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贤“血亏一万块,开出一块钱”的悲壮事迹,如同长了翅膀一样,在短短半天内就传遍了整个爱情公寓。
3601的客厅成了临时新闻发布会现场。曾小贤瘫在沙发上,手里紧紧攥着那枚一元硬币,眼神空洞,嘴里反复念叨着“一千万……一块钱……一万块……”仿佛陷入了某种精神创伤的循环。胡一菲抱着胳膊,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毫不留情地进行着“马后炮”式批判:“曾小贤,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一万块买个破罐子?还一千万?你当你是锦鲤附体啊?这智商税交得,我都替你心疼!”林宛瑜和陆展博则好奇地围着曾小贤,试图打听更多关于那个神奇罐子小店的细节。
“展博,你说那个罐子真能开出一千万?”宛瑜眨着大眼睛,充满了好奇。
“从概率学上讲,是存在的,只是期望值极低……”展博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分析,“考虑到沉没成本和心理预期,曾老师的这次投资行为,属于典型的非理性决策……”
“展博!连你也说我!”曾小贤悲愤地打断了展博的学术分析。
与此同时,3602的气氛则有些微妙。
“一万块一个罐子?开出来还可能只是一块钱?”陈美嘉瞪大了她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手里无意识地揪着沙发上的抱枕,“那个新来的怀安……该不会是骗子吧?专门骗小贤这种……嗯…单纯的人?”她本想用“傻子”,但看在曾小贤已经够惨的份上,换了个词。
“以我吕小布纵横情场……呃,不,是纵横江湖多年的经验来看,”吕子乔翘着二郎腿,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这种套路,很像传说中的‘赌石’或者‘盲盒’,利用的就是人性的贪婪和侥幸心理。曾老师明显是被那个‘一千万’的诱饵钓上钩了。”他摸了摸下巴,“不过……既然是新邻居开的店,而且曾老师也确实开出了东西(虽然只是一块钱),说明这罐子本身……或许有点门道?”
“子乔,你不会也想去试试吧?”美嘉警惕地看着他,“一万块呢!够我们吃多少顿小龙虾了!”
“试试?怎么可能!”吕子乔立刻正襟危坐,“我吕小布向来只做稳赚不赔的买卖!这种高风险投资,不适合我这种追求稳定收益的成熟男人。”他嘴上这么说,眼神却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下午时分,公寓里的喧嚣渐渐平息。曾小贤被胡一菲强行拖去电台“用工作麻痹自己”,展博和宛瑜也出门了。美嘉一个人在家,抱着薯片看着无聊的肥皂剧,心里却像有只小猫在挠一样,不停地想着楼下那个神秘的罐子小店,还有曾小贤那个灰扑扑的罐子。
“一万块……真的好贵啊……”美嘉看着自己手机里那点可怜的存款余额,叹了口气。她平时做宠物美容师,工资不算高,还要负担房租和生活费,攒点钱不容易。但是,那个罐子……还有告示牌上写的“白级及以上:内含万界奇物”、“生物卵\/幼体”……这些字眼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从小就特别喜欢小动物,尤其是毛茸茸、圆滚滚、可爱的那种。如果……如果那个罐子里真的能开出什么可爱的小宠物?那该多好啊!想想就让人心都要化了!虽然曾老师开出了一块钱,但万一呢?万一自己运气好呢?她陈美嘉可是号称“幸运小甜心”的!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压不下去了。美嘉坐立不安,最后心一横:“不管了!就试一次!大不了就当这个月白干了!为了可能出现的可爱小宝贝,拼了!”
她翻出自己的小猪存钱罐,数出厚厚一叠攒了很久的钞票,心疼地亲了一口,然后揣进兜里,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换上了一件粉色的可爱卫衣,深吸一口气,像奔赴战场一样,下楼走向“奇幻罐子屋”。
叮铃~
玻璃门被推开,风铃声清脆悦耳。
怀安正坐在收银台后面,用手机浏览着这个世界的新闻(主要是想多了解些背景),听到声音抬起头。
“欢迎光临。”他露出微笑。看清来人时,他有些意外,是陈美嘉。
美嘉有些拘谨地走进来,好奇地打量着店里那些流光溢彩的罐子。和曾小贤不同,她的目光更多地被那些颜色更丰富、造型更精致的罐子吸引,尤其是最高展示柜里那个散发着柔和蓝光的罐子。
“你好……怀安老板?”美嘉走到收银台前,声音甜甜的。
“叫我怀安就行。”怀安站起身,“美嘉姐,想看看罐子?”
“嗯……”美嘉点点头,眼神里带着期待和忐忑,“我听小贤说了……他那个……呃,一块钱。”她努力不去想曾老师的惨状,以免打击自己的信心,“那个……我想问问,真的能开出……活的小动物吗?就像……那种特别特别可爱的小精灵?”
