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月起身出去,看着背着身子,蹲在院外的梁婆子嘴里碎碎念着什么。
缓缓出声,“梁婶子,你来我家是有什么事吗?”
梁婆子被吓的一激灵,弹跳起身。
回过头双手紧捏,脸上满是犹豫之色。
“梁婶子要是没什么事那我便走了。”
见余月就要进去,梁婆子忙出声,“月……月丫头,我能求你件事吗?”
求?
求她事?
这梁婆子跟老马氏闹掰又和好,闹掰又和好,也不知突然找自己是什么事……
“具体什么事梁婶子直说就好。”
听余月这样说,梁婆子小心翼翼问道,“月丫头啊,我割了树皮能不能也送过来?我不多要,你给其他人两斤一文,我三斤一文也行。”
余月抬眸看向她。
说实话,梁婆子在这村里一向嘚瑟的不得了,今日竟这般低声下气……
余月想着眉头微皱,“梁婶子,我们一向不合,我为什么要收你树皮呢?”
话音落下,梁婆子眼泪直唰唰的流下,
“月丫头,是我蠢,是我小心眼,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听余老太的话来霍霍你们,我不是东西!
可我闺女是无辜的啊,当时情况迫不得已我让她嫁给了隔壁村的二傻子,可昨日我去看柳絮的时候,她已经被二傻子打的下不来床了,
呜呜呜……他们说要想带柳絮走,必须反还五两彩礼,还得再加二两银子,是我糊涂,是我对不起柳絮啊,呜呜呜……”
余月不语,皱眉看向她。
对方不顾送树皮来往众人的目光,抽噎着,“月丫头,我这次真没害你的心,我还有件事跟你讲。”
梁婆子说着,将余月拉到一边,小声开口,“月丫头,我刚路过老余家时,听见正房里传来老马氏的喊叫声,
说是余学才这次的院试保准稳了,好像余学才去京城打点了什么人,我想听清的时候被余老头呵斥住了。”
余月眯眸看向她,依旧不语。
梁婆子瞬间抬手发誓,“月丫头,老婆子我发誓,今日说的若有半句虚言,那便让老天一雷劈死我!”
话音落下。
余月松口,“行了梁婶子,你回去割树皮吧,还是按两斤一文的给你。”
“嗳!好好好!之前是婶子对不起你,我这就去割树皮。”
余月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眸子不由一沉。
若非真遇到难事,梁婆子指定不会来找自己。
只是对方说的余学才去京城打点之事,难不成是去找老马氏的亲生儿子了?
余月沉思间,男人一脸委屈的走过来,“姐姐,我刚刚回来的时候,有个人喊我傻子。”
余月回神。
虽说这人真傻,可也不能任由别人欺负!
看着失落的男人,吞咽口唾沫,努力忘记年龄差的回道,“你知道是谁说你吗?”
男人摇摇头,“我不知道,我钓鱼回来时有个老太婆拦住我,骂我是傻子,
说我没名没姓的赖着姐姐不走,等她儿子考中秀才后一定将我们从院里赶出去。”
这话一出哪还有不明白的,拦路的人不就是老马氏吗,这是痴心妄想的想要霸占自己院子了?
她想屁吃呢。
余月看着他手上拎着的鱼,想到这几日男人一直粘着自己,她倒是忘了取个名字了。
想着玉佩上的‘星’子,话语不由一软,“你别听人瞎说,谁说你没名没姓?以后你就叫阿星,星星的星。”
“好,谢谢姐姐我有名字了。”阿星应着,轻声呢喃着这两个字。
余月目光看向远处。
目前京城她是去不了,也不方便打探事情。
想着什么似的,眸子猛的一亮,这现成的不就在眼前吗?
方锦为家族酒楼生意遍布四处,保不齐京城也有生意!
余月起身,将正识字的余大山喊出屋子,带着跟屁虫阿星匆匆赶去镇上。
长水镇街上。
距离福满楼不远处,人来人往的甚是热闹。
余月见马车过不去,带着阿星下了马车,快步向福满楼走去。
哪知路过鸿运楼时,见原本应该倒闭的酒楼,此时反倒人满为患。
反观另一边福满楼,想比之前生意倒是少了许多人。
阿星看向鸿运楼一旁的木牌,抬手指过去,“姐姐,那个牌子上写的什么?”
余月看去,见上边写着:本店新菜,竹笋炒肉八文一盘,凉拌竹笋五文一盘。
余月眉头微皱,鸿运楼人满为患的样子,难不成是方子泄露了?
想着转身,快步向福满楼走去。
鸿运楼掌柜站在木牌前,看着余月离开的身影,脸上挂起得意的笑,张嘴不停推销这两道菜。
镇上听着心动的人不少。
虽说福满楼先出的菜品,可终究是太贵了,单单是那道凉拌笋就得八文一盘。
如今鸿运楼五文一盘便能吃到,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余月走进福满楼,小二立马带着两人去后院。
往日清闲的方锦为,如今没见倒是有了些许忧愁。
“方掌柜,可是方子泄露了?”
方锦为起身,面色忧愁,点头应。
事实跟余月猜想的一样,的确是福满楼内部出了问题,有位后厨被鸿运楼挖走了。
除了没有麻椒,其他菜品几乎差不多了,价钱上还便宜许些……
余月应声,“可惜,没成想这笋方子暴露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点。”
方锦为回头,“不知余姑娘可有补救的方法?”
“只要花椒掌握在你手里,不再出现其他问题就没事。”余月说着抬头,“事到如今,方掌柜可想过将笋方子公布出去?”
方锦为愣住,片刻后回神,双手拱礼,“多谢余姑娘提点,方子公布出去鸿运楼的生意自然慢慢减少,只是爱吃麻椒的人自然会上福满楼。”
余月点头。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一点就懂。
方锦为大喜,准备抬步出去时,转头看向余月身旁的人,“余姑娘,这位是?”
“方掌柜不用担心,这是我表哥。”
余月话音落下,阿星瘪嘴出声,“姐姐,我不是你表哥,我叫阿星,星星的星。”
余月:?!!!
这人都这样了,怎么时不时的就拆自己台呢?
轻咳声看向方锦为,“方掌柜不用在意,我们先去解决正事要紧。”
说完三人向外走去。
方锦为再三转头看向阿星,他总感觉在京城见过这人……
想着忙将思绪抛在脑后。
怎么可能,应该是他想差了。
那位坐在上边的人,普通人都近不了身,可不会变成这般痴傻的喊一个人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