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的回忆涌上心头。
易中海脸色黑的吓人，冷哼一声，与二人擦身走上台阶。
期间还故意用膝盖，撞击贾张氏的胳膊肘。
这力道十足的膝撞，给并排而坐的贾张氏和棒梗撞得东倒西歪。
贾张氏手上饭碗没有拿住，一个咧咧摔在了地上。
看着地上摔碎的瓷碗，贾张氏心疼坏了。
本能的，她就想站起来骂。
结果还没等她开口，易中海已经冷冷回眸，寒声道。
“我敬你，叫你一声老嫂子，我要是不敬你，你在我眼里屁都不是！
今天，只要你敢嚎出一声来！
我易中海，就是豁出这张老脸来，也会跟你们贾家彻底划清界限！
哪怕被人戳脊梁骨！
我认了！”
说完，他不理会脸色大变的贾张氏，一把掀开帘子便要进屋。
可下一秒，他的裤脚再次被被拽住。
知道易中海这次是铁了心要甩开她们这对累赘。
贾张氏拽着易中海的裤腿，硬是不敢撒手。
松垮提溜皮的老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硬是挤出一抹僵硬谄媚的笑容，讨好道。
“别...别呀，东旭他师傅......
其实我真没有一直赖着您的打算。”
先强调易中海身份，随后再用话语稳住他。
贾张氏见易中海停下脚步，赶紧讪笑着继续道。
“实话跟您说......许大茂虽然走了，但他的口粮以后会交给我们娘俩。
再加上每个月的钱，紧吧紧吧其实也能过。”
闻言，易中海脸色一凛，拉着帘子的手也松了开来。
皱着眉问“能过？”
贾张氏赶紧点头，“能过！”
易中海这才松了口气。
如果有得选，他绝对不会选择让自己的名声抹上一点黑。
想要用道德绑架别人，首先自己要能站上道德制高点，
要不是贾张氏实在是欺人太甚，他说什么也不会干出跟徒弟亲属撕破脸的事情。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话，在这个时代太重！
现在既然事情有转机，他自然也不愿意强硬到底。
挤出一抹假笑，易中海扶起贾张氏道，“老嫂子~既然如此，那这大过年的您还是赶紧回家吧~”
见易中海明显还是在装糊涂，敷衍她，贾张氏当即哭丧起脸。
“哎呦~您是不知道啊~这临近过年好多人家都挤兑着去粮站取口粮。
我今天去取许大茂的口粮，硬是没有取到啊~”
“是吗？”易中海眼底闪过一丝讥讽，“可我上午去取粮的时候，粮站也没说断粮了啊。”
贾张氏嘴角抽了一下，心慌的将眼神扫向别处，声音发虚，“我...我下午去取得......”
易中海暗自冷笑，这年头虽然多余的粮食买不到。
但定量，就没听过哪个粮站敢断的。
他们敢干，饿急了的人就敢拆他们房子！
就算哪家粮站，一时间真有意外，临时断了货。
也会在第一时间安抚居民，并且从别的地方紧急调货。
空跑一趟，一点粮都取不来的情况，基本没有。
这话，别说易中海不信了。
就是贾张氏她自己也知道，假的厉害。
但她要的也只是一个借口。
“东旭他师傅啊，您看，我这确实也是太寸了。
明天，明天我一定去粮站把口粮取出来。
就是今天晚上......”
没给易中海开口的机会，贾张氏自说自话，“其实吧，我自己饿上一顿倒没什么事。
主要是这大过年的，我们家小棒梗实在是闹得厉害。
要不您行行好，再帮我们一次......”
看着面前苦苦哀求的贾张氏，易中海还是有些纠结。
现在摆在他眼前的就只有两条路。
一条，彻底不管贾张氏，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往后家里口粮倒是保住了。
但自己的口碑也就没了。
那些背后嚼人舌根子的，可不管贾张氏有多无耻，实际情况是什么样的。
他们只会夸大宣传，图个乐子。
不出一星期。
自己徒弟进监狱，他易中海任由徒弟家孤儿寡母饿死家门口，也不肯给半口嚼头的事情，就会在厂里全面发酵。
那些本就跟他不对付的，会天天将这些事情挂在嘴边，逢人就说。
那些跟他关系好的倒是会理解他。
但架不住，好虎也怕群狼啊。
就是他所有朋友都帮着解释。
一张嘴能解释的过十张，一百张嘴吗？
久了久了那些对他并不熟悉的人，自然会给他贴上无情无义，遇事儿就跑的标签。
流言要人命啊！
这一条，易中海能不选，他就不会选。
所以剩下的，自然就是第二条了。
带贾张氏进屋，一起过年。
可他同样怕贾张氏顺杆爬，蹬鼻子上脸。
这老虔婆可是出了名的，占便宜没够，死不要脸啊。
但是思来想去，他实在是舍不得自己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光辉形象’。
虎着脸掀开帘子，跟赶猪一样，将喜笑颜开的俩人，赶进了房间。
在动作做出的这一刻，易中海其实就后悔了。
亦或者说，两个选择，他选那个，都会后悔。
吹着年三十的冷风。
易中海双眸冰冷的凝视向，那充满欢声笑语的后院。
说到底，一切都是那瘟神，造下的孽！
待易中海稍微吹吹凉风，冷静下来进入房间后，贾张氏祖孙俩，已经将脸埋在了同一只饭碗里。
完全没有顾及易中海没回来，两双筷子夹得飞起。
瞄准的便是屋里唯一的肉菜，一斤多的红烧鲤鱼。
易中海出门时，这菜只动了几筷子。
现在，俨然只剩下小半截鱼尾了。
就这，贾张氏还正五官用力，拿筷子使劲弯折着鱼尾，想要将其夹进自己碗里。
饭桌上的其他三人，面面相觑。
聋老太想抢，抢不了，筷子她都拿不住，别说抢了。
一大妈还蒙着呢，好几天没怎么睡觉的她，现在基本处于低电量模式，反应力奇慢无比。
至于不知道怎么跑到这边来过年的傻柱，则是不屑于去抢。
此刻，易中海推门进来，三人的眼睛齐刷刷望向了他。
那眼神直勾勾的，毫不掩饰的，就差明着写上四个字。
‘你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