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很快压下心头的震惊。
他不动声色地坐回位置,深深地看了眼乔卿,郑重地跟乔卿承诺:“乔卿小朋友,你放心。”
“我既然收了乔隽做我唯一的学生,就会将我毕生所学倾情传授给他,绝对不会辜负这段师生情谊。”
打动吴老的并非乔卿送的价值五百万美元的礼物,而是这份礼物恰好是他们研究项目最需要的稀缺重金属暗铀。
这份礼物对他们的研究团有着雪中送炭的意义!
乔卿这份拜师礼,是真的送到了吴老的心尖尖上。
乔卿能拿出这么贵重的拜师礼,也可见她对乔隽这个弟弟有多珍视了。
乔卿听到吴老这话,就知道吴老明白了她送这份礼物的目的了。“吴老是华夏科研界响当当的前辈,我弟弟能拜您为师,那是他的荣幸。”
乔卿转过身来,神色严肃地注视着乔隽,她铿锵有力地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乔隽,从今天开始,你要敬重、孝顺、爱戴你的恩师,就如同对待我们的母亲一样。”
“明白吗?”
乔隽重重地点头,“姐,我会的。”
“好了。”
吴老朝秘书招招手,“徐弥,把东西拿过来。”
叫徐弥的中年男人手捧着一沓新旧不一的笔记本,站在吴老的身侧,朝乔隽友善地笑了笑。
吴老告诉乔隽:“这些,是我这一生的研究心得。笔迹做得可能有些潦草,你要是看不懂可以带过来问我。”
吴老的研究心得,是华夏军工厂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珍宝。
他就这么送给了乔隽。
乔隽当然也知道这些笔记的重要性,他展开双臂从徐弥那里接过托盘。
那托盘上的笔记本堆叠起来,估计有二三十斤重。
乔隽暗道:幸亏他前段时间一直在沈叔的拳馆打拳,双臂终于有了些力气,不然今天就要闹笑话了。
“多谢老师。”笔记本堆得有些高,都挡住了乔隽的嘴巴,只露出鼻子眼睛。
“你我师徒之间,就不要说谢谢了。”
看看了腕表,见已经十一点半了,吴老对徐弥说:“吩咐餐馆那边,可以上菜了。”
徐弥颔首去屋外打电话。
吴老起身招呼所有老朋友:“各位,走,今儿我喜获爱徒,请大家去吃好的。”
“好好好!”
“老吴,你那坛珍藏的女儿红,是不是也该拿出来喝了?”
吴老30年前就埋下过一坛女儿红,本意是想着将来有了孩子,待孩子成婚再取出来喝个喜庆。
吴老的爱人是一名陆军特种女战士,而28年前在参与一场特殊解救任务时,不小心接触到了一种恐怖的生化武器,她就此失去了生育能力。
前年,他爱人也因肾衰竭离世了。
那坛女儿红,是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了。
听到老友这话,吴老想了想便同意了,“行!今天就喝了那坛女儿红!”
乔隽听到这话,莫名发窘,他跟乔卿嘀咕:“我又不是女孩儿要出嫁,喝什么女儿红啊?”
“吴老这是把你当孩子疼。”乔卿屈起手指敲乔隽额头,骂道:“身在福中不知福。”
乔隽嘿嘿笑了两声,将吴老送给他的研究心得交给徐弥暂且保管,就跟乔卿一起陪吴老前往酒楼吃饭。
吴老订的酒楼就在机关大院附近的老酒楼。
这家酒楼开了三十多年,菜品口味那是经过附近所有居民认可点赞的,味道特别赞。
饭后,吴老去送朋友,他的助理徐弥悄然来到乔卿身旁,俯身轻声跟她交代:“乔卿小姐,吴老想留你一叙,不知道你下午有空吗?”
“当然有空。”
“那我先带你去附近茶楼坐会儿,等吴老送完朋友就过去见你。”
“劳烦。”
徐弥找的茶楼就在附近。
乔卿刚在茶楼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就发现楼下街边出现了十多个穿便衣的警卫员。
这些应该都是负责保护吴老的警卫员,他们无一不是从特种部队退役的精兵。
乔卿并不介意他们的存在。
闲着也是闲着,乔卿索性拿出随身携带的一张物理试卷,铺平放在茶桌上刷题。
徐弥看得一阵沉默。
须臾,他走出包厢,将包厢大门顺手给关上,让这一方静谧的天地都留给乔卿。
*
吴老过来时,已是半个小时后了。
徐弥在茶楼大门口迎接他,“吴老,您来了。”
吴老颔首走进屋,先跟茶楼老板招手问好,他说:“老程,老规矩,给我送一壶明前碧螺去包厢。”
“对了,听说你们茶楼出了新的点心,有适合小姑娘吃的吗?也帮我准备一碟。”
“有劳了。”
老程是个一脸佛像的中年男子,他笑呵呵地说:“吴老,有你这句话,就算没有小姑娘们喜欢吃的点心,我也能现学现卖给你整一碟。”
吴老呵呵地笑了两声,摆摆手就上楼去了。
他拾级而上,问身后的徐弥:“乔卿那孩子在做什么?”
徐弥表情还算平淡,他说:“乔卿小姐在做题。”
“做题?”吴老眼里有了笑意,“听乔隽说,他姐姐在为转学备考,看来那丫头是想继续读书。”
“也好。”
吴老调查过乔隽,自然也了解乔卿的基本情况。
那孩子在校期间成绩优异,次次都是年级第一,后来因流言蜚语辍学打工玩机车去了。
吴老对乔卿的过往经历不做评价,只是笑呵呵地感慨:“这年轻人啊,走了弯路很正常,能迷途知返就都是好青年。”
徐弥连连道是。
到了二楼包厢门口,吴老压低眉目吩咐徐弥:“等会儿,你帮我将茶水点心送进屋。”
徐弥明白吴老的深意,便说:“好,我亲自去楼下取。”
说完,徐弥敲响包厢门。
等了几秒,才推开包厢门对乔卿说:“乔小姐,吴老来了。”
乔卿已经收好了试卷,她起身为吴老拉开椅子,“吴老,您坐。”
吴老也没跟乔卿客气,直接走到乔卿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等老人家坐稳,乔卿也走到自己的位置大方落座。
徐弥将门刚一关上,一老一少脸上的笑容都不复存在。
吴老探究地看着乔卿。
乔卿自顾自地喝着徐弥先前给她点的龙井茶,任由吴老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
她这份怡然自得的气度,看得吴老啧啧称奇。
“我很难想象,你只是一个19岁的少年人。”吴老觉得乔卿是黑夜中的一团迷雾。
夜色深邃时,她与夜色融为一体。
可一旦阳光照耀在这团迷雾上,就会发现它是那么的浓郁莫测,琢磨不透。
很少有女子能给吴老这样的感觉。
唯一的一次,是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
而那个人,是赫赫有名的无忧岛岛主墨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