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玉碎宫倾
血凰印悬在太和殿梁上时,我听见万蛇窟传来龙吟。印玺三色图腾流转成河,白光是妹妹的魂,红光是贺明远的血,墨紫是先帝的怨,此刻竟在殿砖上凝成蛇形血路,直通阿彻幼时居住的重华宫。
“娘娘,重华宫井水变红了!”禁军统领撞开殿门,铁靴碾过蛇形血路,溅起的血珠竟在半空聚成墨鳞蛇,咬穿了他的咽喉。我挥出血凰印,三色光刃劈开蛇群,却见阿彻站在血路尽头,眉心浮现暗紫符文,正是先帝当年种下的蛇蛊印记。
“阿彻,你怎么了?”我扶住他摇晃的身体,触到他后心伤疤——那地方正渗出墨色丝线,顺着龙袍纹路织成血凰图腾,却扭曲如蛇。他突然掐住我的手腕,瞳孔竖成蛇瞳:“晚晚,该去万蛇窟了。”
记忆碎片突然炸裂:先帝临终前将蛇蛊母虫封进阿彻心脏,说唯有血凰之血能让虫王觉醒。此刻血凰印的三色光引动了虫王,阿彻的身体正在被蚕食,每一寸皮肤下都有蛇影蠕动。
“放开她!”断玉簪突然飞出,红光斩断阿彻的手指,却见他掌心多了枚血玉扣,扣上刻着与万蛇窟顶相同的十二道符文。玉扣吸走我腕间血液,在半空组成血阵,将重华宫的井水全部吸起,化作巨蟒扑向血凰印。
“这是先帝留下的血阵!”我挥印抵挡,三色光与血色巨蟒碰撞,震得紫禁城琉璃瓦纷纷坠落。阿彻趁机掏出匕首,刺向我胸口的血凰图腾——那里是克隆体的核心,一旦破裂,我便会化为齑粉。
“阿彻,醒醒!”我用断玉簪格挡,双簪相击爆发出强光,竟照出阿彻记忆深处的画面:六岁时他替我挨了刺客一剑,剑伤处至今留着齿痕,而那刺客袖口,绣着与血玉扣相同的符文。
“原来刺客是先帝派来的……”我后退至血路边缘,万蛇窟的龙吟越来越响,血路突然裂开,无数墨鳞蛇涌出,咬穿了阿彻的脚踝。他惨叫着跪倒,蛇蛊母虫从伤口钻出,竟长着先帝的脸。
“好孩子,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虫王钻进我掌心的血凰图腾,三色光瞬间黯淡,印玺从梁上坠落,摔在阿彻面前,裂成三块。每块碎片都映出不同的画面:白块里妹妹在笑,红块里贺明远在哭,墨紫块里先帝在狂笑。
“不!”我捡起碎片,血凰之力反噬着五脏六腑,眼前浮现出克隆体的真相:我本是先帝用妹妹的基因造的替身,没有灵魂,只有血凰图腾作为能源。如今图腾被虫王占据,我正在失去意识。
“晚晚,用断玉簪杀了我!”阿彻抓住我的手,将簪尖对准自己心脏,“只有杀了我,才能毁掉虫王!”他瞳孔里的蛇影渐渐褪去,露出幼时的清澈,“还记得吗?六岁时我说过,要用半幅江山换你活着。”
泪水滴在断玉簪上,红光突然暴涨,竟将三块印玺碎片重新拼合。血凰印发出嗡鸣,三色光化作锁链捆住虫王,而阿彻的心脏正在被虫王啃噬,鲜血顺着锁链流入印玺,让图腾重新焕发生机。
“原来血凰印的真正力量,是爱人的血。”我看着阿彻逐渐冰冷的身体,断玉簪自动刺入血凰图腾,红光与他的血液共鸣,竟将虫王从图腾中逼出,钉死在万蛇窟的石壁上。
虫王发出悲鸣,先帝的魂魄从虫身飘出,想要钻进阿彻体内,却被血凰印的白光烧成飞灰。万蛇窟顶部塌陷,露出真正的密室——里面没有宝藏,只有一口水晶棺,棺中躺着的,是真正的血凰之女,我和妹妹的生母。
“母亲……”我抚摸着棺盖,血凰印突然飞入棺中,与母亲胸口的图腾融合,爆发出净化之光,将整个紫禁城的蛇蛊全部清除。阿彻的身体渐渐恢复血色,他睁开眼,握住我的手,掌心多了枚血色胎记,与血凰印的图腾一模一样。
“晚晚,你看……”他指向水晶棺,母亲的身体正在化作光点,融入血凰印,“原来血凰不是诅咒,是守护。”
印玺重新飞回我掌心,三色光变成了纯净的白光,上面刻着我和阿彻的名字,还有母亲的图腾。当白光扫过紫禁城时,所有被蛇蛊侵蚀的地方都长出了七叶莲,东交民巷的炮火声也变成了百姓的欢呼。
贺明远的魂魄突然出现在七叶莲中,他笑着说:“晚晚,阿彻,这江山就交给你们了。”说完便化作光点,融入印玺,竟让印玺上多了道温暖的金光。
我和阿彻对视一眼,同时割破掌心,鲜血滴在印玺上,白光冲天而起,形成巨大的防护罩,将整个王朝笼罩其中。从此往后,再无蛇蛊,再无阴谋,只有和平与爱。
断玉簪在发间轻颤,映着窗外初升的朝阳。我看着阿彻掌心的胎记,又看看自己腕间愈合的咬痕,终于明白,真正的玉碎宫倾,不是王朝覆灭,而是旧时代的终结。从此往后,宫墙内再无替身与祭品,只有我们彼此,携手并肩,守护这万里江山,和来之不易的幸福。
而我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我们故事的开始。血凰印在晨光中闪耀,映出远处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那是比任何权力都更珍贵的东西。断玉簪的红光不再是复仇的利刃,而是守护的光盾,照亮我们未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