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内,一股压抑而紧张的氛围。
安月可和江让并肩坐在老旧的沙发上。
两人相对无言,各自沉浸在复杂的思绪中。
沉默如同一张无形的网,紧紧地笼罩着这个狭小的空间。
突然,一阵尖锐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静。
安月可下意识地从桌子上拿起手机,目光扫过屏幕。
看到上面的备注,阿姨。
是桑晚晚的母亲的电话。
安月可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顿,心脏也随之猛地一紧。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大概猜到了电话那头要说些什么事情。
安月可缓缓抬眸,看向身旁的江让。
与此同时,江让也将目光投向了她手中的手机。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紧紧握住。
“江让哥,是阿姨打来的电话。”
安月可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恐惧和无措。
她不知道该如何向桑晚晚的母亲解释桑晚晚现在的处境。
江让眉头紧皱,伸手放在眉心处揉了揉,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接吧,随机应变。” 他的声音低沉。
手机的响铃持续震动了几分钟,在这漫长的等待中,安月可感觉时间也随之凝固了。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
伸出手指,按下了接听键。
“喂,可儿啊,晚晚最近都在干什么,都不接电话了,是不是你们那边出什么问题了。”
手机那头,桑晚晚母亲急切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
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着安月可的心。
安月可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该如何回答这一连串的问题。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声音尽量保持平稳:“阿姨,晚晚没事,她出去外面研学去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
“可能是比较忙吧,没有看手机。”
说着,安月可的手不自觉地放到脖颈处摸了摸。
她向来不擅长说谎,这一开口。
心里便有些发虚,脖子也仿佛受到了某种暗示,不自觉地开始发痒发红。
还好这只是通电话,不是面对面说话。
否则她这紧张的模样,肯定一下子就瞒不住了。
安月可心里清楚,绝对不能让桑晚晚的母亲知道桑晚晚出事的事情。
要是让阿姨知道了,桑晚晚肯定会怪她的。
而且阿姨患有高血压,情绪不能太过激动。
还是别让她为这事担心为好。
安月可刚说完,手机里再次传来声音。
“那晚晚大概什么时候空闲下来啊。” 桑母追问道。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一下子把安月可给问住了。
她的手下意识地抓着沙发上的毛毯。
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赶紧将手机扩音,让江让也能听到对话内容。
然后急切地看向江让,眼神中满是求助的意味。
只见江让沉着脸,眉头紧皱,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也说不清楚。
安月可咬了咬嘴唇,无奈之下,也只好硬着头皮胡乱应付过去。
“阿姨,这个晚晚没说,她回来了我让她给你回个电话吧。”
安月可强装镇定地说道,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电话那头顿时安静了下。
一时间,只有电流的沙沙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安月可和江让两人都紧紧盯着那还处于通话状态的手机屏幕。
眼神中满是紧张,心里默默祈祷着这通电话能快点结束。
还好,对面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那好可儿,晚晚回来了记得喊她一下。”
桑母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随后,便听到了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安月可看着手机屏幕逐渐变。
那颗一直高高悬着的心才缓缓落了下来。
“江让哥,晚晚那边要怎么办好。”
安月可站起身来,在沙发旁边焦急地徘徊着。
眼神中透露出满满的担忧。
脑海中不断思索着怎样才能把桑晚晚安全地带出来。
江让眉头紧紧皱成一团,脸上写满了疲惫。
他轻叹一口气,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
“再联系上次那个人,肯定会有办法的。”
一听到这话,安月可仿佛被点醒了一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迅速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点开了那个黑色头像的聊天页面,毫不犹豫地发出了一条消息。
然后便紧紧盯着屏幕。
焦急地等待着消息从 “未读” 变成 “已读”。
内心充满了期待与不安。
——
塞维尔庄园内。
奢华的气息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
桑晚晚在房间内百无聊赖地四处踱步着。
指尖轻轻抚过桌上摆放的花瓶。
花瓶造型精美,瓶身曲线流畅。
只可惜里面空空如也,没有半朵鲜花的点缀。
“买个花瓶在这当摆设呢?”
桑晚晚小声嘀咕着,满心疑惑,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此时,顾宴野刚在会议厅里妥善处理完上次联姻出差错的棘手问题,径直来到了这个房间。
推开门,他看到桑晚晚正对着桌上的花瓶出神。
顾宴野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刻意放轻脚步。
悄无声息地走到桑晚晚身后。
“怎么,宝贝儿喜欢这花瓶?”
顾宴野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如同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房间里的静谧。
桑晚晚浑身猛地一震,惊恐地瞪大双眼。
下意识地手一用力,原本稳稳放置在桌上的花瓶瞬间倾斜。
她慌乱地想要接住,却已然来不及。
“砰” 的一声巨响。
花瓶重重地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桑晚晚愣愣地盯着地上的碎片,这才发现碎片上镶嵌着珐琅工艺。
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别样的光泽。
如此精美的花瓶就这样裂开了,桑晚晚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惋惜。
但转念一想,这又不是自己故意弄倒的。
是顾宴野突然出声吓到了自己。
她咬了咬嘴唇,转过身,目光带着一丝嗔怒,看向顾宴野。
桑晚晚猛地转过身子,便看到顾宴野正静静地站在自己身后。
那高大的身影给她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她心中一惊。
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又在这里站了多久。
她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和不满,直直地看向顾宴野。
“宝贝儿,你看上了,得不到也不能毁掉。”
顾宴野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
“不过,这性子我喜欢。”
他的目光从地上那一堆破碎的花瓶碎片上收回。
缓缓落在桑晚晚的身上,眼神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这…不是你不出声,吓到我也不会碎。”
桑晚晚张了张嘴,试图为自己辩解,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
但话一出口,她便意识到这理由似乎有些苍白无力。
毕竟这花瓶确实是从她手下摔碎的,事实就摆在眼前。
“那宝贝儿就是承认自己摔碎的。”
顾宴野的手轻轻抚上桑晚晚的脸庞,手指带着微微的凉意。
动作看似温柔,却让桑晚晚感到一阵紧张。
他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狡黠。
“那这花瓶该怎么赔呢?”
顾宴野看着桑晚晚那双杏眼滴溜溜地拼命转动着。
显然是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饶有兴致地等着她还能说出些什么话来。
桑晚晚心中又气又急,脸颊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