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最后的告白
安全屋的光线很暗，只有一盏油灯在角落里明明灭灭，映着姜皓月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他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每一次起伏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疼得他眉头紧锁。
卢修斯坐在床沿，铂金色的头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灰蓝色的眸子里布满了红血丝，正用沾着温水的棉布轻轻擦拭姜皓月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斯内普站在床尾，背对着他们，黑袍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孤寂。他没有回头，只是肩膀微微颤抖着，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卢修斯……西弗……”姜皓月的声音轻得像耳语，气若游丝，却异常清晰，“你们知道……我有多爱你们吗？”
卢修斯的动作顿住了，一滴泪毫无预兆地从眼角滑落，砸在姜皓月的手背上，滚烫。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紧紧握住那只冰凉的、只有四根手指的手。
斯内普猛地转过身，黑眸死死盯着床上的人，里面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恐慌和绝望，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可是……”姜皓月笑了笑，那笑容虚弱却温柔，右眼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只能隐约看到两个熟悉的轮廓，“我觉得，我们是时候告别了。”
“别胡说！”卢修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哽咽，“你不会死的！我已经让家养小精灵去请最好的治疗师了！你会好起来的！”
“是啊，皓月，”斯内普也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厉害，黑眸里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我给你熬了药，很有效……”
“我感觉……我快要死了。”姜皓月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了他们的话，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身体好轻啊……像要飘起来了……”
他努力眨了眨眼，想看得更清楚些，却只能看到两个模糊的影子在晃动。
“告诉……告诉那群学生……”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却依旧坚持着要说下去，“说如果我以后……变成幽灵了……别找我八卦……去找你们俩去……”
他想起那些在课堂上听他讲八卦的学生，想起他们惊讶的、好奇的、恍然大悟的表情，忍不住又笑了笑，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得他轻轻嘶了一声。
“他们肯定……更想知道……你们俩的事……”
卢修斯再也忍不住，俯下身，将脸埋在姜皓月的颈窝，压抑的哭声终于爆发出来：“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斯内普走到床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姜皓月左眼的伤疤，指尖冰凉，带着颤抖：“皓月，撑下去……求你……”
姜皓月感受到他们的悲伤，心里也泛起浓浓的不舍。他想抬手摸摸他们的脸，却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爱你们……”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的右眼缓缓闭上，握着卢修斯的手，也慢慢失去了力气，垂落下去。
油灯的火苗跳了跳，最终归于平静。
房间里只剩下卢修斯压抑的哭声，和斯内普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的闷响。
窗外的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床上那人苍白的脸上，仿佛给了他一层温柔的光晕。
或许，他真的会变成幽灵。
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突然出现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笑着对那些惊讶的学生说：
“想知道斯内普教授和马尔福校董的八卦吗？跟我来……”
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会笑着打断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