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听到曾团长生病,还被他们现在住的那户人家为难,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担心真出事,村长立马叫来军人同志一起回来查看情况。
谁知,一进黄家就看到这一幕。
视线落在黄老四的衣着上,只感觉眼前一黑。
黑着脸,冷冷看着黄老太母子道:“我说过,曾团长他们只在你们这里借住一天,绝不会用你们一针一线。”
“你们是怎么跟我保证的。啊!”
最后一声‘啊’很大声,像是要把村长心里的愤怒吼出来。
跟来的李知青看到郑清宁还维持着拿刀的动作,眼神沉了沉,走过去,伸手放下郑清宁抬起的手,再把她手里的菜刀拿过来。
“刀我先帮你拿着。”
在最无助,最害怕的时候看到熟悉的人,郑清宁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们想算计我们。”
“放心,这事村长会处理,先进去。”
李知青语气柔和带着生疏。
郑清宁看了一眼黄老四,知道自己在这里不合适,转身进了屋。
木兰花见她进来,立马冲过来,抓住郑清宁的手臂道:“清宁,你没事吧?”
郑清宁摇头,抱着她哭了起来。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竟然敢跟男人对衡。
木兰花想到刚刚的事,也抱着郑清宁哭了起来。
哭声传到外面,让村长脸色变得特别难看。
昨天他还跟曾团长保证,一定会护住这群娃娃的安全。
并且今天过来借人时,也说过同样的话。
可是……
村长越想越气,看向黄家母子的眼神变得很冷。
“黄老太,今早我是不是全村通知,所有劳力都要去后山救援,你们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吗?”
“上次我就说过,你们再做有损村里名声的事情,我会把你们黄家逐出村里。”
“看你,你们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黄老太想狡辩,“村长,你也可怜可怜我们母子,老四都快三十了,还没有娶妻,更别说老五老六老七了,你让我这个当娘的怎么办啊!”
“我知道,城里姑娘娇气,我答应,只要她们愿意嫁给我儿子,我一定会当祖宗伺候,你看行吧?”
村长被她的强词夺理给气笑了。
“全村就你家劳力最多,也就你家最穷,因为什么呢?因为,别人在上工,你家在家睡大觉,娶不上媳妇,怨谁,还不是怨他们自己不上进。”
“今天这事,你赶紧跟曾团长他们道歉。不然,你们就离开村里,爱上哪去,就上哪去。”
这话,村长也有和稀泥的打算,真要把一家人赶出村里,不得饿死啊!
他这么说,也是想让曾团长网开一面,别抓着不放。
李知青听到村长这话,眼神一暗,垂眸掩饰眼中的情绪,只是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
跟回来的小陈和小王听到村长这话,面上闪过愤愤不平。
却也没有跟村长理论。
毕竟,他们借住百姓家里,他们是客。
两人对视一眼,小王转身跑出门。
小陈走上前,对村长道:“村长,接下来的救援行动,我们就不方便参加了。”
“昨晚我们住的屋子,房顶破了一个大洞,我们打算修修,让生病的女同志搬过去,免得曾团长四处奔波劳累。”
见村长的脸色有些不好,小陈接着道:“等我们这边的事忙完,我们会轮班帮村里的忙,但要是像今天这样全员出动,只怕……”
“在接这个任务的时候,我们是跟团长下了军令状,要安全把女同志全员带回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村长心里就算有芥蒂,也不好再开口了。
“好,你们的任务要紧。”
看向黄家母子的眼神越发冷了。
“黄家所有男丁下午必须出工,谁再敢偷懒,扣你们的工分。”
“还有,今天的事,赔偿曾团长他们一些口粮,十个鸡蛋。”
黄家母子听到村长的话,只感觉天都塌了。
出力也就算了,怎么还惦记他们的粮食了。
他们一年都不够吃,还得靠儿媳去娘家借。
当然,他们凭本事借回来的粮食,想让他们还,那是绝不可能的。
“天啊!要死人了!村长是要我们活活饿死啊!”
无缘无故背负人命的村长,气得浑身颤抖。
就在这时,听到消息的黄老汉带着儿女,儿媳赶了回来。
“闭嘴!”
黑沉着脸的黄老汉冲进院,直接一脚踢倒坐在雨中的黄老太,板着脸道:“赶紧跟村长道歉,不然我休了你!”
