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暗巷与触碰
霍格沃茨的夜晚总带着隐秘的气息。月光透过禁林的树梢，在城堡的石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连走廊里的盔甲都像是在暗处沉默地注视着一切。
姜皓月今天又被那几个纯血学生堵了。他们抢走了她的魔法史课本，扔进了通往厨房的暗巷里——那条巷子又窄又暗，堆满了废弃的木桶和扫帚，连正常走路都得小心翼翼。
她咬着牙，扶着潮湿的墙壁，一步一步挪进暗巷。脚踝的疼痛在潮湿的空气里被放大，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黑暗中，她隐约看到课本的一角露在一个木桶后面，正想伸手去够，脚下却突然一滑。
“唔——”她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预想中的撞击没有到来，她落入一个带着淡淡药草味的怀抱。黑袍的布料粗糙地蹭过她的脸颊，一只手紧紧揽着她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碎。
“走路都不会看路？”
是斯内普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带着压抑的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姜皓月抬起头，借着从巷口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清了他的脸。他的眉头紧锁，黑眸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呼吸有些急促。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别的。
“路过。”他言简意赅，松开揽着她腰的手，却没让她离开，依旧保持着半扶半抱的姿势。
暗巷里太窄了，两人靠得极近。姜皓月能闻到他身上冷冽的气息，能看到他黑袍下微微起伏的胸膛，甚至能感受到他落在她脸上的、带着探究的目光。
“你的脸……”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嘴角，那里刚才被石壁蹭破了一点，渗着血丝，“又受伤了。”
他的声音很轻，不像平时的刻薄，倒带着点……心疼？姜皓月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想躲开，却被他按住了肩膀。
“别动。”斯内普的声音更低了，他抬起手，指尖悬在她的嘴角上方，似乎想碰，又硬生生停住。
月光忽然亮了些，照亮了他眼底的挣扎。姜皓月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紧抿的薄唇，看着他眼底那片她从未见过的柔软，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跳得飞快。
不知是谁先动的。或许是她仰头的动作太轻，或许是他俯身的幅度太自然。当他们的唇碰在一起时，两人都僵住了。
他的唇很凉，带着点薄荷药膏的味道。姜皓月的唇瓣很软，像花瓣一样，还带着点刚才摔倒时沾上的尘土气息。这个吻很生涩，带着点慌乱，像两个笨拙的孩子在探索一件未知的珍宝。
斯内普的手猛地收紧，将她更紧地按在怀里。他的吻渐渐加深，带着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像暗巷里沉默的火焰，突然被点燃，疯狂地燃烧起来。姜皓月闭上眼，踮起脚尖——尽管这个动作让她的脚踝传来剧痛，可她不想推开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猛地松开她。两人都喘着气，额头抵着额头，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斯内普的黑眸里像是翻涌着黑色的浪潮，他看着她被吻得发红的唇，看着她眼底氤氲的水汽，突然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了一步。
“我……”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什么也说不出来。
姜皓月也站在原地，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她抬手抚上自己的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和气息。她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懊悔，心口突然涌上一股酸涩。
“你后悔了？”她轻声问，声音带着点颤抖。
斯内普的身体僵住了。他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别开脸，声音冷得像冰：“无聊。”
说完，他转身就走，黑袍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冷风，几乎是落荒而逃。
姜皓月看着他消失在巷口的背影，慢慢滑坐在地上。脚踝的疼痛和心口的酸涩交织在一起，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刚才明明在他的吻里感受到了在意，感受到了那些被他藏在刻薄面具下的情绪，可为什么，他又要变回那个冰冷的斯内普？
暗巷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有那本被遗忘在木桶后的魔法史课本。月光从巷口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而巷口的拐角处，斯内普背靠着冰冷的石壁，胸口剧烈起伏。他抬手抚上自己的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他刚才差点就失控了，差点就把那些不敢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可他不能——他这样的人，配不上她眼底的光，更给不了她想要的温暖。
黑暗中，他紧握的拳头，指甲深深嵌进了掌心。疼，却比不上心里那阵尖锐的、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