怀安明白了她的来意,看来是冲着宝可梦来的。他点点头:“当然有可能。白级以上的罐子就有几率开出生物卵或者幼体,等级越高,开出的生物潜力越大,也越稀有可爱。”他指了指告示牌上“生物卵\/幼体”的字样。
美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两颗闪烁的星星。“真的吗?太好了!”她兴奋地拍了下手,随即又想起价格,小脸垮了下来,“可是……一万块真的好贵哦……怀安,能不能便宜一点点?”她双手合十,做出祈求状,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怀安,发动了她的“萌系”攻势。
怀安看着美嘉可爱的样子,心里有点好笑,但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抱歉啊,美嘉姐,价格是系统定的,我也改不了。而且,罐子里的东西价值完全随机,说不定你开出的东西就远超一万块呢?”他试图给她打气。
美嘉嘟着嘴,纠结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对“可爱小精灵”的渴望战胜了对金钱的心疼。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从口袋里掏出那叠还带着她体温的钞票,郑重地放在收银台上:“那……那我买一个!怀安,我要那个!”她指向货架中层一个看起来比较顺眼的、表面有着淡淡绿色纹路的罐子。她不懂颜色等级,只觉得这个罐子看起来“比较有生机”。
怀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绿级(良好)罐子。他走过去,小心地取了下来,递给美嘉:“给,美嘉姐。规则和开启方法曾老师应该跟你说过了吧?”
“嗯嗯,知道!按这里,想‘开启’!”美嘉接过罐子,入手比想象中要轻一些,温润的触感让她心里安定不少。她学着曾小贤的样子,把罐子放在收银台上,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玉皇大帝、观音菩萨、如来佛祖、上帝耶稣、圣母玛利亚……保佑我开出个超级无敌可爱的小宝贝吧!求求你们了!”
怀安:“……”
祈祷完毕,美嘉睁开眼,眼神坚定。她伸出白皙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仪式感,按在了罐子顶部的符文凹槽上。
“开启!”
嗡……
这一次,罐子亮起的光芒不再是曾小贤那种灰蒙蒙的白光,而是一种充满生机的翠绿色光芒!光芒流转,如同春日里新抽的嫩芽,充满了活泼的气息。罐体微微震动,发出比曾小贤那次更悦耳的低鸣。
美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又期待地注视着。
绿光越来越盛,在达到顶点时,猛地向内一收!
咔哒!
一声轻响,罐子的盖子自动弹开,落在台面上。一股淡淡的、类似于雨后青草般的清新气息从罐口飘散出来。
没有硬币,没有钞票,也没有其他奇形怪状的东西。
一个圆圆的、红白相间、中间有个按钮的球状物,静静地躺在罐子底部。
“这……这是什么?”美嘉愣住了,拿起了那个球。入手冰凉,材质像是某种高级塑料,但又有金属的质感。红白两色交界处光滑流畅,中间的按钮微微凸起。
怀安看到那个球的瞬间,眼睛也亮了一下:“精灵球?”
“精灵球?”美嘉疑惑地重复着这个名字,“装精灵的球?那……精灵呢?”她下意识地按了一下球中间的按钮。
咔嚓!
精灵球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然后如同花瓣般向两边打开!
一道柔和的白光从中射出,落在地面上。
白光迅速凝聚、塑形……
几秒钟后,光芒散去。
一只小小的、毛茸茸的、黄澄澄的生物出现在了收银台前的地面上。
它大概只有巴掌大小,身体圆滚滚的像个毛球,短小的四肢,大大的、黑溜溜的眼睛像两颗纯净的黑曜石,充满了好奇和一点点胆怯。两只长长的、尖尖的耳朵竖立着,尖端是黑色的。最引人注目的是它脸颊两侧各有一个粉红色的圆形电气袋,此刻正有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细小电火花在“滋啦”作响。
“皮~丘?”小家伙歪着头,用它那清澈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眼前两个目瞪口呆的人类,发出了一声细嫩而可爱的叫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美嘉的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成了“o”型,手中的精灵球“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眼前这只小小的、黄色的、毛茸茸的生物完全吸引了。
“天……天啊……”美嘉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蹲下身,生怕吓到这个小小的生灵,“好……好可爱!太可爱了!!!”她的眼睛里瞬间冒出了无数粉红色的泡泡,心都要被萌化了!这简直比她梦想中最可爱的小宝贝还要可爱一万倍!
“皮丘?”怀安也认出了这只宝可梦世界的萌物,心情有些激动。没想到美嘉运气这么好,一个绿级罐子就开出了精灵球和皮丘!这绝对是物超所值了!
