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火锅店里的笨拙关怀
旋转小火锅店里暖意融融，锅底咕嘟咕嘟冒着泡，番茄的酸甜香混着麻辣的辛香，在空气里弥漫开来。传送带载着五颜六色的食材缓缓转动，小肥牛卷泛着新鲜的粉色，虾滑被做成了可爱的小丸子，还有翠绿的油麦菜和嫩黄的玉米块，看得人眼花缭乱。
姜皓月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将斯内普的轮椅固定好，自己则坐在对面，面前摆着两个小锅——一个番茄锅，一个清汤锅。
“教授，你吃清汤的，养伤期间不能吃辣。”他一边往自己的番茄锅里下肥牛，一边不忘叮嘱，眼睛却盯着传送带上刚过来的一盒鱼豆腐，伸手敏捷地捞了过来，“这个鱼豆腐超嫩，你肯定爱吃。”
斯内普看着面前沸腾的清汤锅，又看了看姜皓月忙得团团转的样子，微微蹙眉：“我自己来就好。”
“哎呀，多吃点。”姜皓月把鱼豆腐倒进他的锅里，又夹了几筷子青菜，“看你瘦的，手腕细得跟麻杆似的，不多补补怎么行？”
他说着，用公筷夹了一大块煮好的雪花肥牛，仔细吹了吹，确认不烫了才放进斯内普面前的小碗里：“这个肥牛超新鲜，入口即化，快尝尝。”
斯内普看着碗里堆得像小山似的菜，又看了看姜皓月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沉默地拿起筷子，夹起那块肥牛放进嘴里。
确实如他所说，鲜嫩多汁，带着淡淡的奶香，和他平时吃的那些生冷食物完全不同。
“好吃吧？”姜皓月笑得一脸得意，自己也塞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我跟你说，这家店我早就想来吃了，要不是为了陪你住院，上周就该来了。”
他夹起一块煮软的玉米，咬了一半，突然想起什么，抬眼看向斯内普——对方正微微侧身，试图够传送带上的鹌鹑蛋，因为轮椅高度的限制，胳膊伸得有些费劲，黑袍的袖子蹭到了滚烫的锅边也没注意。
“哦，对了，你不方便哈。”姜皓月立刻放下手里的玉米，起身绕到他那边，“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夹。”
他拿起斯内普的空盘子，目光在传送带上扫了一圈，精准地捞起他刚才没够到的鹌鹑蛋，又顺手拿了一盒嫩牛肉和几个鱼丸：“这些都给你下进去？”
斯内普看着他蹲在轮椅边，仰头问自己的样子，少年的发丝被店里的热气熏得有些湿润，额角还挂着颗小汗珠，眼神清澈得像洗过的玻璃。
“……嗯。”他几不可察地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对方沾了点番茄汁的嘴角，喉结轻轻动了动。
姜皓月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专心致志地帮他涮菜。先把鹌鹑蛋剥好壳，再将牛肉片一片片放进清汤锅，连煮的时间都掐得刚刚好——怕老了嚼不动，又怕生了不安全。
“这个牛肉煮三十秒就行，你看，刚变色，最嫩。”他用漏勺把牛肉捞出来，细心地放在碗里，推到他面前，“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斯内普低头看着碗里码得整整齐齐的菜，又看了看姜皓月忙前忙后的身影——一会儿给他递纸巾，一会儿帮他倒酸梅汤，甚至连虾滑都帮他分成了小块，生怕他吃的时候不方便。
周围的食客偶尔投来好奇的目光，大概是在奇怪这两个画风迥异的人怎么会一起吃火锅——一个穿着黑袍、脸色苍白，像从古堡里走出来的巫师；一个穿着休闲装、活力四射，像普通的邻家少年。
但姜皓月毫不在意，只是一个劲地往斯内普碗里夹菜：“多吃点哈，不要客气，我请客。你看你这身体，再不补补，回头怎么有力气熬你的魔药？”
他说着，自己也夹了一筷子面，拌上麻酱，吃得满嘴流油，含糊不清地又加了一句：“再说了，你现在可是我的‘重点保护对象’，养不好伤，我爸妈回来要骂我的。”
斯内普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姜皓月递过来的鱼丸，放进嘴里。鱼丸的鲜嫩混着少年指尖残留的温度，在舌尖化开，竟比以往吃过的任何珍馐都要暖。
他看着对面狼吞虎咽的少年，看着对方眼里毫不掩饰的关切，突然觉得，这麻瓜的小火锅，似乎比想象中更合口味。
或许，不是火锅合口味，是身边的人，让人觉得温暖罢了。
“够了。”斯内普按住他又要伸过来的手，声音低沉，“再夹，就吃不下了。”
姜皓月愣了一下，才发现他的碗已经堆得像座小山，忍不住笑了：“哦，行，那你慢慢吃，不够再跟我说。”
他缩回手，给自己也夹了一筷子菜，看着斯内普小口小口吃着，心里莫名地踏实。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店里的灯光暖黄而明亮，映着两人的身影，在热气腾腾的火锅旁，晕开一圈柔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