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厌拉着沈长赫离开后,到了一处僻静之地。
沈长赫:“刁民!都是一群刁民!他们自己不想着去田里弄粮食,填饱肚子,就知道张嘴要。
不吃嗟来之食,嗟来之食!他们的圣贤书都读狗肚子去了。”
沈厌拍了拍沈长赫的手,“四哥,别生气,其实从刚入这陈留城,我便隐隐猜测出,这百姓会是这个样子。”
沈长赫:“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厌指向不远处坐着的百姓。
“你瞧他们,眼里可有对粮食的渴望?再看他们三五成群坐在一起,时而欢笑,哪里像是流民。
当得知县令早在一月前便已经开仓放粮,我便猜测,那时想必是蝗虫刚刚出现,只有少数的庄稼受到危害,而百姓瞧见了发粮,甚至比他们庄稼里收的粮还多。
自然是不愿意再受累干活,这倒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理解?本王理解不了,本王要将这些人都提溜出来,挨个打板子!”
沈厌看着沈长赫这气愤的样子,不由得想到一个办法。
“四哥,我这有一个办法,或许真能将这些人揪出来。”
“什么办法?”
“施粥。”
“?”
“等着吧,不出三日,便能将真正需要帮助的百姓找出来。”
沈厌十分自信的看向沈长赫,沈长赫看着刚刚到自己胸前的沈厌,无奈的点了点头。
“嗯。”
沈厌能感觉到沈长赫并不认为自己能找出这些人,不过,能不能的,也要先试试才行。
两人回到县衙,县令已经找人将房间收拾好,一看到沈厌,县令便迎了上来。
“六王爷,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下官收拾出五个房间,不知道够不够。”
沈厌看向沈长赫,“县令大人,已经够了。”
“对了苏县令,你手下的衙役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苏县令挠了挠头,“这,往常都得日头落了,才回来,现在也快了。”
沈厌看了看天边的落日,红的似火。
不多时。
院内便站着十名衙役,手里拿着网子和兜子。
“今日抓住多少蝗虫?”
衙役们将兜子微微打开,沈厌一瞧,“不少呀,这蝗虫抓回来是做什么?”
县令:“我让他们抓回来的,这蝗虫抓回来后,用火烧死,以绝后患。”
沈厌点了点头,“你们是在哪里抓的这些蝗虫?”
一名衙役上前:“回六王爷,我们这些哪里都有,有田地里的,也有溪边,山里也有,哪里都有。”
“那,那你认为哪里比较多?”
“哪里比较多……”
“对,是靠近田地多,还是靠近水比较多?”
“水!水边多!”
县令恍然大悟,“六王爷,您的意思是……”
“既然水边多,那便证明这水周围一定有它们的巢穴,明日咱们去找找,直接将他们的老巢绞了。”
“好咧!”
沈厌摸了摸肚子,从来了陈留,便一直未用饭,现下他一摸肚子,县令拍了拍脑袋。
“瞧微臣这记性,后厨已经备好了饭菜,六王爷现在就去用膳吧。”
“好。”
沈长赫脑子里想着着事情,便直接越过沈厌,走在了前面,县令迟疑的一下,随即便引路,当做刚才只是误会。
想必这位侍从在六王爷那里极其重要,这才会有些不守规矩罢了。
京城中对于沈长赫陪着沈厌来查陈留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只不过这是陈留,消息传的慢,再加上陈留现在受灾,没有多少人传消息。
这也就导致了县令根本不知道是谁来赈灾,来赈灾又有多少人,只能选择对沈厌的话,深信不疑。
将沈厌作为救命稻草。
他是陈留人,更是陈留的父母官,面对父老乡亲他实在是心痛。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蝗灾刚刚兴起,他便打开粮仓的原因。
但他并不知道,当时的他做错了。
沈厌和沈长赫吃过饭后,鹤翎已经回来了,鹤翎看了看两人桌子上的菜,不由得皱眉。
“怎么只有这些,六王爷,你还小,需要补充营养的。我去找县令。”
“鹤翎哥哥!别去,我刚看了厨房在,这已经是最好的了,不要为难县令了,想必这个县令吃的不如这个。”
“我不信,我去瞧瞧。”
鹤翎未被沈厌叫住,三两步便消失在了院子里。
不消片刻,鹤翎便回来了,苦着脸。
沈厌笑着看向鹤翎:“怎么样?鹤翎哥哥。”
“果真如殿下所说,他们吃的不如咱们,桌子上只有两个馒头,和一些米汤,咸菜。”
沈厌垂眉,他早就料到了,这县令不是贪官,是能为百姓做事的好官。
“鹤翎哥哥先吃饭,吃过饭休息一会儿,晚上我们出去。”
“嗯对了,我跟着县衙的人去让那些农户收粮食,他们都蛮不乐意的,要不是我们手里拿着刀,他们压根都不干,可是这陈留的田地不少,若按照今日这般看着,想必需要半个月时间。”
沈长赫:“这帮刁民!”
鹤翎:“确实。”
沈长赫见鹤翎同他站在一起,顿时激动的开始同鹤翎吐槽起下午的事情。
鹤翎听过后,也是一顿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