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终于亮了。
张君阳好好睡了一觉,等到起身,竟已是晌午时分。
正洗漱,小白就来报信儿,说周大小姐已经来看你好几次了。
说着压低声音道:“老大啊,要不是我看着,他只怕是连你的床都爬上去了。”
张君阳挠挠头,怒道:“要你何用?”
一脚将狗踹飞,张君阳简单吃了早饭,然后去护城府衙门看安大师。
给这家伙留了一口气,就是想问问他,此次前来落叶城闹这么些个动静,是否有什么缘故。
安大师奄奄一息,见到张君阳前来,顿时缩成了一团。
没办法,张君阳给他留下的阴影实在太大了。
“别靠近我!”他尖声惨叫,“我不想再飞了啊……直上直下的……呜呜……”
张君阳只好尽量作出温柔的样子,好生安抚:“好了好了,别哭了啊。这个……我问你啊,你怎么会想到来落叶城做这个计划的?”
“落叶城不是渝州除皇城外最大的城池么?”安大师哽噎道,“谁不想发财啊?”
“我只是想一口气吃成个胖子,我有错吗?”
张君阳艰难地舔了舔舌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实话。
“而且我之前遇到过一个人,他告诉我这里的周城主受了伤,应该很容易得手。”
“嗯?”张君阳竖起眉头,“什么人说的?”
“黑衣服的人。”安大师努力回忆着道,“我的那血毒禁咒,就是那毒药配方,便是从他们那里得来。”
张君阳沉下了脸:“那些人是谁?!你最好老实交代!”
“我真不知道,”安大师苦着脸道,“不过,我确实好像听他们说什么教什么的……”
张君阳沉默了。
他之所以老觉得安大师可疑,很大程度上就是他觉得安大师的黑袍与救世教的人非常像。
他甚至在一开始怀疑过安大师是救世教的人,但现在看来,确实不是。
安大师转化了城主府所有的家丁侍女,将那些人变成活死人一般的存在,虽然还没死,但迟早死罪难逃。
张君阳摸了摸怀里的那瓶“血毒禁咒”,离开了大狱,正要离开护城府,忽然听到有人呼唤,抬眼就看到赵叶明和钱小华一脸谄媚地小跑过来。
“嘁,”张君阳翻了个白眼,根本不想理会他们,转身就走。
这个赵叶明,别提了。
储物空间里穷得叮当响,啥好东西都没有。
灵石居然也只有三五万,还没自己的零头多。
难怪修炼了那么久才这点本事,官做了十多年才一个指挥使。
在朝中混了这么多年,你这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他甚至很后悔自己昨天一拿到储物戒指就给钱小华解了封。
这种穷鬼,其实死了会比较省粮食的不是吗?
见张君阳要走,那个钱小华赶紧拉着赵叶明加快脚步,跑上来拦在他身前道:“张先生,张先生,请留步啊,我们兄弟俩,其实有几句话要说。”
张君阳很不耐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赵叶明涨红着脸,挠了半天头皮,没说话。
钱小华明显机灵很多,见大哥不说话,立即主动开口:“张先生,我们兄弟,想跟你混。”
张君阳一脸懵逼。
你们俩也算是朝廷命官,玩这一出是啥意思?
好好的官不做了,要跟我混社会?
两人这才说明,原来钱小华出身庶民,没有官职,但无意中学了兵道之法,后来在一次剿匪之战中偶遇赵叶明,两人结下患难深谊。
但钱小华终究出身较低,很难在军中混出名堂,赵叶明虽然是个莽撞汉子,但却生性仗义,为了帮扶兄弟,也得罪了不少同僚。
本来赵叶明论军功,是可以到边疆去大展身手的,最后却到了落叶城来做这个指挥使,很大程度,就是因为钱小华。
昨日救出四大家主之后,两人才知道张君阳不仅仅是如今青云宗的宗主,更与百花宫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于是钱小华便动了心思,想要跟着张君阳,也免去赵叶明一直被自己连累,难以升迁。
张君阳有些诧异。
他本来对这两人一点好印象都没有,但此时到也被两人深深的基友情感动到了。
他想了想觉得钱小华的兵道之法对青云宗可能有帮助,于是点头答应,但又道:“我此次离开宗门,其实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办。”
“这样吧,你们先安心在落叶城待着,等我办好事情,再来找你们,到时候,钱小华你再随我回落叶城。”
钱小华闻言大喜,立即拍胸脯表忠心,发誓一定此后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离开城防军衙门,张君阳回到城主府时,已近黄昏。周秦早已等待多时,为张君阳备下了一桌盛宴,要好好款待谢张君阳。
随着饭菜上桌,周秦喝退下人,亲自作陪给张君阳斟酒,试探道:“先生此次来落叶城,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办?”
张君阳点点头,这个周秦,虽然今年被赵升和那个安大师害得很惨,但也终究是渝州第二大城的城主,见事还是很快的。
“朝廷讨伐宗门之事,你不会不知道吧?”张君阳看着他淡淡笑道。“狄劲东死了。”
周秦面色骇然,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应。
张君阳笑了笑道:“周城主,你不必紧张。我此次来落叶城,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周秦平复心情,略作沉吟道:“我猜测,张先生是觉得此次皇上下旨对宗门出兵,实在是多有蹊跷,故而下山来查访的吧?”
张君阳微笑默认。
“其实,皇上为何会突然发兵,我一个外臣,本就很难揣测,更何况今年被那赵升下毒之后,长久都是昏昏沉沉的,连城中政务都耽误了,更何况如今的朝中大事。”
周秦感慨了一番,却又随即话锋一转,捋须道:“不过,先生此次来,倒确实是有个机会。”
“过几日,便是每年的朝拜大会。我要开始准备前往京都述职,不如……先生与我同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