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空气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黄蟹看着眼前这堆乱七八糟的申请表、施工图和数据报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昨天还只是“谁家猫吃几条鱼”的程度，今天就已经升级到“重型机械抢破头”了。
“老板，您看这个。”小李递来一份文件，“东区、南区、西区都申请了那批‘超重型挖掘机组’，而且签名还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黄蟹接过一看，果然三张申请表上的签名笔迹如出一辙，连墨水干涸的程度都差不多。
“这不是巧了吗。”他眯着眼睛，“三个不同区域，同一时间、同一个字迹的人签字？”
“他们都说自己是第一时间提交的。”小李耸肩，“但问题是……系统记录显示，这三个申请几乎是在同一分钟内上传的。”
黄蟹嘴角微微上扬：“看来咱们的系统也挺有幽默感的。”
“现在怎么办？”小李问。
“还能怎么办？”黄蟹摊手，“把人请过来呗，三方对质，看看谁能演到最后。”
于是，一场名为“谁先申请了挖掘机”的临时会议，在阳光明媚的上午开始了。
东区代表是个光头大叔，一脸严肃地拍着桌子说：“我们工地已经停工三天了，就等这批设备！”
南区代表是个戴眼镜的小哥，推了推镜框，慢悠悠地说：“你们工地停工是因为天气原因吧？我们这边可是直接塌方了！”
西区代表则是个穿皮夹克的姑娘，冷笑一声：“塌方？我那边山体滑坡差点把指挥中心埋了。你们知道什么叫‘命悬一线’吗？”
黄蟹看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在看一场脱口秀。
“停。”他举手示意，“大家冷静一下，我们不是来比惨的，是来解决问题的。”
三人顿时安静下来，齐刷刷看向他。
“首先，我要看一下原始申请资料。”黄蟹说，“其次，我需要你们各自提供现场施工图纸，证明你们确实到了非用这批设备不可的地步。”
“没问题！”三人异口同声。
结果，当图纸一铺开，问题来了。
东区的施工图右下角，画了个奇怪的符号——一个圆圈中间插着一根箭头，旁边还有几个字母缩写。
“这是什么？”黄蟹指着问。
“哦，那个啊。”东区代表笑了笑，“是我们队里的暗号，方便内部识别项目优先级。”
“有趣。”黄蟹点点头，没再多问，但心里已经开始记笔记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粮食配额争议也在悄然升温。
北区代表和南区代表正坐在会议桌两端，像两头互不相让的狮子。
“我们冬天比你们长三个月！”北区代表拍桌，“多点储备怎么了？”
“可我们夏季消耗大！”南区代表不甘示弱，“你们那边一年就吃五个月粮，我们天天都在吃！”
“那是你们管不好！”北区代表翻白眼。
“你——”
眼看局势要失控，黄蟹适时登场。
“各位，咱们还是用数据说话。”他说着，调出投影屏，“这是我从系统里拉出来的近三个月实际消耗量。”
屏幕上跳出两条曲线，一条起伏不大，另一条则是波动剧烈。
“北区的消耗相对稳定，而南区……嗯，有点像过山车。”黄蟹调侃道，“建议你们回去查查是不是有人偷偷拿粮换酒喝了。”
“怎么可能！”南区代表脸红脖子粗。
“别激动嘛。”黄蟹笑着摆手，“我提个建议，建立动态调节机制，每季度重新评估一次基础粮配额，怎么样？”
“听起来不错。”北区代表点头，“至少不会因为季节变化被饿死。”
“那我们得确保监督机制透明。”南区代表补充。
“当然。”黄蟹拍拍手，“我已经安排了一个审查小组，由各派轮流指派成员参与，保证公平公正。”
众人这才满意地点头。
然而，就在大家以为事情告一段落时，科技部又抛出了新问题。
“我们要把一部分科研基金拨给外部实验室。”科技部负责人站起身，语气坚定。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军事组的几位代表立刻皱起眉头，其中一位更是直接拍案而起：“你们疯了吧？这些资金是用来研发武器的，怎么能给外人？”
“那些实验室也是联盟认可的研究机构。”科技部负责人解释，“他们的研究成果将直接反馈给联盟，提升整体科技水平。”
“你们怎么确定他们会真的反馈？”另一位军事代表冷冷地问，“万一他们私藏技术呢？”
“我们会设立监督小组。”科技部负责人继续解释，“所有资金流向都会被追踪。”
“追踪？”军事代表冷笑，“你们连自己的服务器都守不住，还谈什么追踪？”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黄蟹看着这一幕，轻轻敲了敲桌面：“大家冷静一点，我们还没到互相怀疑的时候。”
他转向科技部负责人：“你说的那些实验室，具体有哪些？”
“主要是东境联合研究所、北境生物工程中心，还有……”负责人顿了一下，“还有前哨07号基地。”
“前哨07？”黄蟹眼神微动，“那个早就废弃的旧基地？”
“它最近重启了。”负责人点头，“而且已经有初步成果。”
“有意思。”黄蟹轻笑一声，“那我可以支持这笔资金，但前提是——必须设立独立审查机制，并且由多方共同监管。”
“可以。”科技部负责人点头。
“那就这么定了。”黄蟹一锤定音，“不过我提醒一句，如果哪天我发现这笔钱没花在刀刃上……”
他目光扫过全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就不只是重新分配资源的问题了。”
众人纷纷点头，会议终于告一段落。
黄蟹回到办公室，揉了揉太阳穴，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老板，今天真是够呛。”小李递来一杯咖啡，“感觉大家都在玩猫腻。”
“很正常。”黄蟹喝了一口咖啡，“资源细化就是照妖镜，谁都想趁机捞一笔。”
“那你怎么应对的？”小李好奇。
“很简单。”黄蟹眨眨眼，“让他们彼此盯着就行。只要利益链条足够复杂，没人敢轻易动手脚。”
小李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比如东区的图纸符号。”黄蟹翻开笔记本，“比如北区代表在图表上写的‘冬季延长’，再比如刚才那位军事代表会后悄悄找科技部负责人谈话……”
“你是说……他们在互相试探？”
“聪明。”黄蟹笑了，“这就是我的策略——让他们自己去猜，去防，去斗。我只需要坐山观虎斗，顺便把漏洞补上就行了。”
小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会议室里却早已暗流涌动。
而黄蟹，正静静地等待着下一波风暴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