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晚上,张君阳整装出发。
欧阳玉儿紧紧攥着他的手,低声不住叮嘱,让他万事小心。
看得出来,这几天张君阳的表现确实不错。
就连燕寰雪也摇头暗叹:“小伙子果然火力旺啊。”
其实张君阳也挺舍不得老婆的,但他明白,云鹤大陆此时已经到了生死关头。
三个时辰后,中州首城外,飞来石缓缓落下,张君阳小心地向城中摸了过去。
他这次没有带小白。
现在狗崽子经常跟他形影不离的,虽然也经常能帮到他,但这种潜伏任务,张君阳觉得小白有点毛躁,不是很合适。
在首城外,张君阳小心先试了一下,感觉到并未有大阵防御,旋即迅速潜入。
他没有进入人王府。
自己手握人王府太爵令牌,临丛泽可是知道的,多半一早就会在那里布局防备。
他有山河令的事,虽然临丛泽不知道,但多半也能猜出来。
其实出发前,张君阳的目的悬在了天雄府。
因为他可以直接向燕寰雪要天雄府的山河令。
虽然也很冒险,但毕竟燕寰雪对天雄府太熟悉了啊。
但燕寰雪却摇头,说不行。
他手下那名叛徒那殿琼山,同样对天雄府十分了解。
而且那是众太爵中唯一达到洞虚境的可怕存在,有他在天雄府镇守,张君阳此行太危险了。
故而,张君阳进入首城之后,直奔的目标是地龙府。
莫念仇之前有一块令牌,是孤颤云给他的,世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因此绝对不会触发阵法的防御机制。
而且因为治疗临天麒,之前中州大会期间,他本就去地龙府最多,也最为熟悉。
四更天的时候,他顺利进入地龙府,花了大约一个时辰的工夫,找到了府中库房。
门口守卫森严,张君阳不敢触动防御阵法,丢出了几枚丹药。
这回不是探幽丹了,是这几天张君阳加班加点炼制出来的失魂丹,即便是元婴境的高手,也能让其在短时间内失去意识。
当然,他自己早已预先服下了解药。
但张君阳没想到的是,等几名守卫昏昏沉沉地倒下之后,他刚走到门前端详那库门上的阵法寻求破解时,身后便想起了脚步声。
“张兄别来无恙啊。”
张君阳一个激灵,即刻回身,脸上露出强笑:“少府主,别来无恙。”
来人正是临丛泽的儿子临天麒。
张君阳对临天麒倒是不怎么惧怕,毕竟临天麒的修为不高,不过才化灵境而已,但问题是只要一动手,府中的防御阵法便会示警,合形境巅峰的潭龙语立刻便会赶到。
张君阳自忖以自己如今的实力加上半步神阶的魔骨剑,唯一的希望,也只是在惊动殿琼山之前,迅速逃离首城。
可能性也很小。
他决定暂时看看情况再说,于是抱拳笑道:“少府主精神果然好了很多。”
临天麒看了一眼倒在周围的守卫,却不答话,只是缓步上前,低声道:“张兄是来寻找修复秘境的材料的吗?”
张君阳觉得自己都到了库房了,也没啥好装的,点头道:“不错,少府主可愿为修复大阵出一份力?”
临天麒依旧没回答,直接上前在库门上的符文一阵操作。
门立即就打开了。
张君阳有点懵。
虽说他之前对临天麒的印象一直不坏,但这毕竟是临丛泽的儿子啊。
这是为了大义要背叛父亲吗?
张君阳有些犹豫,心想这小子不会是想把我骗进去以后直接把我关在这库房里面吧?
但临天麒也不知是不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开门之后,直接率先走了进去,然后在里面向张君阳作出请的手势。
张君阳略作迟疑,也跟了进去。
不愧是三府的库房,大的惊人,五丈高的柜子一溜排开,深不见底。
每个柜子上都有分类名目,写得清清楚楚。
武器丹药,天材地宝,应有尽有。
临天麒将门关上,旋即道:“你对这里不熟悉,要什么告诉我,我去给你拿。”
张君阳终于忍不住了:“少府主为何帮我?”
临天麒笑了笑,却笑出满满苦涩:“我知道父亲作出了逆天恶行,但我做这儿子的,却想要求张兄一件事。”
“什么事?”
“从古玉淖手里,把我父亲救回来。”临天麒道。
张君阳眯起眼睛。
开什么玩笑,救临丛泽?
张君阳完全听不明白了。
要不是临丛泽,古玉淖在衍州都已经被自己打死了。
咋这临天麒现在,却要我从古玉淖手里救临丛泽呢?
这都什么逻辑啊?
“令尊,现在莫非不在中州?”张君阳心里一动,问道。
“他与古玉淖都不在中州,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临天麒否认了,但具体的情况,他并没有马上细说,而是让张君阳将东西的清单告知,并帮着他一一补齐。
张君阳清点无误,向临天麒拱手抱拳:“多些少府主大义相助。”
临天麒依旧苦笑道:“我向来疏于修行,能帮到张兄的,暂时也仅限于此了。”
张君阳见任务完成,便回到之前的话题,问道:“少府主莫非是知道临府主为何要毁坏上古大阵了?”
临天麒叹了口气道:“都是因为古玉淖。”
张君阳点了点头,这个答案一点都不让他意外。
但是意外马上就来了。
只听临天麒继续道:“张兄还不知道吧,古玉淖,其实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什么?!”张君阳瞪大了眼睛,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个……他不是孤颤云的儿子吗?
这俩人……年龄都差了好多呢,还混在这种关系里面?
不过,修真者是到了合体境之后,才真正脱离肉体凡胎的,因此孤颤云,鹤英弘看上去年老,那是他们在五旬之后才进入合体境,潜力自然也是有限。
而燕寰雪和临丛泽这几人,却是在壮年之时便已进入合体境,实际早已超过百岁,却看上去依旧不过五旬上下。
张君阳这时只觉得自己迎面吞了个大瓜,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孤颤云的面容。
难不成这老爷子风流一世,却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被临丛泽带了顶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