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京华诡狱
北境的雪光映在玄甲上时,我颈间狐形吊坠突然发烫。太子勒住缰绳,指着远处烽烟:“京城方向有变!”话音未落,一支响箭破空而来,箭羽上绑着血书——“幽冥阁围宫,皇帝驾崩”。
“驾崩?”我捏碎血书,灵核在体内震动,“他们等不及了。”苏晚卿残留的狐火突然在指尖暴涨,照亮远处密林里涌动的黑袍人影。
“圣女留步!”为首的暗卫摘下面具,竟是曾在侯府见过的账房先生,“阁主有令,交出灵核可保你全尸。”
我挥剑劈开他的毒烟,剑锋却在触及对方咽喉时顿住——他后颈露出与萧彻相同的守护者图腾。记忆碎片炸开:母亲临终前曾说,幽冥阁内部分裂,白脉守护者卧底百年,只为等待圣女归位。
“你是白脉的人?”我收剑退后半步,灵核与他图腾产生共鸣。
账房先生猛地跪地,掏出半枚玉佩:“属下奉老阁主之命,等了您二十年!”玉佩撞上我颈间吊坠,瞬间拼出完整的狐形,爆发出的金光竟让周围暗卫集体抱头惨叫。
“原来如此,”我看着那些暗卫面具下渗出的黑血,“幽冥阁用妖力控制守护者,你是来救我的?”
他摇头,指尖按在我眉心:“是来送您去真正的地宫。”金光涌入体内的刹那,我看见记忆深处的画面:京城太极殿地砖下,藏着狐帝封印的最后一道关卡,而开启钥匙,竟是我的心头血。
“走!”太子斩断围困的血荆,玄甲骑兵列阵护在两侧。我握紧萧彻的软剑,剑身在共鸣中浮现出完整的守护者符文,与颈间狐印交织成血色光轮。
太极殿的琉璃瓦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红光。宫门守卫皆戴着白狐面具,刀刃上流淌着幽冥阁的咒文。我挥剑劈开宫门时,听见殿内传来熟悉的笑声——是萧彻的哥哥,那个玄甲将军。
“妹妹来了?”他坐在龙椅上,手里把玩着皇帝的玉玺,“父亲临死前让我转告你,狐帝复活之日,就是守护者灭族之时。”
“是吗?”我踏过满地血尸,灵核在胸口灼烧,“那他有没有说,当年是谁把狐帝的狂暴之力注入你体内的?”
将军猛地站起,铠甲缝隙里渗出黑气:“你怎么知道?”
记忆画面再次闪现:年幼的将军被父亲按在血祭坛上,狐帝残魂如毒蛇般钻入他心脏。我抬手按在他胸口,狐火顺着铠甲缝隙渗入,竟逼出无数缠绕的黑蛇。
“这是……狐帝的怨念?”将军惊恐地后退,黑蛇在他脚下聚成旋涡,“父亲说这是力量!”
“是诅咒。”我握紧他的手,灵核与他体内怨念产生共鸣,“当年白脉圣女劈开灵核时,将狐帝的狂暴之力封入守护者血脉,世代承受,只为不让它祸害人间。”
殿内突然响起轰鸣。地砖裂开,露出通往地宫的阶梯。无数幽冥阁暗卫从四面八方涌来,为首的竟是穿着龙袍的假皇帝,他撕开脸皮,露出底下狰狞的狐脸:“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守护者不愿臣服,那就陪狐帝一起死吧!”
狐脸皇帝甩出血咒,瞬间点燃殿内所有烛火。我将将军推给太子,自己迎向血咒,却在接触的刹那,感觉灵核与萧彻的魂魄同时躁动——他在提醒我,地宫深处有更可怕的东西。
“太子带他走!”我挥剑斩断血咒,“我去破封印!”
地宫石阶覆盖着千年血垢,每一步都传来亡魂的哀嚎。尽头是座刻满狐形图腾的石门,门中央的凹槽正好与颈间吊坠吻合。我将吊坠嵌入,顿时万道金光射出,照亮门后景象——
数百具守护者枯骨环绕着中央祭坛,坛上躺着的竟是……萧彻!
