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洞周围,这时竟然是尸横遍野。
两位府主带来的府兵,竟然没有一个活着的,全死了。
“是鹤英弘干的。”燕寰雪咬牙怒道,“这个畜生,我天雄府迟早要讲他碎尸万段!”
张君阳低头看着一具尸体道:“不止是他,还有古玉淖。”
在他脚下,一个人被切成了两截。
分明就是古玉淖的焚星剑法。
此时整个天洞周围的草丛里,树枝间,全都挂着零碎的尸体,残肢断臂,满地都是血污。
一股刺鼻的腥臭,呛得人呼吸都有些不畅。
临丛泽强忍怒意道:“不必说了,此次回去,必须全境通缉那家伙,通知八大世家,又能将其拿下的,重重有赏,不论死活!”
这时已经是中午了,三人一狗回到首城,也不去天元殿了。
临丛泽拉着张君阳直接前往了地龙府。
而燕寰雪则去了人王府。
如今枯荣元捷和鹤英弘都不在,那里肯定会有些乱,需要他过去稳定一下局面。
临丛泽带着张君阳来到地龙府的一处地下密室,在周围细心地布置了一个阵法,然后才把枯荣元捷放了出来。
然后解封了对方身上的真气。
枯荣元捷全身立即萦绕出水墨般的黑气,企图悬浮起来。
但他很丢脸地跌在了地上,失败了。
临丛泽走到张君阳身旁给了他一张符箓道:“你用这个,可以进去给他治疗。”
“他现在不咬人吧?”张君阳道,“每个疗程都需要很长时间,他的情况……可比令郎严重多了。”
临丛泽看着当年曾一起战斗过的兄弟,目中掠过几分悲怆道:“说吧,要多久?”
“最起码也要一……个月吧。”
张君阳盘算着日子:“可能再过个十几天,我就有事要离开,到时候,我会让另外一个朋友来给他治疗。”
“你放心,他比我厉害。”
“哼,那我的灵石可就给他了。”临丛泽道。
“给他就可以。”
张君阳捏着符箓走进阵中,枯荣元捷立即面露癫狂之色,状若疯虎般地扑了上来。
张君阳吓得往旁边一闪,本能地抬脚踹了过去。
砰地一声,枯荣元捷被踢飞了起来,重重撞在墙上,又滑溜下来,趴在地上怨毒地瞪着张君阳。
“你这个小贼算是什么东西,你敢这样对我?”
“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他面色狰狞地朝着张君阳怒吼着,却分明不敢再扑上来第二次了。
张君阳突然就感觉心情愉快起来。
后边的小白这时也心情愉悦地开始大摇尾巴。
“汪汪汪,你现在只有嘴硬了是吧,汪汪……你要千刀万剐你上来啊,缩在那边算怎么回事?”小白看看身上掉落的一撮又一撮狗毛,突然发起怒来,“主人,你别拦着我,让我去把他身上的毛全拉光!”
对此张君阳其实是没什么意见的,但临丛泽却坐在一边冷冷地警告道:“杨先生,适可而止吧。”
“枯荣元捷毕竟是人王府府主,整个云鹤大陆顶天的存在之一。”
“尽管如今被污染了心性,我也不能看着他被一只化灵境的妖物随便羞辱!”
小白听了这话很不乐意,悄悄传音向张君阳道:“嘁,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个大乘境一层嘛,早年我也差不多这个修为,等我恢复了巅峰实力,看我不吊打他。”
张君阳回复道:“咱们现在不吊打他,但是可以讹他。”
说完转身向临丛泽恭恭敬敬地施礼道:“临府主,枯荣府主的症状很重,而且在下今日早上刚刚给少府主施过术,确实有些疲惫了……”
“行了行了,”临丛泽还能不知道这小子的脾性,挥手堆出极品灵石一堆,“这是今天的。”
张君阳眉花眼笑:“哎,临府主看您这客气的,在下其实也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今天确实有点累,所以您若有公务在身,实在不必在这里陪同,因为花的时间,确实会比较长。”
临丛泽瞪了他一眼,心想你不是这个意思怎么收得那么快呢?
但他也觉得确实没必要在这里逗留太久,毕竟人王府府主不在,鹤英弘与古玉淖在逃,加上孤颤云也还重伤卧床,他那里一大堆事呢。
于是便转身离去。
张君阳和小白等他走远,一起向枯荣元捷慢慢逼近了过去。
“你个老不死的……刚才把我的毛都掉光了你知不知道啊?”小白龇出獠牙,目露凶光地道。
张君阳比较淡定,只是撸起袖管,温柔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要把谁千刀万剐来着?嗯?”
“你……你们想干什么?”枯荣元捷眼中掠过惶恐,奋力地掐诀捏咒,但周围空气平和,一点反应都没有。
“喂喂,你们懂不懂得尊老啊,我比你大上万岁呢……”
“我呸,”小白啐了一口,“老子比你还大上万岁呢。”
“那你就应该爱幼啊,而且我还是伤残人士……哎别打……别打脸啊……”
…………
这次的疗程确实很久。
而且很辛苦。
足足过了三个时辰,张君阳和小白才从密室中离开,一看天色,太阳都已经落山了。
临丛泽留张君阳吃了顿晚饭,张君阳还去给孤颤云治疗了一个时辰,这才出府。
张君阳只觉得身心俱疲。
没想到这一趟中州大会,虽然自己也算是赚得盆满钵满,但却变成了专职郎中。
这一天下来,少府主,枯荣元捷,孤颤云,排得是满满当当。
本来明天就是中州大会的最后一天,随后就好打道回百花宫了,但现在看来,只怕是没那么容易开溜。
唉,钱不好赚哪。
走在路上,他不禁满怀心事,连小白拼命地在一旁咬他裤脚他都半天才发觉。
“怎么了?”张君阳不耐烦地骂道。
“前……前面……前面。”小白面露惊慌,尾巴都夹了起来。
张君阳这才发现前面路口有一个人影,正站在那儿冷冷地盯着自己。
他的头发立时间一根根地竖了起来。
缥缈不定的黑斗篷,惨白如枯木般的手掌。
救世教的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