“皮丘?”小家伙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了反应,又轻轻地叫了一声,迈开小短腿,怯生生地朝美嘉靠近了一小步。它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对这个陌生环境和陌生人的好奇,以及一点点依赖——毕竟是从美嘉开启的精灵球里出来的。
“啊啊啊!它过来了!它过来了!”美嘉激动得快要跳起来,她强忍着扑上去抱住它的冲动,用最温柔、最甜腻的声音说:“你好呀,小可爱~我叫美嘉,陈美嘉!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哦!别怕别怕~”
“皮~”皮丘似乎感受到了美嘉的善意和喜爱,胆子大了一点,又向前挪了几步,来到了美嘉的脚边。它伸出小小的爪子,试探性地碰了碰美嘉的鞋面。
“啊!”美嘉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了。她再也忍不住,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用指尖极其轻柔地抚摸了一下皮丘头顶柔软的绒毛。
“皮丘~”皮丘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发出了一声享受的叫声,主动用小脑袋蹭了蹭美嘉的手指。那毛茸茸、暖呼呼的触感,让美嘉幸福得差点晕过去。
“怀安!怀安!你看到了吗?!它好乖!好可爱!它喜欢我!”美嘉抬起头,激动地对怀安喊道,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纯粹的快乐光芒。
“恭喜你,美嘉姐,你开出了非常棒的伙伴。”怀安由衷地笑道,看着美嘉和皮丘温馨互动的样子,感觉这罐子小店的存在意义瞬间升华了。
就在这时,玻璃门再次被推开。
“美嘉!听说你下楼了?是不是又去买那些没用的……哇靠!这什么东西?!”吕子乔大咧咧的声音响起。他刚结束一场“约会”,想着来找美嘉蹭饭,顺便打听一下罐子小店的情况,结果一进门就看到美嘉蹲在地上,正对着一只……黄色的、长耳朵的……老鼠?一脸痴迷。
皮丘被突然闯入的陌生人吓了一跳,尤其是吕子乔那夸张的大嗓门和动作。它本能地感到了威胁,身体微微后缩,脸颊两侧粉红色的电气袋瞬间亮起了刺眼的电光!
“皮——丘——!!!”
一道虽然细小、但异常耀眼的金色电蛇,猛地从皮丘脸颊的电气袋中激射而出!目标直指门口那个咋咋呼呼的男人!
“妈呀!”吕子乔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一股焦糊味瞬间钻进鼻孔。
滋啦!
电光精准地命中了他精心打理、抹了半瓶发胶才固定好的发型!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吕子乔保持着推门而入的姿势,僵硬在原地。他那原本油光水滑、根根竖起的头发,此刻如同被雷劈过的鸟窝,根根倒竖,发梢卷曲焦黑,还冒着缕缕青烟。一股蛋白质烧焦的独特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英俊的脸上,表情从惊愕到茫然,再到难以置信的惊恐,最后定格为一种混合着滑稽和悲愤的扭曲。
“我……我的……头发?!”吕子乔颤抖着抬起手,想摸又不敢摸,声音都变了调。
“皮丘!”美嘉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受到惊吓的小家伙抱进怀里,心疼地安抚着,“不怕不怕,乖哦,那个坏蛋吓到你了是不是?我们不跟他玩!”
“坏蛋?!”吕子乔指着自己冒着烟的脑袋,悲愤交加,“陈美嘉!你哪弄来的这放电耗子?!我的发型!我下午还有约会呢!完了!全完了!我这帅绝人寰的形象啊!”
怀安看着吕子乔那爆炸头般的发型,再看看美嘉怀里怯生生却又带着点小得意的皮丘,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焦糊味,终于忍不住,扶着收银台哈哈大笑起来。
“噗……哈哈哈哈!子乔哥,你这新发型……挺别致啊!自带电流特效!”
“怀安!你还笑!”吕子乔欲哭无泪。
美嘉抱着皮丘,看着吕子乔的惨状,又心疼又有点想笑,最后只能憋着笑,努力板起脸:“活该!谁让你吓到我家皮丘了!皮丘,我们走,不理这个坏叔叔!”她抱着皮丘,像护着稀世珍宝一样,绕过还在“冒烟”的吕子乔,欢天喜地地跑回了楼上,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和一句:“怀安!谢谢你!这罐子太棒啦!”
只留下怀安和顶着一头“雷劈”发型、在风中凌乱的吕子乔。
“皮……丘?”吕子乔摸了摸自己焦糊卷曲的发梢,又看看货架上那些流光溢彩的罐子,眼神从悲愤渐渐变成了强烈的好奇。“放电的……黄色小耗子?一万块……好像……也不是那么亏?”
他看着怀安还在忍俊不禁的样子,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笑什么笑!等着,我吕小布迟早也要开一个!开个更厉害的!”说完,他捂着自己备受打击的发型,也灰溜溜地跑上楼去挽救形象了。
怀安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又看看货架上那些安静的罐子,脸上的笑容久久没有散去。
曾小贤的一块钱硬币,陈美嘉的可爱皮丘和吕子乔的爆炸头……罐子小店的开业,以一种远超他想象的、充满戏剧性和欢乐的方式,迅速融入了爱情公寓的日常。而怀安知道,这奇幻的万界之旅,才刚刚拉开帷幕。下一个推开这扇门的,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