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未散,我已站在偏殿的廊下,望着远处巍峨的宫门。昨夜潜入兵部尚书府所听到的那些话,仍在耳边回响——三皇子与五皇子联手,幕后更有沈参议这样深藏不露的老谋士操控全局,凤翎组织亦在其中推波助澜。他们要的不只是储君之位,而是整个盛朝的权力更迭。
我握紧了袖中的指尖,寒意从掌心蔓延至心底。
“小姐。”墨羽低声唤我,声音里带着一丝迟疑,“您真的要去吗?”
我点头,目光坚定:“若不去,我们永远只能被动应对。”
他沉默片刻,终是不再劝阻。我知道他担心我,可如今的我早已不是那个只会躲在景轩身后、遇事便垂泪的云溪。我必须亲自面对这场风暴,才能护住我想护的人。
我们换上寻常百姓的衣裳,混入街市之中,直奔皇宫方向。今日早朝,将是皇子们真正动手的第一步。
宫门前,百官已陆续入殿。我站在远处的朱红墙垣下,望着那层层叠叠的琉璃瓦,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悸动。景轩此刻应在殿中,而那些虎视眈眈的皇子们,也已磨好了他们的利齿。
脚步声渐近,我回头望去,只见墨羽神色凝重地走来:“属下刚刚得到消息,三皇子已在朝堂发难,指责七殿下私通外臣,意图谋夺储君之位。”
我的心猛地一沉。
“证据呢?”我问。
“据说是兵部尚书亲笔所书的一封密信。”他顿了顿,低声道,“但……那封信上的印章模糊不清,似乎刻意遮掩了来源。”
我心头一震。
那枚印章……莫非就是我们在兵部尚书府外看到的那个世家的标记?
“我们必须进去。”我咬牙道。
墨羽皱眉:“可您是女子,贸然进入朝堂……”
“我不进去,也要让景轩知道,那些所谓的‘证据’,不过是精心编织的谎言。”我说着,已迈步向宫门走去。
墨羽无奈,只得跟上。
早朝大殿内,气氛凝重如铁。
我站在殿外,透过雕花窗棂望见殿中群臣肃立,皇帝端坐龙椅之上,脸色阴沉。三皇子正站在殿中央,手持一份泛黄纸张,语气铿锵有力:“儿臣恳请父皇彻查此事!七弟此举,实乃大逆不道!”
五皇子站在一侧,嘴角含笑,眼中却冷得像冬日的雪。
景轩站于阶下,神色平静,却掩不住眼底的怒意。他并未辩解,只是静静听着,仿佛在等待对方将话说完。
我屏息凝神,心跳随他的呼吸起伏。
终于,三皇子说完,退后一步,目光挑衅地看向景轩。
皇帝缓缓开口:“景轩,你有何话说?”
景轩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儿臣愿以性命担保,绝无此等心思。三哥所言之事,儿臣闻所未闻。”
三皇子冷笑:“七弟倒是嘴硬,那你可知这封信是从何处得来的?”
景轩微微抬眸:“不知。”
“此信乃是兵部尚书亲手所写!”三皇子高声道,“他亲口承认,曾与你私下往来,共商大事。”
殿中顿时哗然。
我心中一凛,果然如此。兵部尚书果真被他们利用,成了这场阴谋的关键棋子。
就在这时,景轩忽然开口:“三哥既然有此信,可否让众臣一同过目?”
三皇子愣了一下,随即展开手中信纸,朗声道:“自然可以。”
他刚欲展示,忽听一人厉声喝道:“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青袍的大臣越众而出,正是御史台的李大人。
“李大人?”三皇子眉头微蹙。
李大人走到殿前,拱手道:“殿下,请容老臣查验此信真假。”
三皇子略显不悦,但也不好拒绝,只得将信递出。
李大人接过信,细细查看,片刻后,他忽然皱眉:“此信字迹虽似兵部尚书,但用墨不同,且纸张并非兵部公文所用。”
殿中一片寂静。
“更奇怪的是……”李大人抬起头,目光锐利,“这封信上的印章,竟与兵部尚书印略有出入,似乎是刻意伪造。”
三皇子脸色骤变。
“大胆!”皇帝怒喝,“竟敢伪造兵部文书,欺瞒朕?!”
三皇子慌忙跪下:“父皇,儿臣也是被人蒙蔽,并不知情……”
“是谁?”皇帝冷冷问道,“谁给你的这封信?”
三皇子低头不语。
皇帝眼神愈发冰冷。
就在此时,一名侍卫匆匆跑入殿中,跪地禀报:“启禀陛下,兵部尚书今晨突染急病,已昏迷不醒。”
殿中再次骚动。
我心中一沉,兵部尚书突然病倒,显然是有人怕他吐露真相。
“看来,这一切都是有人蓄意为之。”景轩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却锋利如刀,“三哥不过是被当成了棋子罢了。”
皇帝目光深沉,许久未语。
这时,我忽然想起昨日在书房听到的那句话——“只要控制住禁军,便可名正言顺请陛下退位。”
我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真正的危机还未到来。
“小姐。”墨羽低声提醒,“您怎么了?”
我摇头,压低声音道:“我们必须找到那位神秘谋士的身份。”
他怔了怔:“你是说……沈参议?”
“很有可能。”我咬唇,“若真是他主事,那么他们真正的目标,恐怕不在朝堂,而在禁军。”
墨羽神色一凝:“若真是如此,那我们现在最该做的,是设法通知景轩。”
我点头,正欲开口,忽然听见殿中传来一道声音:“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禀报。”
是五皇子。
他缓步上前,神情自若:“七弟虽然清白,但也不能否认,他曾与逍遥派掌门有过密会。江湖之人,居心叵测,若他们与七弟合谋,恐对朝廷不利。”
殿中再次哗然。
我心中一紧。
逍遥派掌门确实曾与我合作,但他从未参与任何谋反之事。五皇子此举,明显是要借题发挥,进一步打压景轩。
“你这是血口喷人!”我忍不住冲进殿中,声音清亮如钟。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我昂首挺胸,毫不畏惧地迎上五皇子的目光:“逍遥派掌门之所以与七殿下接触,是因为他曾协助我们对抗凤翎组织。若非他出手相助,恐怕已有无数百姓死于乱局之中。”
五皇子微微一笑:“可有凭证?”
我毫不犹豫地答道:“有的。有一位老人,亲眼见过逍遥派掌门为救百姓而战。”
五皇子笑容未减:“哪位老人?”
我正欲回答,忽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侍卫飞奔而入,跪地道:“启禀陛下,逍遥派掌门求见!”
殿中众人皆是一惊。
我松了口气,心中隐隐明白,这一场风波,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