他穿着纯白祭袍,胸口插着完整的灵核,正在被狐帝残魂吞噬。我冲过去想拔剑,却被无形的屏障弹开。狐脸皇帝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傻丫头,这是百年前设下的献祭阵,只有圣女之血才能唤醒狐帝!”
“你敢!”我转身挥剑,却被他袖中射出的毒针划破手臂。灵核在体内疯狂震动,萧彻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别管我……毁了祭坛……”
狐脸皇帝将我按在祭坛上,匕首对准我的心脏:“当年你母亲就是这样被我吸干血液的,现在轮到你了!”
剧痛袭来的瞬间,我突然看见母亲的记忆:她并非自愿献祭,而是被狐脸皇帝偷袭,用禁术将灵核另一半强行融入我的心脏。而眼前的狐脸皇帝,根本不是狐族,而是百年前背叛白脉的守护者叛徒!
“你不是狐帝信徒,”我咳着血笑,“你是守护者的耻辱!”
他脸色骤变,匕首刺得更深:“住口!若不是守护者血脉被诅咒,我何需借狐帝之力!”
灵核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萧彻的魂魄挣脱狐帝残魂,化作光剑刺入他后背。狐脸皇帝惨叫着倒飞出去,身上的狐皮面具剥落,露出与萧彻相似却更为苍老的脸——他是萧彻的大伯,当年叛逃的守护者长老。
“原来如此,”我拔出胸口匕首,血滴在灵核上,“你想借狐帝之力解除诅咒,却不知灵核本就是诅咒的源头。”
祭坛突然震动,狐帝残魂挣脱束缚,化作黑雾笼罩整个地宫。萧彻的魂魄回到我体内,声音带着焦急:“阿月,用守护者符文和狐帝本源融合,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封印!”
我点头,将灵核按在胸口,调动所有力量。白发与狐尾同时显现,守护者符文与狐帝图腾在皮肤上交织,形成全新的封印咒文。狐帝残魂咆哮着扑来,却在触及咒文的瞬间,被分解成点点星光。
“不!我的力量!”萧彻大伯嘶吼着扑向灵核,却被我一剑贯穿心脏,“你……你竟然能融合两种力量……”
他的身体化作飞灰,地宫开始崩塌。我抱起萧彻的身体,灵核自动融入他胸口,发出柔和的光芒。他的睫毛颤动,缓缓睁开眼,第一句话却是:“你又乱来了。”
“要你管。”我别过脸,却忍不住笑出声。
太子扶着将军走进来,看见苏醒的萧彻,激动得说不出话。将军跪在萧彻面前,声音哽咽:“弟弟,我……”
“起来吧,”萧彻拍拍他肩膀,“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
地宫出口透进晨光。我们走出太极殿,看见白脉守护者正在清扫战场,京城百姓跪在路边,看着我颈间的狐形吊坠,眼中充满敬畏。
“现在怎么办?”太子递给我一枚新的玉玺,“天下不能无主。”
我看着手中的玉玺,又看看身边的萧彻,突然笑了:“我可不是当皇帝的料,还是交给有能力的人吧。”
萧彻握住我的手,灵核在我们之间共鸣:“那我们就辅佐太子,重建一个没有诅咒的天下。”
将军突然指着远处天际:“看!那是什么?”
我们抬头,看见狐帝残魂化作的星光升入夜空,凝聚成全新的狐形星座。白脉守护者们跪地叩拜,口中念着古老的祝词。
“这是狐帝的祝福,”老账房先生擦着眼泪,“诅咒解除了,守护者血脉和狐族都将获得新生。”
春风拂过京城,吹开了太极殿的尘埃。我看着萧彻眼中的自己,发间的白狐耳在阳光下闪烁,颈间的吊坠温暖如常。
“阿月,”萧彻突然低头,在我额间印下轻吻,“以后别再吓我了,好吗?”
我点头,却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偷偷勾了勾唇角。
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有新的敌人,新的挑战。但只要身边有他,有这些并肩作战的伙伴,我就不再害怕。
至于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阴谋——
我抚摸着颈间的狐形吊坠,感受着里面传来的力量,微微一笑。
京华诡狱已破,但属于我的传奇,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我将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而是手握自己命运的——
狐帝圣女,苏凌月。