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今天是要多管闲事吗?”老太太眼神凶狠地盯着她。
安以南冷着脸对她说:“我是想要问清楚,你要是不怕就跟我去找列车长。”
老太太眯着眼,大有她不答应就要交出怀里的女娃给她。
安以南凝视她几秒,挂着自己脖子的手被收得越来越紧。
“好。”安以南答应了下来。
小女孩似乎被吓到,也不敢说话。
老太太冷哼一声:“真是多管闲事,这贱丫头也真是净给我找麻烦,等事情解释清楚后,我看你要怎么跟我道歉。”
安以南压根没当一回事。
跟着老太太往后走,一直走到后面的第三节车厢。
第三节车厢里,安以南路过,四五个穿着朴素的男人低着头各自散在在不同位置,随着她走近,视线若有若无地打量她起来。
安以南心里升起无名的不安。
身后的老太太朝着那几个男人各自点点头。
几个男人瞧见,懒散的坐姿逐渐绷紧,直到安以南即将穿过这节车厢。
散坐在不同位置的几个男人,眼神像是瞩目猎物般盯着安以南,脖子和手开始转动。
四周忽然安静得能听到其他人的呼吸声。
另一边,厉野没找到老太太的身影,回来的时候,座位上的安以南竟然消失不见。
他神色顿时冷下来。
恰好隔壁有人探出脑袋说出刚刚发生的事情。
再知道安以南竟然是跟老太太去见列车员,厉野顿感不妙,几乎不用思考,大步往安以南走得方向跑去。
他的脚步飞快,耳边响起刚听到火车的工作人员说有最近经常有妇女失踪的事情。
联想奇奇怪怪的老太太,厉野握紧了拳头,眼神犀利,耳边嘈杂的声音也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点声响没有。
在厉野神色凝重地冲到前风时,眼前的一幕,猛然让他诧异。
但见安以南竟然一打五,脚边踩着瘦得跟猴子似的男人膝盖,另一只胳膊肘抵着另外一个男人的脖颈、在车厢的铁皮上。
脚边还躺着两个哀嚎不断的男人。
而另一个,也就是老太太躺在地上,忽然从她身后敏捷地跳起来。
厉野快速地冲过去,手臂一挥,老太太立马被踹到。
安以南这时候回望过来,对上了厉野。
两人视线撞上。
安以南:好巧。
厉野则是听到脚步声,迅速地拽住她的手腕低声说:“有人来了。”
很快火车上的工作人员赶来,在听到安以南的讲述。
几人也不敢马虎。
恰好站在一边的小女孩鼓足勇气举报这几人是坏人。
原来小女孩是这位老太太的亲孙女。
老太太专门拐卖妇女,养着孙女是为了引诱一些善良的女人被她们拐卖。
今天是小女孩第一次被叫来干这件事。
之前跟老太太一起拐卖的小女孩是她姐姐。
在问起姐姐去哪里的时候,小女孩眼泪一下子流下来,不愿意张口。
显然是遭遇不好的事情。
随后工作人员帮忙将小女孩送下火车,看看小女孩有没有认识的亲戚愿意收养她。
至于那群拐子被厉野几句话就炸出来,很快被公安押走。
工作人员摸摸额头的汗水,谁也没想到这趟火车有拐子,还好被抓了。
他和几名过来道谢的公安想要向厉野和安以南他们道谢。
谁知,他们一转头,厉野和安以南已经下站走了。
安以南和厉野深藏功与名。
下车后,厉野先是去招待所开房,在说起两人关系时,他递给工作人员两人的介绍信。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原来两人快要结婚了。
她笑着说:“提前祝贺你们两位同志。”说着给她们开了两间房。
他们毕竟还没有结婚,工作人员也是按照规矩办事。
不过开两间房,正好如安以南的心意。
她和厉野的关系也没有那么亲近,住在同一间实在尴尬。
安以南和厉野各自回到房间。
厉野说要去找战友,让他明天送他们去军区。
“好。”安以南点点头,在招待所开的房间里安安稳稳睡了一觉,醒来后,脖子疼得厉害。
恰好房间响起敲门声,厉野声音低沉:“是我。”
安以南走过去开门,厉野倚在门口,高大的身影遮住外面走廊的视野。
“你脖子受伤了,给你。”厉野掏出两颗煮熟的鸡蛋塞给她敷下脖子。
安以南愣住,下意识拿起鸡蛋往脖子敷。
她的脖子细长,手指常年干活长茧子,也许是没怎么受过他人的帮忙,此刻竟然有些迷惘。
再想想在火车上凶悍的一面,厉野唇角勾勾,起身走进来,顺带关上门怕被人看到,影响不好。
安以南往后退了退,狭小的房间挤进一个男人,尤其是男人看起来威猛,仿佛空气都要被掠走一大半。
“我已经安排人明天来接我们去军区,家属院里的房子也已经安排好。”
厉野低沉的嗓音慢悠悠,漫不经心,目光扫过她脖子上的一道红痕。
“他们下手可真狠,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问过那群拐子每个几十年根本出不来,而且那个老太太是惯犯有可能要……”击毙两个字,他没有说出口。
安以南却明白他的意思。
“我知道了,他们那群拐子真是罪大恶极,老天爷一定不会放过他们。”安以南最讨厌拐子,上辈子有个同事为了寻找唯一的女儿倾家荡产,最后却得知女儿被卖到深山死了。
那位同事大受打击,最后喝农药没了。
安以南一想到这些事,心情烦躁地想要摔东西,以至于厉野说受伤。
她还是解释了一下,“这是那小女孩提的醒。”
那个小女孩从一开始抓紧她的脖子就给她提醒了,尤其是当安以南说要去找工作人员的时候,小女孩急得要哭起来。
她给小女孩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跟上那群人。
厉野听她倒出原委,心里哑然。
原来她不是莽莽撞撞地跟过去。
厉野望着她狡黠明亮的眼睛,垂下眼帘,忽然严肃地说:“安同志,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我希望你能先考虑自己。”
在安以南诧异的目光中,厉野认认真真地说:“我会担心你。”
“不是以军人的身份担心你。”
安以南听到他这么直白、认真的话,再看男人乌黑的眼睛里倒映她的身影,一些微妙的情绪,冥冥之中悄然产生了奇怪的变化。
他很关心自己。
也是第一个在这个世上,向她表达关心的人。
安以南眼神黯淡下来,又很快露出笑容。
“我知道了。”
首都大院里。
某个洋房里传来女人惊喜声,“你们是说,我的女儿有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