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后悔？晚了
跟着妇人走在前往戈德里克山谷的小路上，姜皓月一直低着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妇人倒是个热心肠的，一路都在跟她说话，说自己家里有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儿子，说山谷里的风景有多好，说以后会给她做热乎的馅饼……姜皓月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心思却早就飘远了。
直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那个让她心头一紧的低沉嗓音。
“站住。”
姜皓月脚步一顿，没回头。
妇人也停下了，疑惑地转过身：“斯内普先生？您怎么……”
斯内普没理她，快步走到姜皓月面前，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是跑过来的。他的头发又乱了，额前几缕黑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苍白的皮肤上，那双总是冷冰冰的黑眸里，此刻竟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情绪——慌乱，还有一丝……悔意？
“跟我回去。”他说，声音有些沙哑。
姜皓月终于抬起头，眼神平静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为什么？”
“我……”斯内普似乎被问住了，喉结滚动了几下，才生硬地吐出几个字，“我后悔了。”
“后悔？”姜皓月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点嘲讽，“斯内普先生，您以为这是过家家吗？想捡回来就捡回来，想送走就送走，现在后悔了，又想把我召回去？”
她往前迈了一小步，个子比他矮了一个头，气势却丝毫没输：“我告诉你，不可能。”
“我是新时代女性（虽然现在是小姑娘的身子），我的字典里没有‘回头’这两个字。你对我做过什么，我可没那么大度能一笔勾销。”
斯内普的眉头紧紧锁起，黑眸里的情绪更复杂了：“我知道错了。”
“错了就完了？”姜皓月挑眉，语气带着点刻意的尖锐，“你知道我这种救赎型人格最可怕的是什么吗？平时看着心软，可真要是被惹急了，那股子拧劲儿上来，连自己都怕。”
她微微倾身，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们这种人，要是真生气了，心里想的可不是什么原谅。而是想看到那些让我们失望的人，被我们踩在脚下。”
“你不是想要光明吗？不是想摆脱过去吗？”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冰冷的恶意，“我真希望啊，等你好不容易摸到点光的时候，再被狠狠踩回泥里去。就像……就像你当初毫不犹豫要把我推开那样。”
斯内普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中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旁边的妇人被这架势吓住了，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姜皓月：“孩子，这……”
姜皓月没理她，只是最后看了斯内普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恨，没有怨，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漠然。
然后，她转过身，对妇人说：“阿姨，我们走吧。”
她挺直脊背，一步一步往前走，再也没有回头。
阳光落在她决绝的背影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坚硬的壳。
斯内普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越来越小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有些话一旦说出口，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悔意值飙升，“女儿奴”光环效果异常波动……】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姜皓月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管他什么光环，什么后悔。
从他决定送走她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就彻底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