哭闹的黄老太见丈夫回了来,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躲在黄老汉身后不敢作声。
回来的人群里,黄老三媳妇一脸阴狠地看着这一幕。
她是下乡知青,父母是双职工,她在家排老大,下面有个弟弟,在家也算受宠。
下乡就因为炫富被黄老太惦记上,设计让她落河,再喊她三儿子来接她。
当时,她打算淹死自己算了。
她不想嫁给村里人。
可还是把黄老三强硬抱上岸,对着她又是按,又是亲。
哪怕她躲在知青院不出来,还是被黄老太直接带人上门把她带回黄家。
那天,她哭着向大家求救,可大家看她的眼神除了怜悯,却无其它。
她找过村长,也找过大队长。
他们让她好好过日子,只要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真的强吧?
不,黄家就是个狼窝。
两个老不死的不管事。
小的晚上偷听墙角,而结了婚的三人,更是在晚上变态地折磨着她们。
在家,活她们干得最多,吃得最少,还要受黄老太的磋磨。
村长挥了挥手,一脸不悦道:“行了,吵给谁看呢!我就不信,黄老太和你儿子的行为没有你默许,他们敢这么做。”
要是以前,村长或许还会给黄老汉留点脸面,现在……
得罪部队的人,以后别想再请到文工团来了。
并且,他们村还会在上面受到不好的影响。
想想,村长恨不得刀了他们。
“把东西拿出来。”
这时,小王带着其他们都回来了。
小陈走去敲门,“郑同志,你开下门。”
郑清宁打开房门,红彤彤的双眼带着泪珠,如被遗弃的小狗一样,让人生怜。
小陈的心一下软了,“郑同志,曾团长没事吧?”
郑清宁,“曾团长发高热,需要退烧药。我们没有,你们能想办法吗?”
小陈一下子难住了。
就连走来的随队医生听到这话后,也沉默了。
院中的村长脸色变得特别难看。
今早村民向他们要药的时候,他并没有阻拦。
在这种时候,药就是救命用的。
医生转头看向村长,见对方没有看他,知道想从村民手里把药拿回来,是不可能了。
“先把曾团长转移地方吧。”
他再想想别的办法,看能不能把烧给先退了。
郑清宁赶紧道:“送去阿婆那里,我跟大家去别的地方住。”
阿婆那里清静,不会打扰曾团长休息。
她有空间,就算是冷了,病了,有空间作弊,不会有事。
一旁的木兰花连忙道,“还是我去吧!你还病着呢!”
郑清宁不想在这里争,等去阿婆那里看看情况。
军人同志进屋扶着晕迷的人走出房门,郑清宁赶紧撑开雨伞给她们挡着雨。
路过李知青时,郑清宁偏头看了他一眼,
眼中的害怕与难过,化成一颗眼泪划过脸庞滴落在雨水中。
李知青眼神晦暗,看着郑清宁离去的背影,再看向黄家一家人,眯了眯眼,戾气从身上散开。
转身大步追出去。
“去知青院,那里还有空床位。”
郑清宁转头看着追上来的李知青,“知青院有空床位,昨晚村长为什么不说?”
木兰花脸色也不好看,“对啊!住在知青院,总比住在老乡家要好啊!”
至于原因,李知青并没有跟他们说。
“跟我来。”
李知青在前面带路。
郑清宁就这么看着李知青的后脑勺。
他不是要跟他们避嫌吗?
现在为什么又要帮他们?
李知青走进知青院,他们进来的动静把屋里休息的知青吸引出来。
全都站在屋檐下看着他们。
身为青知站点的李建国问道:“李知青,你带他们来做什么?”
“他们住的地方屋顶破了个口子,需要修补,这几位女同志生病需要休息。”
“女知青那屋不是还空着几个床位,挤挤让她们住下。”
李建国正要拒绝,李知青继续道:“他们的口粮他们自己负责。并且,他们是军人,难道你们连军人也不信任了吗?”
李建国看了大家一眼,想争取大家的意见。
女知青这边看着被军人同志扶着的女同志,有些不忍心。
“进来吧!”
有一人同意,剩下的人也不拦着。
木兰花听到她们同意,赶紧接过军人同志手里的被子,跟着她们进屋,动作利落地把被子铺好。
跑出去跟郑清宁把晕迷的人扶进去。
军人同志并没有进屋,这点分寸感他们还是有的。
安顿曾团长他们后,军人同志打算去把屋顶修修,尽早让她们搬回去。
木兰花回阿婆家煮点米粥过来,郑清宁留在这里看着曾团长他们。
郑清宁跟知青借了一个洗脸盆,打算去厨房打点水,靠近厨房,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对话。
“李知青,今天这事我们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帮一下。”
“你也知道我们和村里的关系,水火不容。而他们原先借住在村民家里,要是那些人找我们麻烦,你得要帮我们。”
“还有,知青院的荤菜你得包一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