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姜慕城,都是一怔!
姜慕城从小到大都是如此,言淮景给她惹不开心了,她就会拿别人撒气,为此言行没少挨她的巴掌。
言行在一旁瞧得真真的!
虽说这匕首是他吃肉用的,并不长,可看见它连柄都快插进丁瀚的肉里时,还是震惊中存在一丝侥幸。
震惊的是姜慕城现在的脾气简直大到离谱。
侥幸的是幸好自己识趣,没招惹到姜慕城,不然这匕首插的就是自己!
丁瀚的大腿不断往下滴血,心里却是美滋滋的,至于美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许是因为姜慕城终于注意到他了吧!
言淮景被姜慕城过激的行为,弄得甚是心烦,他沉着脸,走到衣架旁,将自己的长剑扔到了地上:“用它,那个不过瘾!”
姜慕城完全呆住,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往日这种事都是小翠代劳的。
小翠死后,她也晕倒了,醒来的时候就是在言府,言淮景派过去的两个小丫鬟,别说帮她做恶事了,就是端个洗脚水,那都是一路颤颤巍巍。
像个迟暮的老人。
姜慕城瞧了瞧言淮景拉着老长的脸,又瞧了瞧自打她进屋,就一直僵着没动的任倾雪,顿时觉得没劲。
仿佛她就是一个笑话。
她瞪了一眼除了言淮景以外的所有人,甩了甩袖子,犯着倔就离开了。
见她离开,言行“啪”的一声拍了下丁瀚的肩膀:“你还喜欢?”
丁瀚像个没事人一样,红着脸笑。
言淮景在一旁幽幽地开口道:“言行,你把丁瀚送回去,待他包扎完,让他去牢里看看矢言的伤势。”
言行颔首,带着丁瀚离开。
任倾雪听到牢里二字,顿时担心起来。
那截没指甲带着血的手指,在她脑子又浮现出来。
她愤怒地看向言淮景,恨不得也剁他几根手指。
言淮景刚坐回床边,就看着任倾雪瞪着眼珠子,直勾勾地瞅着他,当即就明白她是因何生气。
他将任倾雪的被子往里塞了塞,思索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打算和任倾雪坦白:“倾雪,其实……”
那手指不是他的!
话到嘴边,言淮景却生生咽了回去。
恨就恨吧,反正都恨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
方才然儿去给任倾雪熬药,这会儿才端着药往回赶。
她刚进到屋里,言淮景便将药拿到床边,盛了半勺,放在嘴边吹了吹,又递到任倾雪的嘴边。
任倾雪这会儿倒是听不见耳边的嗡鸣,但她依旧不敢动,甚至连嘴都不敢张。
言淮景拿着勺子等了半晌,见任倾雪一动不动,不由得有些懵。
然儿在一旁瞧出了门道,怯生生地来了一句:“将军莫怪,许是姐姐头疼,不敢张嘴。”
经然儿一提醒,言淮景这才反应过来,他将勺子中的药倒进了自己的口中,又凑到任倾雪的嘴边。
贴上了她的唇。
药汁随着言淮景的嘴,一点点的溜进了任倾雪的口中。
任倾雪被苦的眉头紧锁,一度想将药吐出来。
可是言淮景的嘴堵在她的嘴上,她总不能再吐回他的嘴里吧!
无奈之下,任倾雪只好皱着眉头,将药吞下。
然儿看的目瞪口呆,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多余,便退了出去,在房间外候着。
整整一大碗药,都是在言淮景的口中过了一遍的。
他越含药汁越觉得苦,便将随身携带的蜜饯放了颗在嘴里,再次喝药时,蜜饯的甜腻冲淡了药汁的苦涩,流到任倾雪的口中时,还带着些许的香甜。
任倾雪第一次觉得,甜也是可以接受的。
原来先前甜到齁,是因为自己没找对吃它的方法。
言淮景看任倾雪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便每喝一口药,就往口中塞一颗蜜饯。
一大包蜜饯吃完,刚好药也喝完了。
言淮景拿起一旁的帕子,为任倾雪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药汁,又用这条帕子,也擦了擦自己的嘴。
他怜惜地看着任倾雪,心中像是堵了块大石头。
真不该吓她的!
明明之前都给她吓成那个样子了,为何还要拿一个死刑犯的手指去吓她呢?
药喝下去,任倾雪的头疼还未好转,人就困得不行。
她倚着床栏,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人就睡着了。
言淮景从喂完药,视线便一直黏在任倾雪的身上,见她睡着,将她微微抱起,小心翼翼地平放到床上。
自己就拉着她的手,静静地守在她的身边,直到夜深……
——
一连几天,任倾雪每次喝药,都是言淮景口对口喂给她的。
起初她还嫌弃得不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逐渐适应了这种方式。
毕竟,她除了每日早晚各喝一次药外,平时也得适当地喝些水。
这几日言淮景还算规矩,除了喂药喂水,平时喜欢拉着她的手把玩,也没再过过分的事了。
而且她听然儿说,言淮景已经命丁瀚为时檐哥哥医治了,无论他的目的是好是坏,总归是在救时檐哥哥的命。
她即便还在气言淮景之前做的种种过分行为,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生怕再惹恼了言淮景,他再对时檐哥哥动刑。
姜慕城这些天也算安静,总是抱着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拿回房研究。
说来也奇怪,自从言淮景救姜慕城回来,她的身上再也没有那冲鼻的香味了。
今日任倾雪才得知,姜慕城喷在身上极香的香料,是京城一间胭脂铺特制的,因其味道太过刺鼻,一直没有卖出去。
后来那独一无二的香料遇到了姜慕城,一料一人一拍即合,从此那间胭脂铺只为姜慕城一人制作这种香料。
言淮景从狼群中接回她时,并没有带她的包裹,衣物吃食钱财,她都可以用言府的,唯独这个香料,她即便想用,也买不到,只好琢磨着自己做些。
这才勉强没来打扰言淮景和任倾雪。
其实,姜慕城缠着言淮景的行为,任倾雪每次都当个热闹看,可这几天她需要静养,稍微大一些的说话声,都吵得她头痛。
实在是受不了姜慕城每次的大呼小叫。
任倾雪正想得出神,蓦地门外响起了姜慕城的声音:“嫂嫂,你在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