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闹翻天寻找的人,此时却‘乖巧’的坐在余月边。
余月看着阿星那双无辜又明亮的大眼睛,都给自己气笑了。
马车赶出门时她还在想,往日一直缠着自己的人今日竟这般安静。
怎料马车刚赶出村,阿星便从车厢里钻出来喊娘子。
谁知道她当时的心情,简直一万匹草泥马奔驰而过。
阿星钻出来,双目亮晶晶的看着余月,笑着出声问道,“娘子我厉害吧,这次躲猫猫我赢了。”
余月不接他话,幽幽出声,“你是怎么上马车的?”
阿星抬手点着下巴,“我听到你跟爹说你要出门,没听到你说带我,我就把灰灰跟枕头放进被窝里,悄咪咪钻进马车了。”
余月听的头直疼,也怪她刚出门时大意了,谁能知道已经变傻的人还能这么鬼机灵?
这要是带着阿星,到时候办事指定不太方便。
想着“吁”一声勒停马车,没好气道,“你给我安静点,我这就送你回去!”
阿星一脸精明的模样开口,“娘子你真笨,你刚刚在村口说了,任何人只出不进,只要出来了你就没办法送我回去了。”
余月:……
她真是……有口难言。
算了,既然都出来了那便带着吧。
想着看向阿星叮嘱,“跟着我也可以,一路上必须戴好口罩,不许随便离开我的视线,不许随便吃摸各种东西!”
阿星一脸认真应,“娘子你放心吧,我记住了。”
阿星虽傻,果然说到做到,一路上办事都没离开余月视线半步。
连续赶了两个多时辰,直到余月听着身旁人肚子里传出的肠鸣声,才意识到两人还没吃饭。
加快进程,马车赶到无人处的半道停下来。
余月跳下马车,走到车厢后再回来时,手上拿着几个热腾腾的肉包子。
阿星眨巴着亮晶晶的双眼,接过包子,边啃边疑惑,“娘子,这是哪来的包子,怎么还热乎乎的?”
“路边捡的,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阿星瘪瘪嘴,小声应,“知道了”,说完快速啃着包子。
吃完后两人加快进程继续赶路。
距离府城越近情况越糟糕,路上流民越发多。
两人也不敢停下来吃东西,怕被饥肠辘辘的流民围攻。
赶到府城时,眼见太阳都要落山了。
余月深吸口气,还好赶到了,要是再晚点进不去的话,今晚就得住在城外了,到时候指定不安全。
余月跟阿星跳下马车,牵着走到官兵面前。
还未来得及开口,官兵将长枪挡在二人面前,语气冰冷道,“自觉离开!外来流民不许进城!”
话音落下,余月低头看眼自己穿着干净的衣裳,除了赶马车时头发被吹毛了,其他地方哪里有流民样?
深叹口气,将自己袖口里的路引拿出来,“官爷,我们不是流民,我们是有要事才来府城的,这是县城办好的路引。”
官兵抬手接过,见的确是路引,看想余月二人,仍旧不松口,“既然有路引,那你为何要戴口罩?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查的严,余月耐着性子解释后,从袖口里拿出四个口罩递过去,“官爷,如今瘟疫横行,这口罩你们戴着也安全点。”
四人相互看眼对方,最终抬手接过来,指向一旁的坐镇的大夫,“既然有路引那便不需要给银子,去郎中那把个脉,确定没感染后便进城吧。”
余月连连道谢。
走到大夫边把完脉,掏出个口罩递给他便进了城。
如今郎中很重要,尽量保证不要感染,后期还得医治人……
进城后天色已然黑了下来,余月找家酒楼,打算先住一晚,明日办正事。
………
深夜。
果然如同余月料想的一样。
其他村子已经开始大幅度感染,当听到狗窝村没一人感染且有治疗方子时,纷纷摸黑打算来投靠亲戚或求救。
只是等到村口时,便发现有人举着火把在巡逻。
狗窝村的村民发现前边有异样,忙出声呵斥,“什么人!三更半夜跑我们村里干什么!”
这堆人里便有不少梨花村的人。
梨花村李里正率先打头上前。
咳嗽着准备开口时,被田长顺打断,“你已经被感染了!不管你们今日来找谁也不能进我们村!”
说完转身喊道,“大家伙儿,都抄起家伙事打起精神!今天这村必须守好了!免得辜负了月丫头费心救了大伙!”
狗窝村村民连声应,不停呵斥着要靠近的众人。
李里正气的猛咳,破口大骂,“你们还有没有良心!都是邻里邻村的!如今你们得救了,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我们死吗!”
无论对方怎么说,田长顺都绝不让步。
余大山从刚开始听到这事时,便去厨房将余月剩下的药草熬制好。
嘱咐家里人不能出门后,便拎着一桶药出门。
等到村口时,见双方还在僵持着。
余大山提着药上前,跟田长顺耳语了几句。
田长顺满眼感激的看向余大山,收神抬头看向外边众人,提高声音大喊,
“你们也是运气好,月丫头虽说不在村里,还好剩了些药草已经熬制好了,你们走远点我们给你放出来!”
这话在外边掀起一阵波澜。
有人咳嗽着出声质疑,“这药真能治瘟疫?这么珍贵的药你会给我们?”
田长顺来气,“你爱信不信!不信不喝不就行了!这药可都是月丫头花钱抓来的,你们一分钱没花白喝还这么多事!”
话音落下,余大山表情一变,
“本想着将这些仅剩的药熬出来,多少你们喝点扛扛,如今反倒是怀疑起来,如果这样,那这药还真不如倒掉!”
狗窝村民纷纷附和。
要不是余月的药,他们恐怕也跟这些人一样被感染了……
村外有位妇人听到这,抱着怀里的孩子冲上前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信!我信!我孩子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求你给我碗药,求求你们了。”
余大山看着‘砰砰砰’直磕头的妇人,忙出声阻止,“那你站远点,我将药放出来你自己盛碗喝,切记喝一碗就行。”
夫人连连道谢,后退五步。
余大山将碗放进药桶,用耙子挑着药桶送出去。
妇人瞬间好似见到救命稻草般,冲上前去,舀起一碗便往孩童嘴里灌。
随即自己喝了碗后,盛碗端到后边高烧不退的男人身边,“孩他爹,你快张嘴喝药,你答应过要看着儿子成家的,你要是走了我们娘俩可怎么活。”
男人听着唤声,挣扎着张大嘴,一碗苦药咕噜噜下肚。
妇人放下药碗,对着余大山叩头,“恩人,如果我们家三口能保住性命,来日定会为你们烧香祈福!求菩萨保你们长命百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