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爱或不爱？
手腕被攥住的那一刻，姜皓月觉得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有他掌心的冰凉，和自己疯狂擂鼓的心跳声，在阴冷的办公室里反复回荡。
斯内普的手指很用力，却没捏疼她，像是在确认什么。他的黑眼睛离得极近，近到能看清里面映出的自己——一个穿着斯莱特林黑袍、头发乱糟糟、脸颊红得像番茄的小姑娘。
“教授……”她的声音又开始发颤，刚才那点告白的勇气像是被风吹散的烟，“我……我能收回刚才的话吗？”
太蠢了，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在这种时候说真话！
斯内普却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那目光不再是冰冷的审视，也不是嘲讽的打量，而是一种……复杂到让她心慌的情绪。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冰层下涌动，快要破壳而出。
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松了松，却没放开。
“你知道‘喜欢’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吗？”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最低音，“意味着愚蠢的期待，意味着毫无意义的牵挂，意味着……”他顿了顿，黑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痛苦，“意味着最终会被烧成灰烬。”
姜皓月愣住了。
这不是她预想中的反应。她以为他会暴怒，会像扔掉垃圾一样甩开她，会用最刻薄的话骂她不知廉耻。可他没有。
他在跟她解释“喜欢”的代价。
像在说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
“我知道。”姜皓月突然鼓起勇气，回视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是个小孩子，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喜欢。我也知道你不喜欢吵闹，不喜欢麻烦，更不喜欢我这种总是给你添乱的学生。”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眼眶有点热：“可是我控制不住啊。看到你皱眉会担心，听到你咳嗽会想给你递水，就连被你关禁闭的时候，偷偷看你整理药材的样子，都会觉得……很安心。”
这些话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滚出来，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斯内普的手指猛地收紧，又迅速松开，像是被烫到一样。他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腕，往后退了一步，重新拉开距离，转身背对着她。
“出去。”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冰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教授——”
“出去！”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命令，“在我改变主意，把你扔进禁林喂狼之前！”
姜皓月被他吼得一哆嗦，眼圈彻底红了。
她看着他紧绷的背影，那个总是挺直的脊梁，此刻却像是背负着千斤重担。
爱或不爱？
他没说爱，也没说不爱。
可他刚才的眼神，他攥住她手腕的力道，还有那句关于“灰烬”的话……都在告诉她，事情或许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
姜皓月咬了咬唇，没再说话，慢慢退出了办公室。
关门的瞬间，她好像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像碎冰融化在温水里。
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手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不管你怎么想，”她对着紧闭的门小声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说完，她转身往宿舍跑，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不是委屈，也不是难过。
是一种乱糟糟的、又酸又涩，却又带着点隐秘期待的心情。
也许，这场始于社死的穿越，真的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呢？
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自己好像……真的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