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老是夫人夫人的叫，行不行！以后你我私下之间就正常称呼，我不想跟你牵扯太多！”曲沐棠叉腰愠怒，脑中闪了一下快速补充一句，“公开也别叫了！”
“那我就叫你沐棠行吧？”苏烬轻一扬手，“去把我的衣服取来，要全套。”
“你....”欲言又止，曲沐棠泄气，“跟我来吧。”
府邸行走，来到一处院落。
曲沐棠推门而入，径直走向屋内，从柜中取出一套深青色常服。
礼制并不繁复，看上去像是曲家弟子标配的便服。
不过看上去质地讲究、剪裁干净，低调但应该不便宜。
“柜子下面有其他的配饰衣物，你先换吧，我在外面等你。”曲沐棠离去。
苏烬接过衣袍抖开，上下打量颇为满意。
深青色的绸面，没有夸张的贵气，却有一种不声张的沉稳。
袖口、衣摆内侧绣着极细的暗纹家徽，靠得很近才能看见。
简单两三分钟换装完毕，苏烬推门而出。
站在门外等待的曲沐棠回身，意外的挑了挑眉。
苏烬扬起双臂，笑问：“如何？”
曲沐棠也不拘谨，直接后退两步，大大方方仔细打量。
这套曲家弟子服全然没有之前那套服装张扬霸气之感，取而代之是一股文气。
线条利落，肩背挺拔，气息沉稳。
“挺...”
本想说挺好看，但话到嘴边，想到对方自恋狂的性格曲沐棠话锋一转。
“还行，看起来像是个念过书的。”
听到对方评价，苏烬调侃道：“就还行？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你那心上人是什么样，是个什么身份？”
“你也就还行，他...出身高贵，文采斐然，而且修炼的天赋也不低，长相更没的说。”
“哼，看来是跟我同类型的男人。”
“够了！”
苏烬一耸肩：“那我就不谈，你身上有钱吧？我想买一些本地特产。”
“大钱没有，小钱足够。”曲沐棠道，“不过我提醒你，今天我爹一时被你蒙过去，我才愿意带你出去看看，本来我没打算让你离开曲家。家族其他人看你不顺的很多，不是所有人都听我爹的...你跟在我身边，不要离我太远。”
苏烬不语，手在腰间假意掏了一下，从戒指中取出一张方家制造的人皮面具套在头上。
这面具他准备了整整一套，各种面孔，方便融入各个行业。
很快，整个人换了一张脸，变得平平无奇。
曲沐棠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万分诧异。
这个男人还真是....越来越神秘。
“那...那是什么？面具么，竟然是这么精妙的面具！”
“那当然，我这可是好宝贝，否则我一个普通人在外东奔西走安全性怎么保障？现在你可以安心了。”
曲沐棠仔仔细细打量，抚了抚下巴：“嗯，很逼真的装扮，但还是有被勘破的可能...你还是听我安排，不要乱跑。”
“听你的没问题，但我有想去的地方，咱们一块。”
“你想去哪？”
“走着就知道了。”
....
两人一前一后穿出曲家侧门，刚踏上街巷，嘈杂的人声就扑面而来。
这条街位于九垣城南侧，街道宽阔，青石铺路，被行人反复踩踏得泛着浅光。
空气中混杂着烟火气、药香味、还有食物的香气层次分明。
街上流动的主要是普通人，却也能看到零星脉炁师走动，他们衣着精致、腰间悬着符牌，路人都会下意识侧让。
两侧的铺子密密麻麻，牌匾各异。
苏烬在后顺着红点显示的方向指路，曲沐棠走在前头，偶尔回头确认苏烬没丢。
不断接近客户之余，苏烬扫视街头，眼神亮了又亮。
这次降临异常仓促，而且特殊情况频发，自己也是到目前才能有机会仔细看一看这个世界。
人们身上的服装跟售卖商品跟其他世界的差异就不提了。
总体一片热闹景观，看起来生意相当不错，生活气息极度浓郁，万物充满生机。
目前看下来本地世界交易的货币只见到三种，而且都是硬币。
一种是铜色、一种银色、一种紫色，三种币的币值差距很大。
铜币完全就是普通人用的，银币对普通人算是大额，紫币只见到了一个脉炁师交易时拿出。
本来第一晚跟曲沐棠了解这个世界，许多矿产都是蕴炁矿脉，还以为生产的货币也蕴含特殊能量。
但现如今看下来不是这样，这三种货币应该只是不同金属，只是普通的一般等价物且无实用价值。
货币作为一般等价物的本质是价值尺度和交换媒介。
有实用价值的物品，天然就在人心有锚定，方便充当货币。
可现代社会的逻辑不是如此，货币本身更偏向无实用价值，只有交换价值。
一旦一般等价物存在实用价值，立刻就会被真实的供需市场劫持，从而无法稳定交易。
不远处小贩在数着铜币，侧旁的店铺脉炁师刚交易完，店家下意识鞠躬行礼递上钱，苏烬眯起双眼细观。
这个世界普通人跟脉炁师使用的是同一种货币，那性质便呼之欲出了。
这世界最合理的货币形态就是对修炼者没有实用价值，对普通人也没有实际用途的纯符号货币。
否则，整个货币体系必然会被脉炁师劫持。
普通人的生活明显是跟脉炁师交融在一起，这种现象完全不存在。
另一方面统一的货币也印证了在牢房里的猜想，这个世界存在弱国家文明框架。
市场形成的自发秩序，自己完全可以跟上这个世界人的思维，规律展示的太明显不过。
“你看什么呢？研究什么呢？”曲沐棠回头奇怪的瞥了一眼苏烬。
苏烬嘴角挑起：“太伟大了哈耶克。”
“说什么怪话！谁是哈耶克？”
“没什么，口癖。”
“有病，你到底要去哪，瞎逛一路了，你要买什么东西直接说，不用跟我客气，我说钱少是对我而言，给你肯定够花的。”
苏烬视线越过曲沐棠肩膀，红点入眼。
现在代表客户的红点已经扩张到极限大小，应该距离不远了。
只是位置有些高，他似乎是在高层建筑里。
这四周还是挺繁华的，第一次见客户背影感觉他像个乞丐。
可现在基本可以否定乞丐这个可能性，这远看都是平地，没理由要饭能要到楼上，要饭得走量，客流量不够指定不行。
“我有不少想买的东西，但还是回去再买吧，我要去的地方很快就到了，就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