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
安以建醒来得知自己一个人在医院,而二姐为了给他筹医药费到处借钱,现在还没借到钱。
说这话的医生看向安以建的目光充满羡慕。
“你姐对你可真好。”
“啥?医生你是不是糊涂了。她才不会对我这么好,你们是不是看错了?”安以建一觉醒来,都听不懂他们说的话。
医生一听,不赞同地皱眉:“你亲姐最近一直来医院看你,时不时向我打听你的健康,甚至还因为借不到钱,偷偷在走廊哭。我们医院看你们家实在可怜也就让你先欠着医药费,可你一醒来就说你姐姐的不是。你对得起你姐姐吗?!”
他震耳欲聋的话,吓得安以建还以为医生是不是疯了。
“医生,你说的是我亲姐安以南吗?”安以建不死心地问。
“不是你亲姐还是谁会每天来看你。”医生在安以建晕倒之前,还可怜他。
现在医生态度忽然冷淡下来。
“你记得过几天交欠的医药费。”医生说完就走了。
安以建一脸傻了状态,亲眼看着医生从自己面前离开。
安以南怎么可能对他这么好!医生他们竟然还信她?
之后的几天,安以建通过护士知道晕倒这期间知道,自己晕倒是安以南送他过来。
安以南每天都来看他,据说为了给他凑足医药费,安以南还把家里值钱的物件全卖掉才凑了二十块钱的医药费,剩下的一百块钱医药费还没有借到。
听说这二十块钱还有十块钱是安以南通过嫁人,最后拿出的十块钱。
护士说到这,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安以建。
她显然通过医生,知道安以建清醒后质问亲姐的事情。
安以建难以置信,大脑还没有从“安以南结婚“欠一百块钱医药费”走出来,医院那边就赶着他出院。
于是安以建欠着一百块钱出了医院,最后靠认识的同村人帮忙送回村里。
一回到村里,才发现他家住着隔壁的婶子。
隔壁婶子笑着说:“你回来了,你家二姐结婚了。她结婚对象说在其他县城的朋友要介绍工作给她们。他们两个人拿着村长开的介绍信已经走了。”
“你说你家这几间房子,哦是你二姐说你住院,家里没钱交,然后找村长商量说是可以出租一年的方式,刚好我家人口多,所以就租了你家的房子,放心我们给你留了一间。”
婶子笑呵呵地说。
顺便伸出手指头说已经租了他家十年。
还是一年十块钱的价格。
一听这话,安以建又气又急,一年十块钱,安以南是不是疯了,而且她不是交医药费才二十块钱吗?
安以建终于脑子聪明一回,安以南做这一切分明是故意的!
可是他偏偏拿已经离开的安以南没办法,而且他还欠医院一百块钱。
再看看只剩下一间房的安以建,还有婶子喜笑颜开的脸。
安以建几乎要吐血。
安以南,你可真牛!
正在火车上安以南打了哈欠,谁在想她?
还是说安以建已经回家发现家里只剩下一间房,正在骂她吗?
安以南露出笑容,眼神看向绿皮火车外。
骂吧,反正上辈子也不止一次被他和家里人骂过。
安以南愉悦地靠在车背,厉野坐在她身侧,由于要赶路,车上叽叽喳喳,他闭眼休息,浓密的睫毛遮下,少了凌厉的危险。
她手痒痒,想要触碰。
可耳边突然传来女孩的哭泣,还有老太太的责骂。
“哭什么哭,你妈还在家等你回家呢!”
老太太拉着小女孩穿过拥挤的人群,进了前面的车厢。
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到女孩扎着麻花辫,穿着缝补的衣裳,脸上脏兮兮,身边的老太太也是穿着补丁的衣服,眼睛眯缝,颧骨有道裂痕。
安以南不喜欢那个老太太。
也许是看不惯老太太对待小女孩的态度。
厉野不知何时醒来,侧身看向老太太拉着小女孩的背影。
作战多年的经验,竟让他感觉那个老太太不对劲。
“是发生什么了吗?”安以南看出他的奇怪,问了一句。
厉野冷声说:“我去前面看看。”
“是那对老人和孩子有问题吗?”安以南警惕地问.
厉野意外她的敏锐,下意识说:“你先待在这里,不要乱走。”
“那你不要跟我撒谎。”安以南仰起头,因为吃饱饭,这些天她的脸上有了血色,肤色也不是土黄,说起话来透着笃定,干裂的唇角微微上翘。
厉野莫名多看了几眼,然后淡定地咳嗽一声。
“是。”
安以南轻声说:“那你去看看。”
“小心点。”她补充了一句。
厉野本来抬腿就要走,听到她说小心,心里像是裹着蜂蜜般甜。
“好。”厉野朝她点头。
两人心照不宣地看了彼此一眼,厉野随后去了前列车厢。
安以南坐在原先的位置上,视线落在窗外,耳边依旧是嘈杂的声音。
忽然,一道疾速的身影从车厢一头跑来。
安以南好奇地探出头,恰好看到小女孩猛然冲过来,身后还跟着那个老太太。
“姐姐!”小女孩也不知道为何,看到安以南竟然手脚并用地躲进来,顺带抓着她的衣袖,仰起头注视的目光充满恳求。
“求你。”
小女孩弱弱地开口。
老太太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眼神凶狠地盯着她怀里的女孩说:“你跑什么跑?”
“我……呜呜呜……你不认识我妈妈……”小女孩哭得喘不过来气,一个劲往安以南身边躲,双手死死抓着安以南的脖子不放。
安以南考虑她是小女孩,没有松开她的手。
“她说你不认识她妈妈,所以你是谁?”安以南警惕地望着一脸凶悍的老太太。
老太太叉腰怒道:“我是她亲戚,这贱丫不听话吵着不去见妈妈,你也别听她瞎说,这孩子从小就撒谎惯了。”
她说着就要抢走安以南怀里的女孩。
“不要……我不认识她……”小女孩哭着抓住安以南的脖子。
安以南的脖子被抓得疼起来。
“够了,我去找列车长问问。”安以南说着要抱着小女孩往前走。
老太太冷眉竖眼,指着她鼻子说:“这是我家的家事,要你多管闲事!“
她一边说着环顾四周,对着看热闹的群众说:“你们要是不信我是她亲戚,自己可怜她,那你们带回去养着,反正是个女娃赔钱货。”
看热闹的众人一听,虽然对老太太的行径不满,可谁也不想当出头鸟,尤其是万一是老太太故意演这一出人,让她们同情领养女娃呢?
在众人犹豫不决中,安以南站出来说:“我去找列车长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