩万谢,然后迫不及待地挤出人群,像捧着圣物一样,一路小跑着回宫去了。
延禧宫内,安陵容正心不在焉地绣着花。看到宝鹃气喘吁吁却满脸兴奋地跑进来,她的心也不由得提了起来。
“小主!小主!开到了!开到了!”宝鹃献宝似的将紧握的手掌摊开。
当那只流淌着银色星尘的墨蓝星空瓶映入眼帘时,安陵容的呼吸也为之一窒。太美了!这完全超出了她对“香膏”的想象!她小心翼翼地接过瓶子,指尖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和瓶中星尘流淌的奇妙韵律。
“掌柜的说,这叫‘星夜凝露’,能安神静气,舒缓心神…”宝鹃激动地说着。
安陵容轻轻拔开那镶嵌着水晶的银色瓶塞。一股难以形容的、清冷幽远又带着一丝空灵甜美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那香气仿佛融合了夜露的清凉、幽兰的淡雅、雪松的沉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如同梦境般的甜意。香气并不浓烈,却极具穿透力,瞬间抚平了安陵容心头的烦躁,让她紧绷的神经如同浸入了温润的泉水,缓缓松弛下来。一股久违的宁静和淡淡的愉悦感,从心底升起。
她忍不住用指尖沾了一点点晶莹的液体,轻轻涂抹在自己纤细的手腕内侧。清冷的触感伴随着那奇妙的幽香,丝丝缕缕地钻入鼻息,沁入心脾。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郁结都随着这香气一同排出。
“好香…”安陵容睁开眼,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喜爱和一丝轻松,“宝鹃,你立了大功了。”她将瓶塞仔细盖好,珍而重之地将这只“星夜凝露”收进梳妆台最里面的锦盒里。
当晚,安陵容在练习新曲《采莲》时,破天荒地没有感到那种熟悉的滞涩和焦虑。她点燃了一盏小小的宫灯,在灯下,她打开锦盒,取出那瓶“星夜凝露”,只在腕间轻轻点了一滴。清幽的香气在静谧的室内萦绕。她闭上眼,调整呼吸,再开口时,那清越婉转的歌声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灵气,更加空灵流畅,带着一种洗涤心灵的纯净感。歌声透过窗棂,飘散在延禧宫清冷的夜色中,连守在门外的宝鹃都听得痴了。
怀安此刻正坐在柜台后,把玩着手中那只复制品的“星夜凝露”。墨蓝的瓶身在烛光下流转着深邃的光泽,瓶中的星尘缓缓旋动。他学着安陵容的样子,在手腕上点了一点点。清冷幽远的香气瞬间包裹了他,忙碌一天的疲惫似乎真的被驱散了不少,心神也变得宁静平和。
“效果不错啊…”怀安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这奇迹暖暖的香水,在这里还真是降维打击。”他小心地收好瓶子。这“星夜凝露”,连同之前的“花果茶”、“甜白釉茶具”,已经成为了奇物斋吸引后宫高端客户的“拳头产品”。他仿佛看到,无数装着银票和金元宝的小匣子,正排着队向他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